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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此時,沿著昆侖云梯兩位赤著腳披著袈裟的佛修沿著一眼望不到盡頭的階梯緩步登山。視野開闊的塔樓上人人們自然看得了他們。不由驚異的道:“怎么宗門也來了?”“宗門和太行不是聯(lián)手了嗎?”“宗門不是自從昆侖禁止佛修在昆侖勢力范圍內(nèi)傳教之后,昆侖承禮宗門便再不參與了嗎?”商若雪也站起了身,憑欄望向他們。心下卻有了計較,只怕是不請自來的惡客。昆侖弟子上前迎接,兩人卻是搖了搖頭。拒絕登上觀禮塔。那弟子面色微微一肅,隨即道:“今日乃是昆侖承禮,兩位前輩既然不是為了觀禮而來。還請前輩移步,隨晚輩去往待客處?!?/br>“交出方恪。我二人自會離去,不會干擾你們的承禮。”一諾道。那弟子眉頭微微一攏,卻未露出驚詫或者驚慌之色離去。而是不亢不卑的問道:“敢問方恪師叔做了何事,兩位前輩要用交出二字?”一諾面色一沉,打量了一番這位小弟子。冷冷道:“方恪乃是殺死宗門十方的兇手,難道昆侖想要包庇他嗎?”這弟子笑了一笑,道:“原來如此,晚輩會轉(zhuǎn)告智愚長老的。還請兩位前輩稍候片刻,晚輩去去就來。只是晚輩還想說一句,昆侖殺的宗門弟子多了去了。還真不知十方是誰,又是誰殺死的了?!?/br>此言一出,一諾面色大變。一諾乃是如是觀長老,論輩分資歷比之智霄不知高了多少輩。而如今卻被昆侖一名不知名的弟子如此說,饒是自認(rèn)為不為外物所動的他也頓時升起了怒意。倒是一直沒有說話的信向,此時仍舊一臉平靜。他伸手阻了一阻一諾,平靜的道:“宗門攜誠意而來,小友又何必將善意阻之門外。不若化干戈為玉帛,化戾氣為祥和。我等隨你去見智愚長老便是。”那弟子笑了一笑道:“請?!?/br>這一幕倒是叫塔樓上的眾人大跌眼鏡,他們各顯神通自是聽到了三人之間交流的話語。自然想到了幾日之前十方死訊傳出時,宗門的震怒。若非信向老祖一力阻攔,只怕宗門和昆侖早已是不死不休。誰都知道信向老祖并不贊同宗門內(nèi)部分裂和參與戰(zhàn)爭之事。因此一力促成昆侖以及以塵否為首的古剎寺和宗門的和解。并且也取得了一些效果。今日信向老祖回來,自然是帶著他的誠意來的。想要平息宗門因十方之死而產(chǎn)生的憤怒,緩和兩派的茅盾。但是令眾人覺得不可思議的是,昆侖應(yīng)對此事的態(tài)度卻并非他們想象中的那樣。那個昆侖弟子是什么地方冒出來的?他到底知不知道這件事將對昆侖造成多大的影響?“那是……經(jīng)常跟在方恪身旁的小弟子,王峰主的兒子王洛陽?他也是昆侖三十七代弟子這次門內(nèi)大比的頭名?!闭驹谏倘粞┥砗蟮哪璩雎暤馈?/br>商若雪面無表情的看著王洛陽的身影消失在視線內(nèi)。然后皺著眉頭道:“看來今日事情的發(fā)展會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了。昆侖這根硬骨頭看來是不會彎了?!?/br>“師姐,你的意思是……”墨歌皺了皺眉隨即道:“如今形勢本就對昆侖不利,昆侖怎會拒絕信向老祖的示好?”商若雪笑了一笑,道:“你可還記得當(dāng)年太行用俘虜威脅昆侖之事?昆侖可曾妥協(xié)?他們是不可能將人交出來的?!?/br>看到墨歌并不贊成的目光,商若雪道:“你可是想說這一次和上一次不一樣?畢竟是方恪殺了宗門的人在先?”墨歌點頭。商若雪冷笑著道:“但是你想過方恪為什么要殺十方嗎?這就和那位農(nóng)夫殺死了苦僧一行是一樣的。昆侖不是天山,會把為門派去殺人的人當(dāng)成兇手雙手奉送給其余門派,或者自己親手將自己弟子了結(jié)?!?/br>“師姐……”墨歌低聲喚了一句。商若雪笑了笑,斂去眼中的譏諷和不滿。墨歌低頭看著僅僅及他肩的商若雪,他從未如此清晰的感覺到這位他從小更隨崇拜的師姐已經(jīng)和他們掌門走在了兩條迥然不同的道路上,并且越行越遠(yuǎn)。但是那又如何,掌門雖然是掌門,卻不能代表天山。……方恪站在大殿三樓的閣樓里,看著王洛陽將信向二人引到會客廳。“一個化神期,一個出竅期。”智霄道。方恪點點頭,轉(zhuǎn)身看著智霄道:“苦僧一行死了之后,如是觀和昆侖就已經(jīng)沒有轉(zhuǎn)圜的余地了。如是觀完全可以以此策動整個宗門。而如今十方也死了,宗門和昆侖已經(jīng)是敵對的關(guān)系了。我不明白他們?yōu)楹芜€會贊成信向來這一趟。簡直是多此一舉?!?/br>“但我不相信如是觀會做這種多余的舉動,所以他們這樣做一定是有目的的。那么目的是什么呢?他們是已經(jīng)肯定昆侖會拒絕他們的要求,是以故意來這一趟讓信向這一類主和派死心?然后告訴派中弟子說‘看,宗門并不是想要無妄殺生,而是昆侖死不悔改包庇兇手。’?”方恪搖了搖頭,否定了自己這個推測。不會這么簡單。“管他如何。”智霄淡淡道:“這些禿驢就是太把自己當(dāng)回事了。你繼續(xù)說那封信?!?/br>“師父你確定慎行崖關(guān)的住蕭云溢嗎?”方恪抿唇道:“那封信……我覺得不是左丘的手筆?!?/br>智霄眉頭一皺,道:“你說。”“那封信上,對天山許諾了一塊很大的餡餅。是天山拒絕不了的誘惑。除此以外,信箋中還夾著一朵桃花。在十方死前,曾經(jīng)說過一個地名。我和太阿查訪了一下,發(fā)現(xiàn)是在桃花沖是位于一座海上島嶼的村落。大約八十多年前,整個村落被想要奪取靈脈的修士血洗。當(dāng)年你和蕭云溢都為此事抱過不平,但最后還是不了了之。但也是在同年,蕭云溢曾經(jīng)帶回幾名孩子到太行??嗌恍芯褪沁@些孩子中的一個,而十方應(yīng)當(dāng)也是其中一個。這一事件的幾個人都和桃花沖有關(guān),送往天山的信箋之中也有桃花。是以我推斷天山的朱掌門和他們之間一定也有什么我們不清楚的關(guān)系。而桃花沖事件發(fā)生時,左丘還未出生。所以這份關(guān)系的締結(jié)者不是左丘。那么按照推論,最有可能的便是蕭云溢?!狈姐【従彽纴?。智霄沉默不語,許久他站起身,轉(zhuǎn)身離開閣樓。他的手上握著他的劍。方恪看著智霄離開,他知道他要去做什么。朱掌門必須死,蕭云溢必須死。就在此時,在會客廳和智愚長老會談的兩人也不歡而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