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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了?病了嗎?”晏琛撐著床沿,有氣無力地搖了搖頭。陸桓城趕緊為他清水漱口,拭凈唇角,還往他嘴里塞了一粒酸梅干,仔仔細細地安頓妥當了,才對陸霖道:“筍兒,爹爹有一件事要告訴你。”三四息靜謐之后,整張六柱大床都在陸霖喜悅的尖叫中震顫了起來,床架左右搖晃,紗簾劇烈抖動。晏琛被震得暈頭轉(zhuǎn)向,好不容易壓下去的嘔意又殺了個回馬槍,胃里一陣惡心翻涌,捂著肚子撲到床邊狂吐不止。陸霖呆住了,維持著高舉枕頭、邁出弓步的姿勢,雕像一樣僵在床上。陸桓城一句話沒說,攔腰抱起他,往屁股上狠狠地抽了兩巴掌。?過了片刻,屋內(nèi)終于消停下來。陸霖趴在晏琛懷里,眼角含淚,露出白里透紅的小屁股,享受著爹爹溫柔體貼的按摩。陸桓城坐在床邊,一邊狼狽地用冷毛巾敷臉,一邊清了清嗓子,零碎拾回幾分家長的威嚴,向兒子交代:其一,竹子爹爹腹中不一定是筍meimei,也有可能是筍弟弟,筍兒作為哥哥,要一視同仁,不能偏心。陸霖滿口答應(yīng)。其二,等到三月開春,他們一家四口便會以行商為契機,去千里之外的夷南游歷奇山異水,筍兒作為長子,一路上要照顧脆弱的竹子爹爹。陸霖頻頻點頭。其三,竹子爹爹懷孕這件事,在離開家門之前一定要嚴守口風(fēng),尤其不能被奶奶知道,否則,奶奶慈愛的關(guān)懷光芒籠罩下來,誰也走不了。陸霖拍拍小胸脯,表示這有何難,從此開始了心機演技派的光輝生涯。首先,迫在眉睫的,是每天都要面對的共餐問題。魚rou腥,豬rou臊,晏琛眼下正敏感著,連一絲氣味也聞不得,必須一樣不留,通通劃掉。為了保證竹子爹爹不在飯桌上露出馬腳,陸霖打好腹稿,吧嗒吧嗒跑去找奶奶,說過年這段日子大魚大rou吃厭了,胃里膩得慌,想吃一桌清淡的蔬菜——越清淡越好,最好一丁點兒油星也看不見。陸母信佛食素,自然答應(yīng),讓環(huán)翠把小少爺?shù)脑捊淮讼氯?,當晚便做得一桌子綠油油的全素宴,連湯盅也由冬瓜與豆腐熬煮,不見一點rou末。綠蔬爽口,菜湯鮮美,晏琛胃里舒服,安安生生吃了小半碗飯。陸桓城在旁邊盯梢,見素菜卓有成效,便暗地里向陸霖使了個眼色,開始虛偽作戲:“筍兒,這大過年的,讓大伙兒跟著你吃素,是不是太任性了些?”陸霖心領(lǐng)神會,機靈地眨了眨眼睛,然后噘起小嘴,委屈地望向陸母:“奶奶……爹爹怪我……”“孩子想吃素,大人陪著吃一次怎么了?”陸母瞪向陸桓城,出言為孫子撐腰,“我吃素十多年了,身子骨硬朗得很,也沒見吃出什么病癥來?!?/br>陸霖趕緊趁熱打鐵:“那……筍兒還要再吃幾天?!?/br>“奶奶做主,準了?!?/br>陸母拍板定音,順手往孩子碗里夾了一筷子豆苗,嫌棄地對陸桓城道:“瞧瞧你那缺一頓rou就不能活的樣子!”話音剛落,只聽“咚”的一聲,對面座位栽下來一只貓。阿玄簡直要絕望了。事實上他認為,今天這一頓晚飯完全夠得上虐貓的標準。一刻鐘之前他被陸桓康抱進前廳的時候,面對一桌草綠,幾乎是發(fā)懵的。他實在無法相信自己的眼睛——鯧魚呢?蹄髈呢?排骨呢?可愛的里脊與丸子呢?他不死心,十根尖爪摳著桌沿,一盤菜一盤菜掃過去,然后心底發(fā)出了憤怒的咆哮:梅菜扣rou、汆白rou、五香牛rou、回鍋rou、烤鴨、燒雞、鳳爪……都去哪兒了?!再不濟給只鵪鶉也行??!阿玄非常沮喪,一片菜葉子也沒碰,饑餓地在陸桓康腿上蜷成團,甩著一條蔫嗒嗒的尾巴,聽著桌上碗筷叮當作響,心想等會兒要親自去廚房偷塊rou來解饞。然后他就聽到陸桓城說,這一頓天殺的全素宴……是陸霖小公子的杰作。友情呢?!從前給你當狗騎、當被蓋、啃爛你爹的賬本主動給你頂鍋的友情呢?為什么要發(fā)揮你天馬行空的想象力來虐待一只缺了一頓rou就活不下去的貍子?難道有殺父之仇嗎?!……有。阿玄默默尷尬了一秒鐘,飛快把這件事拋諸腦后,轉(zhuǎn)而郁悶地思考起來:陸小公子要連吃幾天素菜,就意味著廚房不會屯rou,廚房不屯rou,就意味著他偷不到rou,他偷不到rou,就只能去藕花小苑的池塘里刨雪鑿冰撈錦鯉——冰面上那么大一個坑,陸桓城瞎了才會看不到。……沒法活了。莫非是陸家的生意終于被陸桓城折騰垮了,入不敷出,沒錢買rou,面子上又掛不住,所以才借由陸霖之口改讓全家吃素?想來想去,阿玄認為這是唯一合理的推測了。他仿佛已經(jīng)看到未來一片慘淡,自己膘肥體壯的身軀在小山似的菜葉堆里迅速消瘦了下去,油光水滑的毛發(fā)變得粗糙,最后淪為一只可憐貍子,瘦骨嶙峋,蹲在門庭冷清的陸宅外頭,胸口掛一塊牌子,上書“專業(yè)捕鼠,求領(lǐng)養(yǎng)”。作為家里長期蹭飯的一份子,阿玄居然難能可貴地對陸桓城產(chǎn)生了一絲認同,覺得這位陸大當家雖然面目可憎,但沖著能賺錢給他買rou吃這一點來講,還是頗有價值的。于是當天晚上,他趁著深濃的夜色溜進了藕花小苑,找到陸霖,想打聽一下陸家是不是真的快完了。沒想到陸霖笑嘻嘻地搖了搖頭,歡悅地道:“當然不是呀,阿玄你想什么呢!是竹子爹爹剛懷了小meimei,胃里難受,怕腥,我們才改吃素的。”懷……懷了小meimei?!轟隆。一千道驚天霹靂從頭頂劈下。阿玄呆若木雞,瑩綠的眼眸中落下了一滴嫉妒的淚水。為了公平起見,兼顧竹子的胃口與貓妖的胃口,體貼又聰明的阿玄提出——他可以自帶雞腿來吃飯。然后就被無情地攔在了大門外。陸霖不光收繳了油汪汪的雞腿,還以嚴肅認真的口吻教訓(xùn)了他一番,說所有油膩的食物都不許靠近竹子爹爹,哪怕一根雞骨頭也不行。阿玄痛失雞腿,一邊憋屈地嚼菜葉,一邊感嘆這孩子的性格已經(jīng)沒救了,像誰不好,偏偏越來越像陸桓城。當年那根傻兮兮、軟萌萌的小竹子哪里去了?他很不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