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起來很麻煩?！毙叹犻L包君健——這是一個毛發(fā)旺盛的絡(luò)腮胡中年漢子——嘆著氣說。

現(xiàn)在辦案，多半得靠監(jiān)控，離了監(jiān)控大家兩眼一抹黑。

程錦道：“死者房中有線索嗎？”

“有，太多了?！?/br>
茅小燕是性工作者，經(jīng)常帶不同的人回家。22天前，她在自己的出租屋內(nèi)遇害。被殺害前，她和人發(fā)生過性行為，帶套做的，那個套子不在垃圾桶里，估計是扔馬棚里沖掉了。

法醫(yī)從房間中收集到很多不同的指紋和DNA，但沒人知道其中是否有受害人的那一份。

“鄰居們呢，有看到什么嗎？”

“我們走訪過了，暫時沒線索?！?/br>
“茅小燕的經(jīng)濟情況是不是不太好？”

“是不好。農(nóng)村過來的姑娘，家里窮，她沒什么文化，但長得漂亮，家里有meimei弟弟在讀書，她賺來的錢大部分都寄回家了。那個兇手搶錢搶到她身上，是找錯人了，這姑娘根本沒多少積蓄?！?/br>
“你們認為是搶劫？”葉萊問。

“應(yīng)該是。”刑警解釋道，“這邊經(jīng)常有這種事，有些嫖客就是流氓混混，他們嫖完了之后，不但不給錢還要搶錢，但那些姑娘也沒辦法，她們賣yin也是違法的，所以也不敢報警。她們這行風險很大，被打被搶錢還是小事，弄不好就要像這個姑娘一樣丟了命?！?/br>
步歡道：“她怎么不去正規(guī)一點的地方工作？”

“正規(guī)”場所，雇有專業(yè)保安，嫖客相對文明一些，姑娘們在那里工作比自己單干更有保障。

“她是在夜總會上班，那天帶人回家應(yīng)該是私活。”

“那個夜總會現(xiàn)在還在營業(yè)嗎？”程錦問。

“……”公安局那邊的人都沉默。

刑警隊長包君健幾秒后開口：“在的，但已經(jīng)去清查過了?！?/br>
掃黃總是一陣一陣的，只要上面沒發(fā)話，那些地方就會一直營業(yè)下去。

“沒事。我不是來掃黃的，先別急著整頓，我們的首要任務(wù)是找到這個兇手，別打草驚蛇。”程錦道。

“……好的。但兇手要是再動手怎么辦？”包君健最怕的就是還會再死人。

最近一個受害人死于7天前，兇手很可能還會動手，甚至說不定已經(jīng)動手了，只是尸體還沒被發(fā)現(xiàn)。

程錦道：“通知一下那些夜總會或者KTV之類的地方，叫那些姑娘都小心點，注意安全，實在擔心自己有生命危險的，我們可以提供保護?！?/br>
“……好的。”包君健總感覺哪里不對，保護那些姑娘？怎么說呢，或許是該保護，但總覺得她們會有危險，主要是她們自己的責任。

“她做這行多久了？”程錦看著投影在墻上的茅小燕的照片，看起來很年輕，看她的身份證，嗯，是很年輕，才23歲。

“16歲初中畢業(yè)就出來了，一開始是在工廠里打工，后來被同鄉(xiāng)帶入了行?！?/br>
“人怎樣？機靈嗎？”

這是什么問題？刑警們互相看了看?！皯?yīng)該機靈吧，做這行的姑娘都人精似的，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br>
“找她的同事們了解清楚她的性格?！背体\道，“如果她真的精明，那她為什么要把客人帶回她的住處？她不知道這樣很危險？”

步歡眼睛一亮，“除非那個客人是她認識的熟客，她以為沒危險?！?/br>
程錦點頭，“這事你來跟?！?/br>
步歡應(yīng)下：“好?！?/br>
包君健道：“熟人我們查過，他們都有不在場證明。”

“那我們就再復(fù)查一遍，小心駛得萬年船。辛苦大家了?！辈綒g笑道。

包君健也笑，“對對，小心點好?！?/br>
韓彬道：“兇手毆打受害人時，沒有使用工具？”

“沒有。”法醫(yī)回答，“但受害人有撞到家具上，頭上和背上都有傷，致命傷是肝脾破裂，肺部出血?！?/br>
“她斷了七根肋骨，是吧？”這么說時，韓彬看了程錦一眼。

楊思覓也側(cè)過身來看程錦。

程錦，“……”

法醫(yī)道：“是的，斷裂的肋骨刺破了肺，造成了大出血。”

楊思覓看著程錦，“你有什么感想？”

程錦低聲笑道：“世界真危險，以后你可得保護我?！?/br>
楊思覓眨了眨眼，長睫毛慢悠悠地扇了下，這個答案他滿意?！班牛冶Ｗo你，你要乖一點?！?/br>
程錦，“……”

第二個受害人叫李愛紅，也是偏遠小地方出來打工的姑娘，19天前，她被人掐死在了酒店里，死前和人發(fā)生過性行為。

她入住的那家酒店不正規(guī)，沒監(jiān)控，也不要求登記身份證，酒店前臺和服務(wù)員也經(jīng)常不在崗位上，所以根本沒人看到是誰進了李愛紅那間房間。

游鐸道：“兇手對那家酒店很熟悉。他是故意約在那里嗎？是想謀殺嗎？”

這個沒人知道，大概只是兇手才清楚自己的動機。

“受害人的指甲里勾到了布料纖維，有沒有查出是什么衣服上的？”韓彬看著案卷資料問。

法醫(yī)道：“只知道是藍色的棉質(zhì)纖維，如果能找到可疑的衣服，我們可以通過對比知道那件衣服是否是兇手當天穿的那件。”

不過現(xiàn)在連嫌疑人都還沒找到，有這個證據(jù)也沒處使勁。

步歡嘆氣，“這姑娘不給力啊，怎么只抓到了衣服呢，她應(yīng)該在那人身上抓幾道口子。”

這樣她的指甲上就會留下兇手的DNA，這對警方破案會有很大幫助。

葉萊道：“可能是兇手武裝得比較好?！?/br>
例如帶了手套，穿了厚外套，作案時也特別小心，所以沒被受害人抓傷。

“死者體內(nèi)沒有藥物？”韓彬問。

如果受害人是注射了鎮(zhèn)定劑之類，那反抗程度也會減弱。

法醫(yī)搖頭，“沒有?！?/br>
“那就是說，兇手殺人手法還是比較專業(yè)的?！辈綒g翻了翻尸體照片，“但也沒到職業(yè)殺手的程度?！?/br>
韓彬道：“還差得遠。”

……

張明雪是第三個受害人，她是13天前被人勒死然后被拋尸在野外的，目前為止還沒找到第一案發(fā)現(xiàn)場。

陳瑤是第四個受害人，死于7天前，也是被勒死的，兇手把她扔在一條小巷子里。有路過的男人以為她是喝醉了，想占她便宜，結(jié)果一上手，人是涼的，差點嚇尿。

這兩位受害人死前也和人發(fā)生過性行為。

“我們判斷這兩位受害人被同一個兇手殺害的，她們脖子上的勒痕很接近，力道也相當?！狈ㄡt(yī)在讓責任投影的人把勒痕照片投出來給大家看，“你們看這幾處淤痕，應(yīng)該是被珠子或繩結(jié)之類的東西硌出來的，我們認為兇手用來勒受害人的繩索應(yīng)該是一根吊墜掛繩之類的裝飾品?！?/br>
程錦道：“張明雪有丟失這類裝飾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