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扶著墻大口大口喘著氣，整個人終于清醒多了。

米小蓮想去扶他：“你還好吧？”

飯大寶卻連看都沒看他一眼，只是盯著地面冷冷地說：“死了都跟你沒關(guān)系?！?/br>
米小蓮伸出去的手停在半空，他微微張了張嘴，也不知道說什么好，就把手收了回來，關(guān)切地看著飯大寶。

電梯到了，飯大寶一個踉蹌走了進(jìn)去米小蓮緊跟在后面，他側(cè)身微微一倒靠在墻上撓著脖子上的紅疹，目光始終定在與米小蓮相反的方向。

米小蓮掃了他一眼，輕聲說：“別抓了，會留疤的?！?/br>
飯大寶停下手上的動作，苦笑著說：“呵，你往我心口上捅了一刀的時候怎么沒想過會留疤？”

“你剛才，算不算給足我面子了？”

“不然呢？當(dāng)眾打個你死我活？讓所有人都知道兩個男的奔現(xiàn)了？”

“真動手也比裝作若無其事好?！?/br>
“若無其事？！”飯大寶轉(zhuǎn)過身來，指著自己的心口說，“我這里有多難受你知道嗎？”一動，全身的紅疹都開始叫囂，飯大寶齜牙咧嘴地往身后的墻上一靠，“我想不明白，你為什么要騙我？”

米小蓮咬著嘴唇，勉強(qiáng)擠出一句：“抱歉。”

“所以呢？你為什么要騙我？”

“我……”

叮——電梯到了一樓，米小蓮伸手去扶飯大寶：“先去醫(yī)院，你沒事了再說?！?/br>
“我說了你離我遠(yuǎn)點(diǎn)！”飯大寶一掙扎又痛地只剩出氣，疾呼，“痛痛痛痛痛！輕點(diǎn)，輕點(diǎn)！”

米小蓮忙哄他道：“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我輕點(diǎn)?！?/br>
飯大寶脫口而出：“哎呦喂！米小蓮！”

“嗯？”

他立馬閉上嘴，有氣無力地說：“……你輕點(diǎn)！”

“嗯。”

出了酒店，米小蓮攔下一輛計程車，輕輕地把飯大寶扶到后座安頓好，自己坐到了副駕駛座上，對司機(jī)說：“市三醫(yī)院?！?/br>
飯大寶說：“其實(shí)我自己開車了?！?/br>
“你現(xiàn)在的狀況不適合開車?！?/br>
“你不能開嗎？”

“我不會?！?/br>
飯大寶嘟噥道：“這個年紀(jì)的大老爺們兒居然還有不會開車的?！彼幌耄粚?，老子還在跟這個小白臉生氣呢，不能再跟他說話了！

米小蓮一時語塞，轉(zhuǎn)頭看著窗外發(fā)呆，沉默了許久他才答道：“我爸爸是車禍走的，所以我不敢開……”

飯大寶懊惱地一吐舌頭，壞了，提到他的傷心事了，又不知道接什么話好，干脆撇過腦袋閉眼裝睡，身上癢的要命一碰就痛，他只能把雙手插在衣兜里半躺在后座上一動都不敢動，時不時裝模作樣地瞇著眼偷看米小蓮，他沒生氣吧？沒哭吧？不對啊！該生氣該哭的人應(yīng)該是我?。?/br>
兩個人互不搭理一路到了醫(yī)院，飯大寶坐在休息區(qū)看著米小蓮滿臉焦急跑東跑西替他排隊(duì)掛號，感動之余心里又矛盾的很，這算什么？騙了我之后良心不安的補(bǔ)償嗎？

終于辦完了所有的手續(xù)，米小蓮舒了口氣走過來坐在飯大寶身邊：“前面還有三個人，應(yīng)該不用等太久。”

飯大寶說：“那你可以走了。”

“不行，確定你沒事了我才能走?！?/br>
飯大寶斜眼看他：“干嘛？怕我死不透?。俊?/br>
米小蓮側(cè)過頭對上他的目光：“你死了對我有什么好處嗎？”

