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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來。蘇長安在這之前,只因為帶錯了子彈匣而在模擬場死過一次,但是那一次死得太干脆,他幾乎沒有時間來感受瀕死時的絕望,然而這一次,死亡因為痛苦和過程的緩慢而格外清晰,蘇長安卻突然發(fā)現(xiàn)這并不是什么難接受的事情。自從接受了獵人作為自己的身份,蘇長安就一直在做死亡的心理建設,此刻,他覺得他一直以來做的自我心理建設是成功的。他并不慌亂,他自認為做到了作為一個“眼”能做到的最好的事情,奈何敵人太強大,戰(zhàn)死并不可恥。他也不可惜,他是一個孤兒,他做獵人前也沒有摯友或愛人,淺薄的人際關系網絡被斬斷地干凈利落,他能夠記得的人生中,最好的事情都發(fā)生在那棟獵人別墅里,而那里的人,他相信同為獵人的他們對于自己的死亡能夠坦然接受。似乎唯一有些遺憾的,就是出來之前答應白墨的事情,恐怕是做不到了。就在蘇長安覺得已經完全無法可想,絕對死定了的時候,突然,那蝕獸的角邊出現(xiàn)了兩行光字,蘇長安眨了眨眼睛才勉強看清楚,卻陡然一驚。兩行光影組成的字:是否退出本次測試?下面是“是”和“否”兩個選項。蘇長安幾乎要大喊萬歲了,但面上卻絲毫沒有顯露,只是強忍著疼痛,試圖伸出手去觸摸那兩個選項。只是此時,蘇長安被那條蝕蟲尾巴死死的顫著,幾乎是有手腕能稍稍動一下,抬臂是絕對不可能的,蘇長安一邊強撐著掙扎,一邊向那蝕獸看去。你給我了選項,你就得讓我去選吧。果然,蝕獸口中低沉地咕嚕了一聲,蘇長安便覺得那蝕蟲的尾巴上的層層腐rou在他左手的部分分出了一個空隙。蘇長安用盡全力,將自己的左臂抽了出來,然后顫顫巍巍地抬起了胳膊。那兩行字,就在蝕獸的頭顱旁邊,于是,當蘇長安的手臂幾乎抬到了它脖子的高度時,蝕獸也并未覺得不妥。蘇長安如只剩一口氣的垂死之人,顫抖著懸著手臂,在兩個選項間躊躇了片刻,便向著“是”的方向,將手臂又抬高了一點。那蝕獸似乎對這樣的結果意料之中,十分滿意。然而突變就在一瞬,就在蘇長安的手即將觸到“是”字時,卻也正是離那蝕獸的腦袋最近的時候,蘇長安突然手腕一抖,一直用裝置固定在腕上的貪狼陡然入手,幾乎是槍口抵著蝕獸的頭,一扳機扣到底。蝕獸無論如何也沒有想到,會這樣受到攻擊。一瞬間,五六發(fā)子彈一枚接一枚釘進了它的頭骨,蝕獸被這樣近距離的槍擊打得硬生生退后了一步,僅僅是一步,蘇長安就覺得纏著自己的尾巴猛地松了。蘇長安直直往下墜去,那一瞬間,還不忘把右手上的貪狼子彈全泄出去,一發(fā)不剩進了蝕獸的腦袋。大功告成。蘇長安在墜落的時候很淡定的想。叫你這賤B蝕獸跟我玩政治,還給我選項,爺不弄死你就真心對不起手上的兩把槍。蘇長安可以戰(zhàn)死,但是蘇長安不能放棄,蘇長安與人有約,要將那人送到獵人的巔峰上去。不過這一次,果然是該死還要死,剛才的一匣子子彈雖然沒有幾發(fā)了,但是還是讓他下墜的力量又猛了些,而且此時他全身已經疼麻痹了,什么調整的動作都做不出來。只要這樣落地,就算生龍活虎的人也絕對直接判定摔死了,更別提自己現(xiàn)在只剩半條命。蘇長安淡淡地閉上眼睛,默默念了一句:白墨抱歉。而就在此時,機械女生陡然響了起來:時間到,您的測試結束。☆、第四十四章身體的記憶那女聲的話音剛落,蘇長安就砸上了模擬場的地面。在模擬場,為了獵人的安全,地面都有緩沖設備,里面有感應器,既能計算獵人下落的力量決定受傷程度,有能最大限度減輕對獵人的傷害。此時,饒是層層緩沖,蘇長安還是覺得自己整個被拍扁在了地面上,剛才受到蝕蟲尾巴攻擊時強行吞下去的那口血,此時終于噴了出來。不過管他呢,蘇長安在劇痛中恍恍惚惚,不過心情大好。原本覺得百分之兩百無法完成的任務,居然完成了。那女聲宣告測試時間到是在自己觸地之前,所以就算自己摔成rou餅,按照模擬場的規(guī)則,自己通過了。真是撿來的,蘇長安想。模擬場中5D場景開始崩塌消失,蘇長安在光影炫目中緩緩閉上眼睛,這下總歸可以好好休息了。機械女聲響起的瞬間,監(jiān)控室里的白墨跳起來,沖進了模擬場,當五分鐘前張碩說要最后一擊的時候,穆升就打電話叫來了休斯,此時,幾個人緊跟在白墨后面進了模擬場。白墨幾乎在一瞬間就沖到了蘇長安的面前,然后他在距離蘇長安兩步遠的地方剎住了腳步。這個面無人色,側躺在地上微微顫抖,每一記微小的咳喘都帶出幾縷血跡的人,是他的搭檔蘇長安。伸出手去就能碰到他,但是又仿佛一碰他就會消失。白墨只覺得陌生的酸痛感席卷了胸口,竟然愣怔在原地。“發(fā)什么呆啊你?”隨后趕來的穆升一把推開了白墨,白墨被他推得一個踉蹌退開了幾步。穆升在蘇長安身邊蹲下,一邊抱起蘇長安的上半身,一邊就要招呼休斯開看,手剛扶上蘇長安肩膀,似乎失去意識的蘇長安突然一陣猛烈的顫抖,嘶聲慘叫起來。“啊——”尖銳的慘叫把穆升嚇得一縮手,連跟上來的張碩和程莊都怔在了原地。休斯搶上前,示意穆升退后,蘇長安已經不再慘叫,身體微微痙攣著,長大嘴巴喘著氣,眼睛睜著,但是里面霧蒙蒙一片,沒有一點神采。休斯看了片刻,突然出手猛地按住了蘇長安肩膀,蘇長安渾身一顫,身體劇烈痙攣了一下,幾乎要從地上彈起來,眼球都突出了,休斯搶在蘇長安又爆發(fā)出一聲慘叫之前,對著他的臉全力大吼了一聲:“蘇長安!”蘇長安就如同被他這一聲吼卸掉了全身的力氣,重重地癱了下去,他不再慘叫,只是依然雙眼無神地顫抖著。只是片刻的時間,休斯渾身冒了一層汗。“我記得今天是新人測試,怎么會搞成這個樣子?”他皺著眉頭問穆升。礙于張碩和程莊在,穆升也不好說什么,伸手拍了拍休斯的手臂聊做安撫。“他怎么樣?”張碩問道。“死不了。”休斯口氣不善。蘇長安來別墅一年,雖然來來回回也麻煩了他幾次,但是真正戰(zhàn)斗時的受傷率極低,沒想到會在一場訓練中弄成這個樣子。“那他剛才……”“他疼。”休斯說的簡潔明了:“他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