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247
書迷正在閱讀:[綜英美]表情包它有自己的想法!/[綜英美]表情包大作戰(zhàn)、男配的悲催生活、開了仇殺以后、俠義英雄展昭(H)、818我們幫那對每天都在鬧分手的狗男男、(西幻)魔王的悲哀、柔福紀事、老生常談溫柔鄉(xiāng)、卿伴君眠、色素之死性不改
干燥又渾濁。路旁的綠色植物就像生了病,絲毫沒有春天的生機勃勃與欣欣向榮。偌大的城市里很少行人,每個人都把自己包裹的像嚴陣以待的戰(zhàn)士,行色匆匆,誰也不肯多看誰一眼。電視上不停地播報新的疫情情況,一幕接一幕的生死離別。這是零幾年的春天,給許多人留下沉痛的創(chuàng)楚。藍天仍是記憶中的藍天,甚至有白天無聲地漂浮在上面。以前生活匆忙,來不及欣賞藍天白云的空曠。但現(xiàn)在有了時間,人群卻突然空曠起來。漫長的早安與晚安里,總會身不由己地錯過很多事。景澤記不清是哪一天,曲靜深給他倒了杯水,但他卻忘記了喝。諸如此類的小細節(jié)還有許多,直到現(xiàn)在才覺得這些彌足珍貴。景澤醒來的時候,已不知是哪天的深夜。從窗外透過來隱隱約約的光亮,照著床頭的玻璃杯,杯中的水早已冷卻。他端起杯子,冰涼的水滑過喉管,讓他躁悶的胸口得到短暫的紓解。似想到了什么,景澤痛苦地抱住頭。他以為他會痛哭,可等待他的卻只有壓抑的嘶鳴。他不知道自己該怎么表達,才能將心底的痛楚篆刻成歷歷在目。一切都顯得那樣笨拙,毫無新意。他手腕上的傷口,已有人為他包扎好,藥物里貼心地加入了冰片等緩解疼痛的藥材,如秋雨落在臉上,涼絲絲的,甚至可以忽略先前的疼痛。人表達極端感情的方式,一種是痛哭一種是沉默。已痛哭過,剩下的只有沉默。還有多少話想對他說,就需要沉默多長的時刻。就在這時,門突然被推開,突兀的吱呀聲打破了原本的沉靜。房間里的燈被打開,霎時的光亮刺的人睜不開眼。景澤逃避般用雙手蒙住眼睛。景森冷冰冰地站他床前:“抬起頭看我?!?/br>景澤似乎沒聽到他的話,將頭埋的更低。景森想去扯他的手,卻被景澤大力地揮開。那不是平常暴躁時的姿式,那意味著厭惡的拒絕。景森帶來的話,卻比景澤剛喝的那杯水更冷。他平靜地說:“他死了?!?/br>景澤繃著嘴唇沉默,然后猛然抬起受傷的手,指著門口吼道:“滾!給我滾!”景森絲毫不受影響,甚至比先前更平靜:“這是事實,我沒有理由騙你?!?/br>景澤別過頭,不再看他。但景森能清楚地看到他臉上的淚,他腦海中不自覺地浮現(xiàn)那個瘦弱的背影,正笑著跟他說謝謝。那笑容如同陽春三月的日光,恰到好處的溫度,讓人沒辦法拒絕。景森想伸出手拍拍景澤的肩膀,卻被景澤兇惡地揮開:“滾!”景森站起來,沉聲道:“他不希望看到你這樣?!?/br>景澤痛苦地將被子掃到地上,人也跟爛掉的樹葉一樣從床上滾下來:“我求你告訴我…告訴我他在哪…他還說要跟我過一輩子……”景森往外走的腳步頓了頓,然后頭也不回地走出房間。門被無情地關(guān)上。景澤握緊拳頭放到嘴邊,狠狠咬住,似乎只有這樣才能輕松些。不知過了多久,久到手背上的傷口已經(jīng)止住血,他才安靜下來。