“哈？騙我對你也沒好處吧？你不也騙了？”

米小蓮皺眉盯著他看了一會兒，收回目光：“現(xiàn)在先不說這些，等見過醫(yī)生，你想揍我出氣你就揍。”

飯大寶看著米小蓮的側(cè)臉，線條柔和似玉，估計自己是下不了狠手的，只能嘴上逞強(qiáng)道：“你？一看就不經(jīng)揍。”

“你大可以試試?！?/br>
“臥槽，你還來這招？信不信我真的會打你?！?/br>
他剛伸出拳頭示威，廣播提示道：“130號請到3號急癥室就診，130號請到3號急癥室就診。”

米小蓮說：“輪到你了?！憋埓髮氁贿呧絿佒骸澳氵@領(lǐng)的什么倒霉號碼。”一邊起身跟著米小蓮走了。

“要我扶你嗎？”

“不用！哎呦，臥槽，痛痛痛痛！”

3號急癥室里坐了個老大夫，帶著一副比啤酒瓶底還厚的眼鏡，他看看飯大寶的手又看看他的脖子，cao著一口杭普話問：“吃了啥西？”

飯大寶這會兒只能輕輕摳著脖子上的紅疹，老老實(shí)實(shí)地回答說：“蝦?！?/br>
老大夫說：“知道自己海鮮過敏還吃蝦？”

飯大寶指著身后的米小蓮說：“都怪他！”

老大夫說：“這種事怎么能怪別人，你不跟他說，他能知道?。磕悴怀?，他還能硬塞你啊？”他抬頭問米小蓮，“吃了幾只？”

米小蓮說：“就一只。”

老大夫點(diǎn)點(diǎn)頭：“哦，就一只啊，那沒事的，開點(diǎn)藥給你三天就能好了。”

飯大寶指著自己的脖子說：“可是我現(xiàn)在又痛又癢的怎么辦?。坑袥]有急救的藥？”

老大夫低頭寫著病歷：“沒有的，給你點(diǎn)教訓(xùn)。”寫完他把病歷遞給米小蓮說，“以后別讓他再碰海鮮了?！?/br>
米小蓮點(diǎn)點(diǎn)頭。

飯大寶忙問：“臥槽，你跟他說干嘛！”

老大夫說：“你們家不是他做飯嗎？”

“啊西吧！你的眼鏡該擦擦了！”飯大寶起身指著老大夫罵道，“老眼昏花了你！阿西吧！”他被氣得語無倫次，最后一跺腳抱著包跑出去了。

米小蓮連連對老大夫道謝：“謝謝您了?！?/br>
老大夫擺擺手說：“沒事，去吧去吧?！?/br>
飯大寶蒙頭橫沖直撞繞到了醫(yī)院邊上一條寂靜的小道上，米小蓮一直跟在他身后，等他跑累了放慢腳步晃晃悠悠地在前面走著，米小蓮始終和他保持著一米的距離。

飯大寶突然停了下來，米小蓮也沒再往前一步，兩個人僵持了一會兒，飯大寶說：“現(xiàn)在可以告訴我了嗎？你為什么要騙我？”

米小蓮看著他的背影，懇切地說：“對不起?！?/br>
飯大寶轉(zhuǎn)過身，笑得譏諷：“對不起？哈？我告訴你，說對不起只能讓你自己心安一點(diǎn)，對我，一點(diǎn)用都沒有！”

“那你想我怎么樣？”

“對啊，無論如何都沒辦法改變你騙了我這個事實(shí)，我能讓你怎么樣？我甚至都不知道我，我，我……該讓你怎么樣！”

米小蓮走上前一步：“大寶，真的對不起，昨晚我想了很多，可是現(xiàn)在一句話都說不出來，感覺說什么都沒用，我只是希望你能明白，我不是故意騙你的?！?/br>
“不是故意的？好一句不是故意的?！憋埓髮毧嘈χ鴮ι厦仔∩彽碾p眼，指著自己說，“你一句不是故意的就毀了我所有的希望？我好不容易有了跟別人分享喜怒哀樂的意愿，我好不容易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