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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言情小說 - 高嫁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79

分卷閱讀79

    ,碰著火又彈回來,罵罵咧咧:“你沒事發(fā)什么瘋?”

    沈度眼見著折子燃了一半了,才開口:“她擇了劉昶,不必費神了?!?/br>
    褚彧明怔在原地,好半晌才問:“不是,我瞧著那丫頭如今對劉昶也沒什么心思啊,有誤會?”

    沈度將那折子隨意往地上一扔,平靜道:“沒有。她同劉昶日后可就是一榮俱榮了,我總不能去對付她?!?/br>
    褚彧明愣了好一會才道:“我說怎么回事呢,宋玨今日親自上了道折子,要將你外放出京。要不是你是御史臺的人,怕是連折子都不用上了,吏部自個兒就能隨隨便便將你弄出去?!?/br>
    他看著那折子燃燒殆盡,漸漸歸于無跡,不確定地問:“那丫頭知道了?”

    沈度點了點頭,褚彧明嘆了口氣,拉他起身往桌邊一坐,將酒壇子打開:“本來是拎來恭賀你得償所愿的,罷了罷了,送你送你,喝了也好,潑了也罷,別悶著?!?/br>
    沈度接過來,他開了另一壇,喝了口,長長嘆道:“老宋家這丫頭原來也是個心狠的,我倒看走了眼,選了劉昶也就罷了,還要將你逐出京。她既然知道,也該清楚這是你多年的念想了,竟然要一刀切斷?!?/br>
    “她本是個涼薄人,我一早便知?!鄙蚨瘸聊攘丝冢瑢⒕茐油豪镆辉?,“無事,不怨她,錯在我,當(dāng)初不該心軟?!?/br>
    褚彧明在身后看了好一會,重新開了壇酒:“宋玨親自上的折子,陛下就算對你有幾分青睞,也總得看看定陽王府的面子,犯不著為了你和老宋生了罅隙。要我?guī)湍阋话??我若出面,將你留下也不是難事?!?/br>
    沈度搖頭:“無妨,不壞她的好事,讓她安安心心嫁了人再說?!?/br>
    沈度被褚彧明拉著灌酒的時候,宋宜換了宮裝,站在門口望了一眼天際,到夜里,這下了一天一宿的雨總算停了下來,地上還散著濕氣,空氣中漂浮著泥土的腥味和新生的悶熱,她嘆了口氣:“這雨還沒下完呢?!?/br>
    靈芝有些心不在焉,她方才為宋宜換外衣的時候,看清了她鎖骨上的傷和衣服上的血漬,心里七上八下,一時沒聽清她在說什么,隨口接過話:“縣主要出去?”

    宋宜覺出她的不對勁來,默默看她一眼,卻懶得追究,輕輕笑了笑:“是啊,雨停了,好時候。今夜再不去,就來不及了。備車吧?!?/br>
    她這話說得稀奇古怪,靈芝卻沒心思追問,領(lǐng)命退了下去。

    靈芝方走,宋嘉平已到了她面前,自她年紀(jì)稍大些,他已七八年沒到過她院里,她愣了愣,才道:“正說再立會兒便去找爹?!?/br>
    “你雖不想問他的意思,但我總不能不轉(zhuǎn)達(dá)一聲?!彼渭纹筋D了頓,遲疑道,“他說,若是為你,當(dāng)年之事,有些缺憾,他也認(rèn)了。他能這般,你又何必將事做得這么絕?”

    宋宜仰頭望了眼頭頂?shù)臒艋\,新繪的海棠春意盎然,好不熱鬧。

    可外頭被狂風(fēng)暴雨摧殘過的殘枝早已東倒西歪,她輕輕笑了笑:“他有擔(dān)當(dāng),我若愿意,他自然不會讓爹一人來承擔(dān)后果,必然要出一份力的,這樣我不放心他??扇糇尩繐?dān)下來,我也愧對爹,我不愿做這個不孝不義之人。”

    “從前也是這般局面,和今日并無區(qū)別?!彼渭纹絿@了口氣,“此前你還對我說非他不嫁呢,如今怎生了退意?”

