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會愛一個人嗎？

僅僅是因為不希望失去司佑，我就是愛他了？

可是，要我犧牲自己，去拯救司佑，這仍然是一件不可能的事啊。

為什麼我沒有獻(xiàn)身於對方的沖動呢？

不要說犧牲性命了，就算讓芮睿做零號那一方，他都不會爽快地答應(yīng)。如果司佑強烈要求，以命相脅，他可能會答應(yīng)，但是，換作其他的情況，他肯定就不可能愿意的了。

芮睿是學(xué)醫(yī)的，他認(rèn)為做零號這件事在生理上實在算不了什麼，做個指檢和被爆菊也差不多。至於在心理上，他和司佑之間熟得不能再熟，什麼事都做過了，這方面的羞恥與不安也就少了許多。而且，在他看來，倆人之間這種親密的性交流并不算傷自尊。

既然在心理和生理上都不算什麼，他都不愿意，那麼，這也算愛上司佑了？

“你要摸到什麼時候？”

突如其來的聲音打斷了芮睿的沈思，低下視線，他發(fā)現(xiàn)自己正一遍遍撫摸著司佑的頭發(fā)。腦袋上有一支手來回揉搓，司佑哪里能睡得著，忍了半天，不見芮睿離開，只得出聲提醒。

芮睿笑了下，用力按下掌心，傾過身去靠近司佑，親昵地道：“怎麼？不喜歡我摸你？”

“不喜歡?！彼居拥ǖ娜酉乱痪?，轉(zhuǎn)過身睡覺去了。

芮睿的笑容出現(xiàn)了一絲裂痕，心里升起一絲不快，不過，也只是一絲而已，很快就消失無蹤。他吻了一下司佑的耳垂，看見司佑從耳垂一直紅到脖子時，卻仍然一動不動假裝睡著時，他感受到了愉悅。

可憐的司佑，你注定這輩子都是屬於我的。

抱著這樣的念頭，芮睿離開了病房。幾天後，他拿了個新手機給司佑，是最新的情侶款，他和司佑一人一個。

接過這部情侶手機時，司佑的心情很復(fù)雜。他拿著手機翻來覆去的看，自嘲般地道：“我以前也送過你一款情侶手機?！?/br>
芮睿從口袋里掏出手機：“這個？”

司佑驚訝地道：“你怎麼在用？”

“我為什麼不能用？”芮睿把手機遞給司佑，看著他輕輕摩梭著手機表面，心里升起了一絲柔情與不可遏制的得意，“不過，你連我什麼時候換手機了都沒發(fā)現(xiàn)，還真是把我忽視得徹底?！?/br>
司佑的表情有些詭異，沈默了幾秒後，他把手機遞還給了芮睿，一句話也沒說，徑自玩起了新手機。

芮睿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對勁，猶豫了下，并沒當(dāng)場試探，囑咐了幾句治療注意事項，見司佑點過了頭後才出去。

門一關(guān)上，司佑就放下了新手機，看著床單發(fā)呆。

那不是他送給芮睿的那一部。那部手機的側(cè)面，他拜托人刻了他和芮睿名字的首字母，不太明顯，非常淺，只有用摸的或者迎著光才能看出來。剛才，他摸來摸去就是在確認(rèn)這件事，而確認(rèn)的結(jié)果無疑是令人失望的。

只是，在這樣的失望中，司佑又想到：愿意花這樣的心思來討好他，是不是說明芮睿真的改變了？

他不知道。

直覺和經(jīng)驗都在警告，芮睿不可信，但是，事實上看見的，又令他忍不住想要去相信芮睿。因為，只要相信了芮睿，他就可以進(jìn)入一個至少是表面上看起來溫暖的世界。他可以正常的生活，和所愛的人一起，創(chuàng)造新的未來。

這對司佑來說簡直是不可抗拒的誘惑！

這已經(jīng)和愛無關(guān)了，只是關(guān)乎生存。他的愛已經(jīng)熄滅，可是他還在呼吸，還要吃飯，還會生老病死，所以，他需要一個伴。

芮睿，是最合適，也是最不合適的。

至少，芮睿那句話說得不錯。

這麼多年來，司佑都陪伴著芮睿，不離不棄。可是，反過來說，芮睿也確實一直在司佑身邊，盡管有著無數(shù)的痛苦與絕望，但當(dāng)司佑無能為力的時候，總是芮睿幫他脫離困境。

司佑剛當(dāng)上警察時，無意間得罪了一位商界大佬，對方放話要他在這個城市混不下去。事實上，他也確實差點混不下去。然後，如同奇跡般，就在他要打辭職報告時，大佬卻親自打電話來和解，令他百思不得其解。

直到不久後再遇見這位大佬，對方說“你早說和芮醫(yī)師是兄弟嘛，也避免了許多誤會”，他才得知，芮睿治好了這位大佬的父親。

當(dāng)司佑和芮睿提起這件事時，芮睿坦蕩地說：“你這麼笨，沒有我罩著怎麼能行？”

當(dāng)時還年輕的司佑以雀躍的心情問：“你怎麼知道我出事的？我又沒和你說?！?/br>
芮睿笑起來：“你的臉上什麼看不出來，明明白白寫著呢?！?/br>
盡管事後在床上被芮睿壓榨得不輕，又做了幾乎半個月的“奴隸”，之後一段時間里，只要一提起這件事，司佑還是非常高興。他覺得，這是芮睿愛的證明，在此後的漫長歲月中，這樣愛的“證明”時不時會上演一番，然而，隨著司佑付出的代價越來越大，他也逐漸抹去了天真的幻想。

把跑遠(yuǎn)的思緒拉回來，司佑拿起新手機，撥通了父親的電話。

一起生活的人，未必就要是情人，家人也可以。

第一章“愛”之夫夫生活（6）

是抱著什麼樣的心態(tài)開始這通電話的，司佑已經(jīng)記不太清了，他只知道，在聽見父親聲音的那一秒，一句“我想回家”就脫口而出，攔都攔不住。

講完之後，他就呆住了，不知道該怎麼接口。

令他意外的是，電話那頭父親卻沒有絲毫的反對，而是略帶欣喜的道：“你要回來？那也好?。』貋磉^年熱鬧一下！”

司佑的嘴角忍不住翹了起來，猶豫了下，試探道：“我準(zhǔn)備辭職回來?！?/br>
這句話過後，電話那頭變成了長久的沈默，不一會兒，司父的聲音里多了幾分嚴(yán)厲：“你怎麼要辭職？在那邊惹事了？”

司佑拼命壓抑心頭的不安，辯解道：“沒有的事?！?/br>
“那你好好的為什麼要辭職？”

“我就是想回家了，我總不能一直在外面一個人吧？我也想有個家?！?/br>
“你結(jié)婚不就好了！？”

又是一段難耐的沈默，之後，司父的語氣更加懷疑：“你不會犯了什麼罪吧？”

“沒有！”司佑也急了，“我怎麼可能犯罪？我想回家不是正常的嗎？你用得著這麼問來問去的？”

“我問一下怎麼了？”司父也火了，提高了聲音，“你回來了，會給我們?nèi)嵌啻舐闊┠阒绬幔苦徖锝址欢贾滥愕氖?，你讓我們怎麼做人??？你現(xiàn)在後悔了，想要家了，早干嘛去了？”

聽見這些話，司佑一下子xiele氣，握著電話的手也放松了。片刻後，他輕聲道：“過年我就不回去了?！?/br>
司父的聲音也低了下來：“你還是回來一趟吧?！?/br>
我回去，你們不是丟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