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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就開了口。一向華麗儒雅的聲音里像揉了沙子,暗啞中透著nongnong疲倦:“另外去辟間廂房出來,讓大師居住?!?/br>“咦?”一向最能捉摸世子心意的貼心丫鬟也愣住了。探詢眼神看向徹夜未眠守著世子,又是幾個晝夜不曾闔眼的僧人,清俊鳳眸下是一圈濃重陰影。遲疑著:“世子,息心師父衣不解帶的守著你幾天幾夜……”陸子疏聲線雖疲弱,卻也依然有著不容置喙的冷傲果決。他輕聲而冷寒寒的道:“何時開始吾的命令需要重復第二遍了?”襲煙立時打了個寒顫,心驚應聲:“襲煙不敢,襲煙馬上囑人去辦?!?/br>風向變了,世子……對從前愛若至寶的息心師父,竟然開始排斥抗拒?僧人張了張口,想說什麼,低眸看向那緊闔雙眸不愿睜開的人,輕輕嘆了口氣,又忍了回去。連續(xù)七八個晝夜沒有闔眼,他其實也已經(jīng)精力不濟。襲煙曾幾度進得房來,見他一瞬不瞬的凝望著沈沈昏睡的世子,心有不忍,想勸他自己也去休息一下??墒菚x息心只要稍稍挪動一下身形,懷中的陸子疏立刻就會有所反應,很是不好受似的顰起眉峰,發(fā)出低低夢囈呻吟。晉息心就不再挪動,維持著將人緊緊攬在懷里的姿勢,一動不動的凝望著。陸子疏低燒時,晉息心替他不間斷的更換著額前布巾。他難以下咽食物和水,晉息心便先含入自己口中,再一口口哺渡給陸子疏。噙住他唇瓣,柔和廝磨舔舐,原本還抗拒張口的陸子疏就會乖乖的咽服下去。這些天來,僧人就是這樣無微不至的照料著陸子疏,襲煙在旁觀望著,每每被僧人不加避諱的以親吻渡入食物湯藥的方式羞得面頰通紅。昏迷的人沒有意識,陸子疏并不知曉這一切。或許他即便知曉,也只會視作晉息心為了保全孩子而對僧人的舉動嘲諷有加。襲煙離去後,房中空氣又陷入板滯的凝固。陸子疏摸索著床榻邊沿,慢慢把自己身子從僧人懷里挪移出去。晉息心只覺得給他枕了許久的肩膊一陣劇烈酸麻,血液僵硬而遲緩的重新流動起來。他迅速伸出手,手臂擋在床沿,不讓尚未完全睜開雙眸的人一個不留意翻身滾下床榻去。低低道:“子疏,大夫說你身子尚虛,需安心靜養(yǎng)一月。”陸子疏推開他阻擋在床邊的手臂,自己撐著床榻直起身來。紫眸慢慢睜開,銳然冷清的目光下移,看見昏睡這些時日,已近六個月的肚腹,很明顯的凸挺在自己身前。晉息心看著他面無表情盯視自己肚腹的神色,慢慢道:“我每日都用佛氣護住孩子心脈,輔以翡翠玉鐲的妖力,胎氣已經(jīng)平穩(wěn)。子疏,孩子已然是條成形性命,就算我再千錯萬錯,也不要怪責到它身上。”他每說一個字,就看見陸子疏的神情似笑非笑多一分。那樣事不關己的嘲弄神態(tài),像沈甸甸的大石頭,壓在銀發(fā)僧人心頭,五味雜陳的難受。“……胎息雖穩(wěn)了下來,但先前母體損耗過大,大夫囑咐這一個月,最好是不要隨意下床……”陸子疏淡淡打斷他:“夠了,吾了解汝的心愿?!?/br>無所謂的道:“絞盡腦汁,也要逼迫吾產(chǎn)下這個孩子對吧?