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脫下沾滿血污的藍(lán)色手術(shù)服換身白大褂出來死,一個護(hù)士急匆匆的捏著幾張報告單沖過來,離著大老遠(yuǎn)就嚷:“39床胸痛,呼吸不暢,血壓很低,心肌酶回報了,肌紅蛋白升高很明顯,新查的心電圖ST段抬高了……”蕭晨吸口氣,這是典型的心梗癥狀,他立刻呼叫心內(nèi)科然后轉(zhuǎn)頭又沖進(jìn)搶救室。凌晨五點,老人有氣無力地癱在病床上,臉上罩著大大的氧氣面罩,他的子女在搶救室門圍著蕭晨連聲道謝,眼淚都要滾了下來。蕭晨擺擺手,疲憊地坐回辦公桌前。心里復(fù)雜得一塌糊涂,他覺得有些慶幸,好在強行把人留下了;同時,他更慶幸的是趕上了一個孝順的病人家屬。他曾經(jīng)見過不少類似的案例,病人執(zhí)意要回家,最后病情忽然惡化鬧得險象環(huán)生。蕭晨無可奈何地喝口水,看著窗外亮起來的天空,有種力不從心的感覺。搶救個心梗本來也算是急診室常見病例,偏巧今天查房交班時大外科主任帶著一群實習(xí)生來轉(zhuǎn)急診,翻了翻蕭晨的病例,詢問一下診療過程后對身后一群畢恭畢敬的研究生說:“都來看看,這就叫‘敏感’,一個好的醫(yī)生一定要具備這樣的敏感。病人可不知道什么叫做‘心臟反射區(qū)’,他不會把后背疼跟心臟建立起關(guān)聯(lián),可一名合格的急診室醫(yī)生要明白,你多替病人想一步就有可能救人一命?!?/br>實習(xí)生們頻頻點頭,望向蕭晨的目光肅然起敬。蕭晨脖子上掛著聽診器,神色淡然地跟在主任身后走過一張張病床,這種口頭表揚要是放在一年前他還激動一下,現(xiàn)在嘛……他撇撇嘴,心里明白主任的表揚從來不是那么好聽的。他夸你通常都是為了奴役你。果不其然,查完房主任笑呵呵地說:“蕭晨啊,正好你處理了一個心梗早期,再給這群小實習(xí)講講吧?!?/br>蕭晨的手在白大褂的口袋里悄悄豎起個中指。主任看一眼蕭晨的臉色,呵呵地笑了,補充一句:“辛苦了”。辛苦你妹!蕭晨惡狠狠地呲呲牙,果斷地開始提條件:“主任,聽說你下周要開臺手術(shù)。”外科看手術(shù),內(nèi)科看搶救。急診科……蕭晨坦然地想,我就是想看,怎么,不可以嗎?主任笑瞇瞇用筆指指蕭晨,算是默認(rèn)了。帶實習(xí)生這事兒蕭晨不是第一次干,但是他真是第一次碰到這么愛問問題的實習(xí)生,一個小伙子好像挖掘機一樣順著一個問題不停地追問,不刨根究底不罷休,一直折騰到快十一點蕭晨才從搶救室里脫身。洗個澡去食堂吃了頓午飯,蕭晨迎著正午的陽光慢悠悠地往車站走。今天沒趕上十點的那趟車讓他非常郁悶,這就意味著他少了一個多小時的睡眠,而且彌足珍貴的“深度睡眠”。過去的幾天,他每天都指望那一個來小時呢。***司驍騏在總站跑了趟廁所喝了杯茶后又蹦回了駕駛座開始了他今天的第二趟運營。正午,太陽刺眼得很,司驍騏把遮光簾拉了一半,然后換了副顏色更深的墨鏡,瀟灑地沖調(diào)度室的小姑娘搖搖手指把車開出了停車場。“sao包!”調(diào)度室的黃姐輕笑著說。