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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安歇。 作為一個大國的公主,即便臨近小國給單于送小妾,也不至于住一頂普通百姓居住的泯滅于眾人的帳篷,更何況大晉皇帝為了讓永基到北胡少受罪,在如此艱難的時刻依然給她抬了二百九十九擔(dān)嫁妝。 “殿下!那北胡單于顯然故意給殿下落臉的!此事一旦忍了,殿下恐怕再難立足了!” “郭大人說得對!何況,這帳子根本擱不下這些東西?!?/br> 送嫁的是郭振和陸虎,他們命人把一擔(dān)擔(dān)延展數(shù)里的嫁妝箱子擱到了公主殿下那頂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營帳前,心生不忿。 永基站在營帳前,仔細看清楚那些送嫁的清單,擰起了眉。 這巨額價值的嫁妝都是從她大晉的國庫里出來的,是她父皇為了她日后到北胡,日子能好過,即便在這種關(guān)頭,都還是撥了這樣多的財物來作為她的嫁妝。即便她要逃,也斷不能把這些財物落到北胡那些賊人的手里! 正當(dāng)她思量期間,不遠處一個身穿紅色長袍,身姿妖嬈火艷,妝容精致的北胡女子,身后跟了一群的北胡奴仆,正往永基的方向而來。 這個女子是梭羅單于非常寵愛的一名姬妾,伊諳閼氏,上輩子單于的王后大閼氏逝世后,就是這個伊諳閼氏籍著受單于的寵愛,硬生由一名奴仆之女的賤|妾身份攀到了大閼氏之位。 說起來上輩子落魄的永基可沒少受這伊諳閼氏的苦頭。 這伊諳閼氏身量高,骨架大,身材豐|腴,是典型的那種北方美女的模樣。永基比起她,雖然五官要精致得多,身材卻顯纖細單薄多了。 所以上輩子伊諳閼氏常常嘲笑她,說她那樣的身板,單于是連瞧都懶得去瞧的。 這伊諳閼氏為人不光尖酸,還貪婪,上輩子永基不是自愿到北胡和親,性子倔,寧死不讓梭羅單于碰,便觸怒了單于被關(guān)進牢子。 而這時候那垂涎永基一百多擔(dān)陪嫁的伊諳閼氏便施展了渾身的媚|勁,哄著單于將大部分的珠寶首飾都贈予了她。 當(dāng)時年輕心氣傲的永基淪為階下囚,自然沒有辦法護得住她的那些嫁妝,終究落到北胡人的囊中。 伊諳閼氏媚眼如絲走到她跟前,冷冷地,不屑地繞著她打量了一遍。便扭頭過去,用胡語跟她的侍婢們調(diào)笑道: “瞧她那瘦不拉幾的身板子,嘖!完全是個沒發(fā)育的小屁娃,丑得嘞!” “那是,放眼大漠,有哪個女子能及得上主子呀。” “哈哈,我看呀,晉狗懦弱可不是沒有道理的,這公主,還吹噓說多美來著,吹噓得那么厲害,害我擔(dān)心老久了,如今一看,是徹底放心了。我瞧是晉狗的國家沒產(chǎn)吃的,這公主才瘦成那種模樣,丑死了!” 伊諳閼氏斜眼睨著永基,一邊用紗巾掩唇與婢女們說著。 其實方一見到永基絕色出塵的容顏時,伊諳閼氏簡直嫉妒得要命,嘴上不說,面上卻忍不住當(dāng)著她的面與婢女們奚落她以保持心理的平衡。 她是會說一些晉語的,不過是此時不知道梭羅單于對這大晉公主的態(tài)度,也不好當(dāng)著面要人難堪,這才低聲用胡語說的。 說完又當(dāng)著永基的面被那些整箱整箱閃亮的看著就知道價值不菲的嫁妝吸引,瞪大了眼睛走到嫁妝箱子旁瞧著人清點,忍不住伸手想摸一下。 