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啞的男音，“你去哪了，之前打你電話一直關(guān)機?！?/br>
黃儉道：“在公安局?！?/br>
“……”對面沒聲了，但也沒掛電話。

“警察說姓饒的一家被殺時，你在石頭坑村，這是怎么回事？”

吳志恒悶悶地道：“沒什么，就路過，去看了看?！?/br>
“看什么啊……”黃儉一臉無語，“到底怎么回事？電話里能說清楚的你就趕緊說，警察在旁邊等著呢，你要說不清楚，那就等著去公安局里慢慢說吧?！?/br>
“警察在你旁邊？”

“嗯?！?/br>
吳志恒不知道黃儉這邊開的是免提，所以他立刻吼了起來，“臥槽！你出賣我，你怎么能這樣！”

“我怎樣？！他們都把我抓起來了，我還能怎樣？你就是離得遠，他們暫時抓不到你……唉，我跟你啰嗦這些做什么，你趕緊說吧，警察等著呢。”

“……”吳志恒道，“你記得那個經(jīng)常穿綠外套的姑娘嗎？我和她——”他有點扭捏地道，“我們好上了。那次我是去看她。”

臥槽？！怒火涌入黃儉心中，他們是來“報仇”的，結(jié)果這小子卻喜歡上了仇家的姑娘，真是……真是快被他氣死了！

程錦在手機打字：問他是那姑娘叫他來看她的嗎。他把手機放到黃儉眼前。

黃儉沒空生氣了，他邊看著手機邊道：“哪個穿綠外套的姑娘？我沒印象。是她叫你去看她的？”

“就是她奶奶天天喊她琴琴的那個姑娘。不是她叫我去的，是我自己想去看她?！?/br>
程錦出聲道：“胡琴？”

“……你誰??？”

“警察。”程錦道，“你在和胡琴談戀愛？”

吳志恒的聲音有點弱了，“不行嗎？你們連這個都管？”

程錦不和他多說，直接道：“難道是她說很想你，所以你就主動要求來看她？”

“你怎么知道？胡琴跟你們說的？她也在你們那里？”吳志恒想到自己也聯(lián)系不上胡琴，覺得自己是猜對了?！澳銈?yōu)槭裁醋ニ?？和她沒關(guān)系。你們快放了她，我馬上就去公安局自首！”

“放心，胡琴沒事。你做什么了？要自首？”

“我沒做什么，但你們不是要抓我嗎？”

“……現(xiàn)在不抓你。我問你，朱金富父子死時，你是不是也在石頭坑村？”程錦這話一問出口，不管是他自己還是旁邊的黃儉都不自覺地凝神摒息起來。這個問題的答案很關(guān)鍵，就像是十字路口的指示牌，能決定行人的前進方向。

楊思覓看著程錦，像在蠟像館看見了一個凝固的高仿真蠟像，他好奇地伸手摸了摸，還抱了抱。

那種千鈞一發(fā)的氣場被打破了，程錦看向楊思覓，笑著反手攬住他。

吳志恒一直沉默。

程錦冷冷地提醒他，“別撒謊，只要你來過，那就不可能一點痕跡不留下，我們?nèi)寄懿榈??！?/br>
“誰要撒謊！我只是在想到底是哪一天……”

程錦把日期報給他。

“那天我不在石頭坑村，我住在鎮(zhèn)上。”

程錦笑了下，鎮(zhèn)上離石頭坑村多近啊，住在鎮(zhèn)上跟住石頭坑村也差不了多少。

“怎么沒在石頭坑村??？”

“姓饒的那家被殺時，大家去圍觀，我也去了。那個血腥味，不管是誰聞了，都得做噩夢……”吳志恒又扭捏了起來，“我有點悚那個，所以不想去石頭坑村住……”

黃儉心想，這次你不愿意過來，難道不是家里有人生病，而是你還在害怕？

程錦問：“也是胡琴叫你來的？”

吳志恒情深似海，“不，是我想見她?！?/br>
“除了胡琴，你還和石頭坑村的誰有聯(lián)系？”

“沒有了?！?/br>
程錦看向黃儉，他也搖頭，示意沒有，不過他的消息也不是那么準確可靠，畢竟他連胡琴和吳志恒之間的關(guān)系都不知道。

程錦又問：“這次你怎么沒和黃儉一起來石頭坑村？不想見胡琴了？”

“我家有事——我媽病了，在住院?！眳侵竞愕母赣H車禍去世了，所以他媽生病時他肯定得陪著，這種時候，媽比女朋友重要。

“哪家醫(yī)院？地址和電話是？你媽的名字是？”

“……啊？人民醫(yī)院。地址和電話？我問下護士?！边^了會兒，吳志恒把相關(guān)信息都報了過來。

程錦看向?qū)徲嵤依锏臄z像頭，讓對面的人即刻去核實信息的真實性。

兩分鐘后，一個警察過來回復(fù)，核實過了，都是真實的。

程錦點頭，向?qū)Ψ降懒酥x，然后看向桌上的黃儉的手機，對吳志恒道：“好好照顧你媽。手機記得開著，別關(guān)機，保持暢通，有事我們會再聯(lián)系你?！?/br>
“哦?！?/br>
“先這樣，再見?！?/br>
和吳志恒聊完，程錦問黃儉：“每次發(fā)生命案時，他都‘在場’，你怎么想？”

黃儉猶豫地道：“我覺得只是巧合?！?/br>
程錦笑了，像是被他逗笑的。

黃儉急道：“他真的不敢殺人。你也認為他沒殺人吧，要不你肯定直接把他抓起來了?！?/br>
“我只是不怕他逃跑，他媽還在住院，他跑哪去？”對親情在意到?jīng)Q意要“報仇”的人，應(yīng)該不會丟下自己母親。程錦看看時間，“行了，你和你的同伴可以走了。你的手機也記得開著，保持暢通，有事會聯(lián)絡(luò)你。”

黃儉只能遵命，“好的?！?/br>
離開審訊室后，程錦打了個電話給游鐸，把吳志恒的手機號報給他，讓他查一下吳志恒和石頭坑村的哪些人聯(lián)系過。

然后程錦搖搖頭，決定暫時不想案子的事，他對楊思覓道：“我們先去吃飯。”

兩人離開了公安局，本來打算就近找個地方吃，結(jié)果附近沒餐館，之前都沒注意到這點。

程錦找人問路，人家給他們指了個大概方向。

程錦估摸著可能有點遠，猶豫了片刻，最后決定，還是去吧，他可以少吃一頓，但總不能讓楊思覓也餓著，而且一個縣城也大不到哪里去，遠也是有限的。

邊往前走，程錦邊觀察著周圍，看到有不少正在施工的工地，他仔細看了看，看到有個工地應(yīng)該是在建學(xué)校。

他和楊思覓說話：“是不是覺得這邊比較偏僻？應(yīng)該只是暫時的。實際上，縣城中心正在往這邊移動，這附近的房地產(chǎn)生意會被帶動起來。不知道是縣政府沒其它收入，想靠房地產(chǎn)撈錢，還是他們原本就是這么規(guī)劃的。”

楊思覓看看周圍，應(yīng)了聲，“哦。”

程錦笑看著楊思覓，“不好玩嗎？”

楊思覓眨眼，“那不如我們在這里投資房地產(chǎn)大賺一筆？”

“?。俊背体\沒想到楊思覓還會有這個興趣。

楊思覓假笑了一下，“好玩嗎？”

程錦失笑，晃著身體撞了撞楊思覓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