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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柔福紀(jì)事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1

分卷閱讀1

    [BL同人](納蘭同人)

書名:【完結(jié)番外】

作者:飄藍(lán)

文案:

如霜冷月下,是誰追憶往事,愁痕滿地?

凜冽塞風(fēng)里,是誰望如絮飄雪、千帳深燈,一聲長嘆?

又是誰驚才絕艷,卻半生寂莫半生愁?

長相思兮,聲聲吟斷人腸。

內(nèi)容標(biāo)簽:情有獨鐘宮廷侯爵

搜索關(guān)鍵字:主角:納蘭容若,康熙,柔福┃配角:舒穆祿·映雪,盧溫,沈宛┃其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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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最后一爐香

四月的江南天氣,似乎總是這般溫軟多雨。糾糾纏纏,斷斷續(xù)續(xù),像彌漫一天一地的輕淺愁緒。

人人盡說江南好,游人只合江南老。春水碧于天,畫船聽雨眠。

我倦倦地半躺著,聽著花舫的窗外雨打荷葉,瑩如珍珠,湖面層層漣漪聚了又散。

絲絲斜風(fēng)夾著江南特有的沁涼水汽,從半掩的窗扉間飄了進(jìn)來,輕柔地拂過面頰。我縮了縮頸子,擁緊身上的緞被。

似乎有幾縷清麗婉轉(zhuǎn)的歌聲自湖上傳來,不甚分明,倏忽而逝。

“姑姑,今兒新采的茶可好了,待會兒給你嘗嘗?!庇腥颂糸_珠簾走了進(jìn)來,步履輕快話音清甜,是柳兒。她大約是見我正合眼側(cè)臥,立時住了口。

“噓,輕點兒,姑姑正歇著呢?!鼻鄡荷锨敖舆^她手里的竹籃,輕聲囑咐。在我收養(yǎng)的這幾個女孩子里,青兒最是性情沉穩(wěn),總是讓我很放心。

“哦。”柳兒放輕了動作。

于是,先前那歌聲又絲絲絮絮飄回了耳畔,調(diào)子在高處打了一個楚楚婉約的轉(zhuǎn)兒,緩緩落了下來——

“誰翻樂府凄涼曲,風(fēng)也蕭蕭,雨也蕭蕭。瘦盡燈花又一宵。

不知何事縈懷抱,醒也無聊,醉也無聊,夢也何曾到謝橋……”

青兒過來給我掖掖被角,我忽然睜開眼問道:“那歌兒是誰唱的?”

她以為我睡沉了,怔了一下才輕輕答:“好象是岸上散花苑的唱班在練曲,是不是礙著姑姑歇覺了?”

有隱隱的酸楚和失望泛上心間。我微嘆一聲,搖了搖頭。

青兒退出艙外,和幾個姐妹在船尾整理新茶。曲子已經(jīng)唱完了半晌。倦意襲上來,我感覺全身都乏透了。

逝者已矣,然而回憶總?cè)绱巴膺@春雨,綿綿不息。

我靜靜閉上眼睛。

恍惚闔眼間,我又看到了自己,老態(tài)盡除,回復(fù)當(dāng)年的朱顏女兒,穿著一身拓榴色的長裙,盈盈笑著跟在一個人身后,踏過江南的煙柳繁花長湖畫橋。

“蘇詞豪放,須關(guān)西大漢持銅琵琶、鐵綽板,高唱‘大江東去’:柳詞哀婉,宜十七八女郎執(zhí)紅牙拍板,曼吟‘楊柳岸,曉風(fēng)殘月’?!?/br>
“那幺,似公子這般哀艷絕美的詞作,又有什幺樣的吟唱方能配得上呢?”

“原本是我一個人的傷痛,如若傳唱了出去,不過給人間多添一段傷心曲,又有何益?”

