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呢？”劉笑晴問他道，“中午了，你吃什么？醫(yī)生說得清淡一點?！?/br>
    王致一抬頭，看看劉笑晴，又看看秦嘉洛，突然問：“我是怎么到醫(yī)院里來的？”

    他明明記得自己是躺在公寓的沙發(fā)上暈過去的。

    劉笑晴搖搖頭：“我們問醫(yī)生，他們說是個女的叫了120把你送進(jìn)來的?！?/br>
    “女的？”王致一忙問，“多大？長什么樣叫什么？”

    秦嘉洛也搖搖頭：醫(yī)生說看起來三十多歲的樣子，打扮挺時尚的，那jiejie說她和你沒關(guān)系，就是樂于助人，摸你手機(jī)給我們打了電話，就走了。

    “給你們？”王致一又問，他總覺得這事不對，一般而言，他出了事，如果是陌生人相救，不應(yīng)該打電話給他爸媽嗎？

    哦，不對，王致一又想，他手機(jī)上給他爸媽的備注是“牛鬼”和“蛇神”。

    那么送他來的那個女人是誰呢？三十多歲，打扮時尚，不會是他大姐？

    不不不，不可能，他大姐這陣在墨爾本談生意呢，而且她也沒他家開門密碼。

    那還會有誰？

    “哎哎，王致一，你又想什么呢？午飯到底吃什么？”劉笑晴又問。

    王致一晃過神來，茫然地問：“那個女的是從哪把我送醫(yī)院的？我家？還是哪？”

    “醫(yī)生說他們是在你家樓下接的你。”秦嘉洛道。

    “我家樓下？！”王致一瞪大雙眼。

    “是啊，怎么了？”劉笑晴看著他驚訝的樣子，不解地問。

    王致一又在心里思考半天，難不成他昨天壓根沒回家，直接暈在路邊了？

    所以說他印象中自己躺在公寓沙發(fā)和那個小學(xué)霸妹打電話的一幕幕，都是他的夢嗎？不是吧……那夢怎么那么真呢。

    “行了嘉洛，下樓買份小米粥和香菇青菜包子，”劉笑晴又見他半天不說話，終于沒了耐心，“這位爺可能是腦子被打壞了，現(xiàn)在還沒緩過來神呢?！?/br>
    “好嘞?！鼻丶温逭f著便要起身。

    “等等，”王致一道，“我受傷這件事，除了咱們?nèi)齻€還有段鵬那邊的人，再有沒有別人知道了吧？”

    劉笑晴和秦嘉洛都點點頭，劉笑晴想了想道：“沒了吧……至少咱學(xué)校應(yīng)該沒人知道?！?/br>
    王致一點頭：“那就好，嘉洛劉笑晴，這事你們別往外說，死守，別跟任何人講?！?/br>
    劉笑晴點點頭，又問：“那你這一身傷怎么跟別人解釋？”

    “我想在家養(yǎng)上幾天，等好差不多再露面。”王致一道。

    養(yǎng)傷這幾天王致一沒回自己的小公寓，一直待在市區(qū)的音樂工作室里，為自己的新歌做最后的調(diào)音收尾工作。

    李安游沒把她寫好的歌詞交上來，王致一只能先把歌由男女對唱改成單人演唱，在錄音棚里一遍又一遍地錄制，直到做出滿意的效果。

    “二哥，你這支曲可以直接發(fā)了，還要什么男女對唱??？”工作室里的另一個音樂人詹檐打趣道。

    王致一聽完歌曲錄音拔下耳機(jī)：“老子喜歡。”

    “呦，還是這倔脾氣?！闭查苷f著，又見他從背包里掏出一本厚重的書，他瞇著眼瞅了瞅，又笑道，“高考必備……不是吧，瞧你這一身傷，是被你老子揍了，迷途知返準(zhǔn)備好好學(xué)習(xí)了？”

    “嗯，差不多?！蓖踔乱缓磺宓卮鸬溃蜷_李安游送他的那本寫滿解釋、畫滿重點的，腦海里忽然閃過幾句話，是個女孩聲音，在和他講讓他買本空練習(xí)冊，寫完對照這本手寫滿當(dāng)?shù)募m正改錯。