“黃姐,”調(diào)度小姑娘試探著問,“司師傅這樣兒的現(xiàn)在可吃香了,尤其是二十歲出頭的小姑娘,可迷這款了。這叫大叔范兒,滄桑有味道?!?/br>“嗯,是挺有味道的,”黃姐點點頭,“那一身汗臭味和機油味兒,人在門外邊我都能聞見?!?/br>小姑娘抿著嘴樂了。黃姐笑一下,話里有話地說:“司師傅啊,人不錯,不過別看他熱熱乎乎的,其實跟誰都是那么回事兒。”“哦,”小姑娘胡亂地點點頭,眼睛死死盯著調(diào)度室的大屏幕半晌不說話。司驍騏把車子停在安海醫(yī)院站的時候,蕭晨正使勁兒地揉眼睛。一個晚上都盯著屏幕,眼睛又酸又澀,冷不防被正午的陽光一照,他嘩啦啦地流了一臉的淚。司驍騏把手搭在方向盤上控制不住地樂,蕭晨這副可憐兮兮的樣子觸動了他心底的某根神經(jīng),讓他無比歡樂無比亢奮無比享受,剛才心里的那點兒小郁悶瞬間煙消云散,現(xiàn)在的心情爆靚得不得了。“哭什么?”司驍騏抬抬下巴問,聲音里有壓不住的笑意。他覺得自己必須要跟這個小帥哥說點兒什么,這種沖動簡直無法壓抑,就好像成天瞅著一碗紅燒rou,吃不到嘴也就算了,聞聞香味兒總是可以的吧。蕭晨迷迷蒙蒙地睜大眼睛,眼前一片花:“???”“你沒事兒吧,”司驍騏再問一句,強迫自己把“有什么事兒跟哥說說”這句非常流氓的話咽了回去。蕭晨搖搖頭,隨口說一句“迷眼了”。“看得清么?能走么?”“嗯,”蕭晨點點頭,含糊地說,“謝謝?!比缓舐赝噹膊孔呷?,司驍騏透過后視鏡眼不錯珠地盯著他。“師傅,開車啊,”車廂里一個乘客耐不住催促道。“等會兒,”司驍騏說,“你沒看他眼睛不好使啊,一會兒再摔著?!?/br>那人不吭聲了。蕭晨加快了步伐,幾步就走到了車輛后部。司驍騏再喊一嗓子:“你別急慢點兒啊,要是摔著了我還得對你負(fù)責(zé)任呢。”蕭晨在倒數(shù)第三排坐下,說一聲“謝謝師傅”,直到車子開起來,他才隱約覺得,剛剛司機師傅那句話好像有哪里不對味兒。司驍騏在后視鏡里看著蕭晨,心里很是爽翻天,還是那句話,這種討不到半點兒便宜的口頭流氓他司驍騏耍起來最開心了。不過幾站地之后,司驍騏就爽不起來了,因為不知道在什么時候,他從后視鏡里居然看不到蕭晨了!這小子哪站下的車?司驍騏詫異地想,他從駕駛座上探出身子往車廂里看了看,車廂里人不少,他迅速掃視了一圈兒沒有發(fā)現(xiàn)“睡美男”的身影。司驍騏沮喪地坐回駕駛座發(fā)動車子,咂咂嘴嘆息:他到底是哪站下去的呢,自己怎么一點兒都沒注意呢?悄無聲息的,跟個貓似的。☆、第五章帥哥下車了,司驍騏也沒了說話的心情,他把話筒掛回去又打開了廣播器。之前他就發(fā)現(xiàn)只要自己說話,不論是報站也好還是提醒也罷,那位“睡美男”總會不自覺地露出一抹似有似無的微笑。這笑容很是清淺,但是在窗外陽光的映照下清晰得讓人不忘,跟貓爪子一樣在自己的心上撓上一撓,癢癢的,帶著愉悅。可惜,今天看不到了。司驍騏嘖嘖舌,調(diào)轉(zhuǎn)方向開上了返程的路。車到七家橋時,他又一次不死心地看了看監(jiān)控屏幕,后門處站著幾位準(zhǔn)備下車的乘客,那人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