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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面通過柴佳和毛巧貞旁敲側擊,知道兩個人都給他透了不少信息。 葛飛靈打算再晾一段時間。 正想著,她從兜里掏出筆和折疊成方塊的卷子,提筆要寫題目的時候,旁邊的椅子漣起一陣微小的震動,兩盒氣霧劑遞到她面前。 葛飛靈握筆的手停住。 “這個祛疤效果很好的?!北驹撛谇驁錾系哪猩蝗豢战?,坐到她左邊的席位,看著她臉上淡粉的痕跡開口。 她沒接,景浣暫時放到座位上,繼續(xù)說:“毛巧貞都告訴我了,對不起?!?/br> 傳聲筒起作用了。 只是她沒料到,他主動過來找她的時間比預計的更早。 葛飛靈悄無聲息把筆收回去,和他拉開了一點距離,裝出被戳中心事的模樣,“我沒有被家人打,不是他們打的?!?/br> 欲蓋彌彰。 景浣的臉色仍保持平靜,眉眼稍松動。 “他們這樣對你多久了?”他問。 葛飛靈真不想給他透露太多細節(jié),將卷子揉回口袋,她起身要躲開他的趨勢。 他想也不想地抓住她的手腕,“逃避解決不了問題?!?/br> 溫熱、掌紋脈絡緊貼她的皮膚,葛飛靈強忍幾秒閉眼,順著他的力道重新坐回去。 景浣剛有一點欣慰,眼前的女生又撲簌簌地掉下眼淚,豆大的淚珠砸落他的手背,然后蜿蜒流到校褲上。 “哭也不能解決問題?!彼麩o奈之中帶了點心揪,拿出備好的紙巾,遞給她。 她還是哭,眨著眼,眼淚越掉越多。 人的性格在細節(jié)中體現,有時候,哭泣的方式也能窺見一二。 她的啜泣總是克制著壓到最小,直至無聲,足見她整個人也是壓抑的,在那個家活得如履薄冰。 景浣定定地看了一會兒,發(fā)現她又有小龍女哭海的傾向。 他只好自己抽出一張紙巾,稍微湊近間距,俯身替她擦眼淚,“我這次沒有衣服給你哭了。” 她還能抽噎著把淚全揩到他的手背上,跟小朋友報復似的。 景浣忍不住笑,照單全收她的眼淚,又抽了兩張紙巾,輕而緩慢地擦拭那雙漂亮微腫的眼眸。 “你家里的事,如果有什么難處,可以跟我說,我會盡力幫忙,你哭得再多,也只是助紂為虐,知道嗎?” 葛飛靈心底嗤之以鼻。 這么多年她靠眼淚才活下來的命,聽他一個不愁吃穿長大的才是傻。 但她面上不表,仍然裝純裝可憐。 葛飛靈一邊不滿他擦眼淚的動作慢得出奇,一邊歪打正著地貼到了他的掌心。 景浣觸及她嬌嫩的肌膚的指尖滯了滯。 隨即他突兀地往別處望了一眼,似在管理表情,然后調整過來,繼續(xù)幫她擦著淚水。 “謝謝你,我自己、自己來吧?!备痫w靈像被他的體溫燙著了似的,馬上拉開兩人之間過近的距離,從他手中接過半濕的紙巾。 他依言讓她拿走整包紙巾,沒再吭聲,掌心殘留的液體順進他的袖口。 景浣安靜地看著她胡亂又快速擦臉的動作。 “……我先走了?!迸坪鹾苡憛捀麊为毾嗵?,囫圇擦完眼淚又想再度起身離開。 景浣沒阻止她,也沒提醒她忘了拿氣霧劑。 上午第三節(jié)課的陽光太過刺眼,葛飛靈提前從體育館出來,迎面的日光霎時直射,還未適應過來的眼皮浮上疲倦和刺痛感。 “飛靈原來你在這兒!”她沒走幾步,就被剛運動完的毛巧貞找到了。 葛飛靈覺得眼皮更痛了。 她只想趕緊找個地方歇一歇。 毛巧貞仿佛有用不完的精力,一邊眉飛色舞地說著某部電影情節(jié),一邊拉著她往體育館的方向走。 “別。”葛飛靈揉著太陽xue婉拒,“我們不如回教室聊吧。” “沒事,反正也快下課了,體育館比較近呀?!?/br> 葛飛靈還沒做好再撞見景浣的準備,對方就從館口走出來,毛巧貞有些欣喜,朝他打招呼,“好巧呀景浣。” “嗯?!?/br> 他笑笑,頷首回應后便往cao場走去。 全程很識相地、目光沒過多停留。 葛飛靈又弄不清他心思了。 毛巧貞的視線頗為留戀地跟了一會兒,然后嘴上繼續(xù)講回電影的內容:“那部電影情節(jié)設計得真的很巧妙,主角和同伴考試作弊被人舉報,老師分開叫他們進辦公室,首先對主角嚴厲逼問,主角寧死不招,老師就叫第二個人進來,跟他說主角全都坦白了,你還不認么?嚇得那同伴立馬承認,招了作弊細節(jié)?!?/br> 葛飛靈漫不經心地聽著,在回想景浣方才的一舉一動,查漏補缺。 “那老師好厲害啊,好會用揣測別人的心理?!?/br> 毛巧貞感慨著,目光游離到籃球場上景浣的背影,她又猶豫地講:“對了飛靈,其實我瞞了你一件事來著。” 葛飛靈思緒稍稍抽離,看向她。 “我不是說景浣關心你的傷么,還讓我去問你以前班的同學,我沒去問,也沒告訴他你家里的情況,因為覺得這樣暴露你的隱私實在不太好……”毛巧貞話音未落,葛飛靈的眼神微變,追問:“所以他根本不知道我身上的傷是誰打的?” 毛巧貞點頭:“是的……我覺得這種事你肯定不想被太多的人知道,雖然景浣不會亂說……” 葛飛靈靜默五秒。 被他套話了。 他就跟毛巧貞說的電影一樣,利用了她的心態(tài),來得到他需要的信息。 “景浣,你剛去哪兒了?。俊逼渲幸粋€男同學/運著球好奇地問。 景浣換上事先備好的T恤,穩(wěn)穩(wěn)接住那顆籃球,牙齒微露,“我沒去哪兒?!?/br> 他仰頭,舉臂將籃球擲過一條弧線。 “砰!”球正正好好落進球框內。 “臥槽,三分!” “我景牛逼?!?/br> 他們果然被轉移注意力,沒再纏著這個問題。 * 課間,班里堆滿了運動過后的熱汗氣息。 葛飛靈依舊干凈整潔,頭發(fā)絲也沒亂,坐在座位上寫作業(yè)。 “我在cao場跑了好久,可是景浣有一段時間沒在球場……”柴佳擦著汗坐下來,跟她發(fā)牢sao。 葛飛靈解著題,腦內劃過幾個念頭,開口:“也許他去找別人了。” “他去找誰了?” 同桌頓時緊張起來,脖子上的汗還沒擦干就湊過來。 葛飛靈微不可聞地蹙眉,拿本子揮了揮,假裝自己很熱。 “你說他能去找誰?!彼庥兴傅?/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