    他媽的，這話是學(xué)霸妹告訴他的嗎？怎么覺得聽過，又沒有印象？

    不會也是在夢里聽到的吧？

    王致一又拿出一本嶄新的出來，摘掉筆帽便開始寫題。

    “好好學(xué)習(xí)就對了?！闭查芸粗J(rèn)真的模樣，沉沉嘆聲氣，“致一啊，你還沒接觸這個社會，不知道它有多殘酷。”

    王致一眼睛看著題，什么話也沒說。

    詹檐繼續(xù)道：“其實你家有錢，學(xué)音樂倒還輕松，況且你小子天賦不錯。但你知道，像我們這種家庭條件本來就不怎么樣的，學(xué)音樂，死路一條啊。”

    “為什么？”王致一停筆。

    “你知道現(xiàn)在的音樂市場多不景氣嗎？”詹檐比了個三根手指，“我一個月辛辛苦苦搞那么多歌出來，還要趕場子給人家編曲，也才三千塊出頭?！?/br>
    王致一點點頭，又低下腦袋去看題。

    “所以說，家里沒錢千萬別搞這個，”詹檐坐在椅子上感嘆一聲，“下月我要上班了?！?/br>
    “上班？”王致一不抬頭問。

    “我有個哥們在北京搞偶像歌手經(jīng)紀(jì)，我過去打打雜。”詹檐自嘲一聲，“幾年前剛畢業(yè)我還挺躊躇滿志的，也想不到最后還是得向生活低頭啊?！?/br>
    王致一看著詹檐，半天沒說出一個字。

    “如果我再長得好點，也就能出道混個偶像做做了，唉，可惜?！闭查車@一聲氣，鄭重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以后工作室交給你和老周了?！?/br>
    “這不必吧，你可以兼職繼續(xù)搞音樂啊?！蓖踔乱徊唤?。

    詹檐苦笑一聲：“我都多大了？待在這個小城也沒發(fā)展，北京好一點?！?/br>
    “北京……”王致一沉思一陣，“前幾天也沒聽你說，這么突然?！?/br>
    詹檐點頭：“其實前幾天，我女朋友把我踹了?！?/br>
    王致一不動聲色地看著他。

    “窮光蛋，踹了也正常。”詹檐說著，眼底不自覺開始濕潤，“我想了很久，決定去北京先賺點錢，賺錢了，肯定會繼續(xù)搞音樂的?！?/br>
    “以后，是多久？”王致一問。

    “誰他娘知道啊?！闭查芪宋亲?，語重心長，“致一啊，我真羨慕你，家里條件好，個人又有天賦，關(guān)鍵是長得也不錯，萬一以后我混的好，我給你當(dāng)經(jīng)紀(jì)人，捧你，怎么樣？”

    王致一笑笑，看著他又沉默了。

    “行了，你好好學(xué)習(xí)吧，不打擾了。”詹檐抽出一片紙巾擤了把鼻涕，拿著自己的隨身包起身朝門口走去。

    “老詹，你去北京坐火車？”王致一抬頭又問。

    詹檐點點頭。

    “什么時候，我去送你?！?/br>
    “后天九點，那進(jìn)站口見。”詹檐說罷，轉(zhuǎn)身便推門而去。

    詹檐走后，王致一突然仔細(xì)思考起一件事情來。

    不僅詹檐，他這些年創(chuàng)作了那么多歌曲，也攢了不少粉絲，似乎也不怎么賺錢。

    更多時候自己做音樂還需要倒貼。

    很多事情他以前沒思考過，突然仔細(xì)一想，發(fā)現(xiàn)自己很多的想法都經(jīng)不起推敲。

    如果他考上伯克利，繼續(xù)學(xué)音樂，那么會有錢賺嗎？萬一沒錢賺，那自己是不是還要靠家里的錢過活？那么他是不是永遠(yuǎn)都沒有真正的自由？

    沒有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