    “從前我不知道他有這個身份在。”宋宜看著遠(yuǎn)處那棵樹,看著看著視線便模糊了,好似看見了他的身影,搖了搖頭迫自己清醒過來,接道,“他是個剛直的人,人都說改名換姓,茍且偷生。他倒好,連姓都不肯換一個,還偏生要往虎口里闖。我從前覺得爹能保下他,可如今知道了這個消息,心里越發(fā)不踏實,總覺得要出事?!?/br>
    “我自當(dāng)盡力,我當(dāng)年能保下他,如今自然也能。你若是因為這個原因,大可不必?!?/br>
    “爹自然愿意為我鋪路,”宋宜忽然笑了笑,“可大哥說得沒錯,做人要講良心。讓爹擔(dān)著掉腦袋的風(fēng)險為我作嫁妝,我哪能心安理得呢?爹不必動這個心思了,否則我會一輩子都過意不去的?!?/br>
    宋嘉平默了默,問:“我總不會逼你,只要你自己不后悔。但你當(dāng)真甘愿嫁劉昶?他如今待你,爹也不放心,更別提那晚的事了?!?/br>
    “自然是不嫁的,不說為我自己,哪怕為了他這份情意呢,我也不會嫁的?!彼我宋⑽⑿α诵?,“但我不同他這么說,他今日不會死心,總會想著先把陛下那頭的意思壓下來,其他的事日后再同我慢慢說,折子今日就會遞上去?!?/br>
    宋嘉平看她一眼,輕聲嘆道:“要他死心還不容易,他那性子簡直同他爹一模一樣,高傲得不得了,你話說得再狠些便是。可你非要這么將他逼出京,他不定怨你多少年。他入京的目的,你也不是不知?!?/br>
    她有些無奈地笑了笑:“不入宮是為了我自己,要他走是為了他。爹,你見過竹子開花么?”

    宋嘉平愣了愣,不知她怎提起這般無關(guān)緊要的事來,但還是點了點頭:“當(dāng)年在北郡見過一次。那場仗打得很不容易,差點將命送在那里?!?/br>
    宋宜輕輕開口:“是啊,竹子開花——萬分兇險之兆?!?/br>
    “前日我第一次去他那兒,他院里種了一叢瀟湘竹,原本翠綠的瀟湘竹多好看啊,可開了花之后,褪了顏色了無生機(jī)。我那時心里就不安,胡攪蠻纏讓他叫人砍了,可心里還是不踏實得很。”她仰頭望了望天,將那滴不爭氣的眼淚逼了回去,“那會兒我還不知道這份不安的來源,如今既然知道了,又怎能坐視不管?”@無限好文,盡在晉江文學(xué)城

    她往前走了兩步:“他若留在帝京,總不會對這件事死心。說實話,劉昶記恨是小事,他比劉昶聰明??伤瑑纱吾槍㈥?,陛下心里怎么想他?他在外頭,哪怕做到三品府尹呢,也沒人會盯上他??稍诘劬?,但凡露了點鋒芒,想將他挫骨揚灰的人總不會少。”

    宋嘉平長久地沉默下來,當(dāng)日宣室殿內(nèi)燕帝玩笑中提起的那句“說起來,沈度的性子和孺鶴還真有些像”也曾令他差點當(dāng)場露了馬腳,他思索了許久,嘆了口氣:“也罷,京官無罪外放,總要升遷。他若就這么走了,以后也當(dāng)風(fēng)調(diào)雨順。”

    他有些猶疑:“可你今夜這一去,他還沒走,自然會知道。”

    “無妨,能阻他今日已經(jīng)足夠了。陛下的調(diào)令總歸會下的,他就算不愿,也得走?!彼怂渭纹竭M(jìn)屋,“爹,這次就別避諱了,進(jìn)來坐坐吧?!?/br>
    “這局,我自己去解?!彼嫠渭纹秸辶吮瓱岵?,緩緩跪下,膝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