那安靜如同海嘯過后的海面,平靜如以往的每個黃昏。景澤平躺在冰涼的地面上,他機械地抬起左手。那枚戒指在白熾燈的照耀下閃著冷光,刺的他眼睛有些疼。以前說過的話還回蕩在耳邊,閉上眼睛還能感受到他身體的溫度。曲靜深正笑著說讓他好好生活,可為什么再睜開眼,一切都面目全非了?景澤這才知道,沒有他,一切都是放屁。沒有了…沒有了。天一眨眼就亮了,早晨的太陽還帶著露氣,將窗簾的一角打濕。景澤穿好衣服,暈沉沉地下樓。景森抬頭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景澤漫無目的地在大路上走著,身旁的行人全都戴著口罩,他看不見一張完整的臉。不知走了多久,最后停在那家醫(yī)院門口。醫(yī)院里死氣沉沉,充斥著消毒水的味道,不管是醫(yī)生還是病人,臉上都寫著驚慌與恐懼。景澤逮住一個護士便問:“前幾天送進搶救室的人呢?!他現(xiàn)在在哪?!求你告訴我他在哪!”那護士被景澤抓疼了,有點害怕地要求他放手。這些天,她已經(jīng)見過很多這樣的人,不是失去親人就是失去朋友。她也害怕,因為她小姨前兩天剛在搶救室里去世。景澤見她不說話,愣愣地放開她,繼續(xù)往里走。那護士從背后喊住他:“這些天進搶救室的病人很多,但很少出來的。”景澤高大的身軀,忍不住顫抖起來。他突然發(fā)了瘋一樣地在走廊里橫沖直撞,將每間病房都看了遍。沒有那個熟悉的身影,再也看不到那個熟悉的笑容。搶救室門前的燈還亮著,似乎從那天就未暗過。有人在哭喊,有人在因為病痛呻、吟……萬萬千千的聲音里,卻唯獨少了他心里的人。萬萬千千張臉,卻都不是他想看到的那一張。景澤不顧護士的阻攔,沖出隔離區(qū)。外面的太陽已經(jīng)爬到中天,光芒耀眼,但卻未能帶來暖意。景澤毫無頭緒地跑在馬路上,引起汽車躁耳的鳴笛。他像個瘋子一樣不顧一切地往前跑,身上的外套掛了許多口子??伤皇钳傋樱X海里的記憶如潮水一般涌來,讓他分不清現(xiàn)實的方向。直到心口沉的再也跑不動,景澤筋疲力盡地跪倒在街頭。他抬頭看看一直跟著他的太陽,揚起嘴角哂笑,眼淚卻不期而至,他像個失敗者一樣跪在街頭痛哭起來。護士跟他說,所有感染者的遺體已經(jīng)運到專門的地方火化,他竟然連他最后一面都見不著…那是睡在他枕邊的人,多可笑,他竟然還最后一面都見不著。——那枚戒指烈火能燒化嗎?像所有的白骨被燃成灰燼,與不同的人混在一起。就算我愛你,我能第一眼找出你來嗎?原來所有的愛,從害怕失去的那一刻起,便注定脆弱。原來處處掌局強勢的贏家,卻是以他為法碼的輸家。既然失去了你,滿盤皆輸也認了。景澤用發(fā)紅的眼睛,仔細打量著這個他從小長大的城市,所有的快樂,一夕之間全部崩塌。只有幸福過,才能更加切膚地體會到失去后的滋味,就像有根芒刺永遠地扎在心口,就永遠地留在那了。再見吧,如果還能再見。景澤離開的那天是陰天,有風。三月天的風并不溫和,吹到身上,還有陣陣寒意。他將曲靜深留下的東西整理好,隨身帶走。那天他穿的是件黑色風衣,將領(lǐng)子高高地豎起來,擋住了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