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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歸海一玉☆、第1章楔子展宴初舉目望去。江水正從遠處洶涌而來,恍如一條披著金鱗的巨龍,奔騰著,呼嘯著,迎接著凱旋歸來的將士。千軍萬馬一時間竟也變得渺小起來。笛聲就是在那時響起來的。那曲調(diào)清淺平緩,并不引人注意,馬蹄聲,腳步聲,鎧甲摩擦聲依舊有條不紊,鏗鏘有力,似乎未受到絲毫影響。但一貫謹慎的展宴初卻莫名從那調(diào)子里感到了些許令人不安的激越,他收了笑,習慣性的戒備起來。笛聲依舊在繼續(xù),像是女人的柔夷,溫柔的撫在人的肌膚上,便是不懂音律的將士也已經(jīng)開始享受的瞇縫起眼睛,附庸風雅。展宴初卻覺得,那只手隨時可能將尖銳的指甲掐進人的血rou。他繃緊身體,有些毛骨悚然。前方突然傳來一聲長長的馬的嘶鳴,展宴初連忙循聲望去。隊伍的最前方,那匹馬正躍起前蹄。馬上的人被高高托起,身后的披風隨風騰起巨浪,英挺的背影繃成一只拉滿的弓。是陛下!展宴初瞪大眼睛。“陛下小心!”展宴初喊道,與此同時,馬失去了控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沖了出去,展宴初立即本能地騎著馬沖了出去,像一只離弦的箭。“護駕——快護駕!”一陣焦急的嘶吼聲后知后覺的傳來。“殺??!”與此同時,隊伍里的奚尤降兵像是被喚醒了的僵尸,突然做出最后的血拼。長久的安穩(wěn)的表象,一瞬間便被撕破,兵荒馬亂。“駕——駕——”馬蹄凌亂的踏著,塵煙匝地而起,令玦夾緊馬腹,冷峻的臉上滿是汗珠,手掌間已被韁繩磨出了血,卻仍舊拼命的想要控制那匹馬。一貫倔強到近乎自負的性子和對那匹愛馬的信任促使這個年輕的帝王竟鬼使神差的想要抗衡。但那馬卻像是忽然犯了失心瘋一般,絲毫不受控制,橫沖直撞,越跑越快。眼見著馬已經(jīng)沖進河里,令玦終于決定放棄,他咬牙,抽出腰間的佩劍,深深□□馬的后頸,貫穿了過去,馬來不及掙扎便在一聲痛苦地嘶鳴中送了命,血噴到他的鎧甲上。但,一切已經(jīng)太遲。他同馬一起倒了下去,跌入河里。水灌進鎧甲,如同灌了鉛一般沉重。“陛下!”展宴初嘶吼著追了上去,河里暈開一大片觸目驚心的紅,不知是馬的血還是人的血。河里的那人是一國之君!展宴初急的頭腦一片空白,脫了鎧甲,就縱身跳了進去。展宴初在被血染的猩紅的水中不斷的搜尋著,在抓到那只冰涼的手的瞬間,立即將令玦拉到懷里。他從背后抱住令玦,狂亂的扯著他的鎧甲,扶住他的下巴將他往岸邊托去。在洶涌的河流中,救起一個同自己差不多高大的成年男子并不容易,等將幾近昏迷的令玦抱上岸,展宴初累的只能跪在岸上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他抹了把臉上的水,抬起頭,卻猛然停住了呼吸!令玦的褻褲不知何時被褪開了些,從他的角度可以輕易的窺探到令玦不同于普通男人的光潔白皙的大腿,和那畸形的□□。令玦的下身不僅有男人的體征,也有女人的體征!展宴初如同五雷轟頂一般,震驚的怔在原地。他不能想象,這個一貫雷厲風行,高高在上的帝王,竟然會有著這樣不可告人的秘密。他喘息著,鬼使神差的看向令玦,第一次仔細地打量著這位年輕皇帝的臉,并不女氣,但卻異常的英俊,精致,讓人無端的想到“美”這個字。一對漆黑筆挺的劍眉微微蹙著,左邊的眉梢處有一條淺淺的疤痕,使他看上去強硬中又透著些許脆弱。“陛——陛下!”展宴初驚得不由自主的喚道。令玦恢復了些意識,緩緩睜開眼,看到展宴初震驚的表情,這才意識到展宴初發(fā)現(xiàn)了他的秘密,氣急敗壞,頓時一掌把展宴初擊開。“滾開!”令玦惱羞成怒地吼道,一雙眼睛赤紅。展宴初登時被打的倒在一邊,嘴角溢血。他慌忙起身跪在地上,顧不得擦嘴角的血,拱手道?!澳⒃撍?,請陛下恕罪?!?/br>令玦拉好衣服,突然低頭哽笑了幾聲,肩膀微微顫抖,顯然是在極力忍耐,良久終于咆哮了一聲,一拳砸到了地上,白皙修長的手指頓時鮮血淋淋。“陛下!”展宴初愕然的抬起頭,他初上戰(zhàn)場,不過是一名普通將領(lǐng),平素根本沒多少機會接觸令玦,只聽聞令玦性格惡劣,讓人難以琢磨,心里對這位新皇是極為敬畏的。這次見到令玦發(fā)這么大的火,頓時腦海中一片空白,完全不知所措。后面的護衛(wèi)漸漸追了上來。“把朕的腰帶還給朕!”令玦的聲音有些啞。展宴初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手里竟還拿著令玦的腰帶,連忙遞給令玦。令玦將腰帶系上,站了起來。“陛下,臣等護駕來遲,罪該萬死。”那些人下馬跪了下來。“回去朕自會查咎,繼續(xù)趕路吧?!绷瞰i上了馬,語氣冰冷沒有一絲情愫,仿佛剛剛的一切都只是幻覺。展宴初等到令玦走遠了些,才站了起來,竟發(fā)現(xiàn)腿腳已經(jīng)軟的使不出力氣。展晏初心里很慌亂,從未有過的慌亂。他并不怕死,他雖然年紀輕輕,但也是上過戰(zhàn)場的殺伐之人,過慣了刀口上舔血的日子。他只是擔心連累父親,連累一切可能與自己有交集的人。皇家的秘密從來都不是外人可以涉足的,一旦有了牽連,便是大禍臨頭。☆、第一章“陛下為什么要殺臣?”“知道朕的秘密,你就必須得死。不止你要死,跟你有過交集的人都得死?!彼穆曇舯涞统粒瑤е粮邿o上的威嚴。“不,陛下要臣死可以。至少,至少放過臣的家人和朋友......關(guān)于陛下身體的異狀,臣絕沒有告訴任何人。臣會誓死為陛下保守秘密的。請陛下相信臣?!?/br>“展將軍難道不知,只有死人才能獲得絕對的信任么?”他冷笑,將劍舉起。“陛下!不!?。 ?/br>——————————————————展晏初今日又做了個噩夢。醒來看那天色還不過五更,他竟全無睡意,索性披了件外袍去院子里透透氣。冬日天亮的晚,一切都灰蒙蒙的,夜霧也沒散,身上有些黏膩的冷汗被風一吹,齁冷。他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