永基聽著她們的話暗中隱忍著,這個伊諳閼氏簡直粗鄙得讓人發(fā)指,她本無意與她起爭執(zhí),但眼瞅著她大咧咧跑來,招呼也不打,竟然盯著她的嫁妝物發(fā)饞,大有伸手過去趁人不備撈一把的打算。 于是永基用標準的胡語開口了:“方才聽閣下與婢仆談話的口吻,想必是大漠中地位不凡之輩,只是,我心里好生奇怪...” 永基一點兒不見怒,反而笑著從容道:“莫不是大漠上的人都這般不知禮節(jié)為何物,也難怪大晉不是對手,練不成這般見著了好就如同禽獸咬著rou骨,豪搶硬奪的勇猛?!?/br> 說完,永基依舊笑著,定定地看著臉色在一點點變化的伊諳閼氏。 伊諳閼氏聽其用標準的胡語懟回來時,臉色先是煞白,緊接著掏到嫁妝箱子去的手便猛然縮了回來。 先前嫁過來那個大晉公主可不會聽胡語,為此她沒少在她跟前用胡語說盡難聽的話。 卻沒想到,如今嫁來這個公主竟是會胡語的! 方才那些話,不用說,定是被她聽了去。 不過,就是聽到了又能怎么樣?他們大晉國力不濟不是整個大漠都知道的事嗎?所以才把公主送來緩和戰(zhàn)事的。她可是單于最疼愛的妾,就是說一兩句又怎么了? 就是拿她的嫁妝,她也當(dāng)?shù)闷?!反倒是大晉公主,竟然在她跟前侮辱他們胡人,該擔(dān)心的人是她才對吧? 想到這里,她就不由地挺了挺飽滿的胸膛,恥高氣揚道:“哦,忘了說了。我是單于最寵愛的伊諳,以后你嫁到大漠來,也是單于的姬妾了,我比你資歷高,論輩分你得尊我一聲jiejie?!?/br> “還有,方才你那些話,嘖,我們大漠胡人是性子爽,有什么說的想做的,不像你們晉人糾結(jié)迂回而已,說什么禽獸又奪又搶的,信不信我這就回頭告訴單于!你跟你的晉國都得完蛋?。 毕肫饋砟谴髸x公主方才陰陽怪氣指桑罵槐的話,伊諳閼氏就氣不過,惱怒道。 永基故作一愕,隨即盈盈笑了,“jiejie恐是誤會了,因為方才聽你一個勁兒說我大晉是’晉狗’,meimei對大漠風(fēng)俗不熟,一時誤會以為大漠人將國人比作狗啊、獸一類的是尊稱,才如此說的,難道不是?” 如果不是,那憑什么你能罵晉國人,我就不能貶你北胡人? 永基眉眼上挑,一副占著上風(fēng)的樣子,看得直讓伊諳咬牙切齒。 第74章 婚禮在翌日的傍晚才舉行, 早上來了一群北胡的侍女, 她們準備到大晉公主的營帳中給公主梳妝沐浴和一些婚禮的準備事宜,順帶著要替公主把嫁妝物分類理好。 卻不想,掀開營帳時,營帳內(nèi)都是空的, 連人影都不剩多少。 只有坐著一個穿嫁衣的約莫就是大晉公主,和身邊只站著一個婢女, 再無他人了。 帶頭的女官朝公主行過禮后, 極其委婉地問及了嫁妝的事。 這女官上回也負責(zé)整理處置過永盛公主的嫁妝, 聽聞數(shù)量遠不及這次這位公主多, 但那永盛被殺后, 充進北胡營帳的嫁妝財物中撥了一丁點賞給負責(zé)整理的女官和侍女們,也足以讓她們吃穿好幾年了。 聽說這次的公主有整整二百九十九抬嫁妝!剛來時那北胡女官暗自盤算著這回等這大晉公主的嫁妝撥入北胡大帳時, 她能分得多少, 想想都已經(jīng)讓人心生向往。 可誰知可營帳一掀,哪兒還有嫁妝的蹤影?連陪嫁的隊伍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