公子,你聽。隔了這許多年,又有人在吟唱你的傷心了。

也許有人會說,柔福是個苦命的女人,她伴著兩個男人過了大半生,到頭來,也只落得個無家無親無夫無子的結(jié)局,

我想告訴你們,柔福這一生其實是最幸福的。我只那么用心、用力地愛過一個男人,陪著他看遍繁華紅塵,走過花開花謝。柔福其實很滿足了。真的。

況且我知道,我的大公子,會在一個開滿彼岸花的地方等著我。過不了多久,我就會去找他了。

柔福這十幾年,總算沒有辜負(fù)他的囑托,也盼他,莫忘我們來世的約。

如果你有興趣,聽聽柔福這一生的故事,我將會為你泡上一壺香茗,點上一爐沉水香。

我的故事,從暮春的京都開始。

第一章夢魂慣得無拘檢

夜半時分,我被床底下一陣希希窣窣的sao動吵醒。

我疲憊地睜開眼,首先映入眼簾的就是低矮簡陋的屋頂,破敗的木梁,絲絲潮濕的腐味竄入鼻翼。

我發(fā)了好一會兒怔,才擁緊冰冷的棉被,低低地嘆了口氣。

曾幾何時,也有過朝朝錦衣玉食、夜夜被溫衾香的生活。

阿瑪雖是當(dāng)朝的兵部侍郎,甚得朝廷器重,為人卻很溫和,總會耐心地教我認(rèn)字讀書,騎馬射箭。

他說,我是先帝御封的安格格,雖非皇室血脈,也該有滿清格格的風(fēng)范。不能如漢人的小家碧玉一般,終日里只知深閨繡花,粉淡脂瑩。

父母膝下還有兩個幼弟,都生得聰慧可愛,可阿瑪絕不偏袒,視我如男兒一般珍寵。

阿瑪很仰慕漢人文化,他曾說,柔福本是宋帝一位公主的封號,他只希望我記住,女子溫柔即是福。

對了,忘了說。

我的名字是柔福,董安·柔福。

這間小小的下人房里,其它的侍女都已經(jīng)沉沉睡去,鼻息濃重。

我稍稍側(cè)了一下身子,只覺四肢百骸均如遭雷劈一般,疼得幾欲散架。

三月前被抄家,阿瑪隔日被斬,男丁流放邊塞,府里所有女眷均被籍沒充作官奴。家道一夜傾頹,我的生活瞬間天翻地覆。

我被撥到當(dāng)朝大學(xué)士明珠大人的府里做丫鬟。明大人是今上跟前的重臣,府邸也極盡奢豪,畫棟雕甍,家丁成群,比我阿瑪在位時的家境富裕得多。

整日整日不停的勞作,我至今仍然沒有習(xí)慣。想來也是,原本是金枝玉葉的女兒,十七歲的年紀(jì),何曾試過自己事事親為?

看了一眼桌上的蓮花更漏,原來已近三更。

我苦笑著垂下眼,卻驀然撞見,三只肥大的老鼠正排著隊列,從我的被窩上施施然走過去……

默然了片刻,我控制不住,大聲尖叫起來。

“怎么了?怎么了?”

“發(fā)生什么事?。俊?/br>
滿屋的人都被我的叫喊驚醒了,一臉驚惶地掀被起身。

我瞪大眼指著角落里的老鼠洞,手指顫抖,只嚇得說不出話來。

“老鼠么……還以為你見鬼了!值得這么大驚小怪???”被吵醒的人一臉怒容,語氣鄙夷。

“嘻,人家可是大小姐,尊貴慣了,哪像我們,身份低賤,粗枝大葉……”

“喲,還以為自己是大小姐?現(xiàn)下還不都是侍奉主子的下人,天生的的奴才命!”

我轉(zhuǎn)過頭去,強(qiáng)忍著眼淚一聲不吭,那些指手劃腳的影子被燭火投在墻壁上,像是群魔亂舞。

門板被“咚”地揣了一腳,管家怒喝:“你們一個個吵什么!明兒是不是想挨板子?”

眾人這才斂了口,各自上床。

“全叔,什么事?”一個少年聲音自院外傳來。

“沒什么,不過是下人們不安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