佛愛蒼生,這點汝倒是貫徹得一絲不茍?!?/br>晉息心想說我在意的不僅僅是孩子,更包括你。但陸子疏顯然不想聽他再說更多狡辯之詞,在僧人張口前便扶著腰緩緩起身。晉息心同時從榻上下地,伸手欲扶,陸子疏稍嫌笨重的閃開了他的攙碰。厭惡道:“晉息心,吾已受夠了汝滿口蒼生道義,再不想做汝成佛道路的犧牲品。吾會生下它,但汝從今日開始不準再進吾內(nèi)寢,不準再碰觸於吾!”“子……”“汝若碰觸到吾,碰了哪處,吾便毀去哪處;汝之手若撫摸到孩兒,陸子疏當下立誓,就算它只差一日就要分娩,亦會流掉!”紫發(fā)紫眸的華美男子,說這些話時字字鏗鏘殘酷,眼神狠戾決絕,無邊殺氣從他周身不加掩飾的蔓延開。上古神龍的威嚴與冷酷,像深埋於地底千年奔涌不休的灼燙巖漿,耐不住性子終於找到爆發(fā)極點,便肆無忌憚噴薄而出,其勢頃刻毀天滅地。這便是陸子疏,高傲又絕情的華麗紫龍,他的恨同他的愛一樣激烈極端。晉息心喉口陣陣發(fā)澀,伸出去的手依然維持著想攙扶他的姿勢,卻是再不能前進半寸。他知道陸子疏是認真的,前所未有的認真,前所未有的想要將他阻絕於他的世界之外。他原本該是歡喜的,不是麼?陸子疏終於解開了纏繞千年的孽緣,終於肯死心叫他離開,他原本該歡天喜地的不是麼?可是為什麼他心頭如此苦澀,五臟六腑都像給無邊蟲蟻咬噬,就連一貫沈穩(wěn)有力的手掌,都不為人察覺的微微顫抖起來?“好……”他啞聲道,“我不碰你?!?/br>陸子疏又追逼了幾句:“吾不希望在剩下的這幾個月,還日日看見汝在吾面前晃來晃去的煩心。襲煙會另備起居之處,用膳梳洗沐浴,汝與吾保持十丈距離,聽見麼?”晉息心喉間干澀更重,他慢慢點了點頭,聽見自己聲音有些許打飄:“……嗯。我會同你保持十丈距離,絕不……多近你身半分?!?/br>他勉力克制自己聲音沈穩(wěn),卻連陸子疏都察覺了一絲異樣,險險要將視線移轉(zhuǎn)到他臉上來。但陸子疏很快阻止了自己這一心軟的舉動,自嘲到了這個時刻,自己竟然還在妄自多情。那個只長佛心不長塵心,六根清凈四大皆空的家夥,他哪里會有凡人的惆悵苦悶?他哪里會體諒踏遍千山萬水,只求與一人共老的紅塵欲念?都是錯覺,是他渴望過久、主動過久之後的殘存幻影。“記住汝的承諾?!?/br>陸子疏背過身去,頎長清雋的背影無聲下達了逐客令。晉息心半抬起一只手臂,似乎想要輕觸那如瀑布般傾瀉而下,散散垂披在主人身後的柔順紫發(fā)。伸直的指尖帶著隱約希冀,在即將觸摸到陸子疏發(fā)絲時陡然頓住,像撞上一層rou眼難以觀看到的墻面。寬大袖袍在空中僵硬了半響,終究是劃了個半弧,頹然落下來。晉息心轉(zhuǎn)身,步出陸子疏寢房。**************陸子疏口中所說保持十丈距離,實際上,他把晉息心支出去超過了百丈不止。襲煙領著僧人去到新掃凈辟出的廂房時,繞過好幾個亭臺水榭,拐了好幾道長廊。九曲十八彎後,才到得一處簡樸僻靜所在,布置上頗有禪味的小庭院里。晉息心回首看了看,陸子疏所住的主苑隱在一重又一重院落後,曲曲折折難以望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