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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開門,房間里胡亂堆放著紙箱、舊桌椅、儲物箱、壞掉的電風扇和灰塵。而他想找的東西,卻在房間角落的儲物柜里。鄭源花了兩個小時在悶熱的儲物間里將雜物整理妥當,連床上堆放的紙箱也在一旁壘好。打開儲物柜左下角的抽屜,從里邊摸出一個DEMO錄音帶。錄音帶放在手里掂量掂量,卻被擱在一邊。家里沒有播放DEMO的設備,他只能在抽屜深處翻找著,最終找到一張?zhí)字掷L封面的刻錄CD。……秋蟬。色彩混雜的抽象圖案上,用雋秀的黑色字跡寫著專輯名和樂隊名。CD盒背面,同樣的字體寫著7首歌名,每一首歌名的字跡都是不同的顏色。最后一首便是。鄭源從儲物柜上方的抽屜里找出CD播放機,吹去機體里外的灰塵,接上電源,貌似還能用。CD播放機連接小音箱,略帶交流電雜音的歌聲便緩緩流出。“城市里開滿了塑料的玫瑰花我和你在陽光下說不出想說的話只有在夜里才能見到最湛藍的天空霓虹燈愛的荊棘叢在黑暗中召喚我在黑暗中召喚我在黑暗中召喚我冷酷而又美麗塑料的玫瑰花凝固的笑容下有多少心在掙扎只有在夜里能把自己從痛苦中解脫……過來過來在我身邊坐下別說話輕輕再擁抱我最后一下可以嗎過來過來在我身邊坐下別說話別說話”百無一用的鄭源有一項專長,唱歌。大學一年級時,離遠父親的管束,他和3個同學組了個小樂隊。樂隊成立時是初秋,窗外的知了依舊叫個不停,幾個想睡懶覺不成的隊員便決定樂隊名叫“秋蟬”,曲風走的是搖滾那一卦。鄭源負責演唱,偶爾也出出主意寫寫歌。不幸的是,現(xiàn)實永遠不及精彩。秋蟬正如其名,半死不活。狀態(tài)不好的時候他們就埋頭練歌,絞盡腦汁的想創(chuàng)作,在臺下看別的樂隊演出。狀態(tài)好的時候會參加那種拼盤式的演出、在酒吧表演。掙的錢都用來買設備,錄DEMO,可是寄出去的小樣從沒收到答復。但現(xiàn)實也永遠比精彩。秋蟬在熬過了3年時間,就在他們大三那個夏天,竟然進入了全國校園搖滾樂隊大賽決賽?,F(xiàn)在鄭源回想起來仍覺得是做夢?!岸嗵澞愕墓肥哼\?!碑斈?,依舊是個圓腦袋的鼓手兼小打顧鈞就是這么對他說的。決賽在臨近的大學大禮堂舉行。當晚觀看演唱的觀眾絕對是平時演出的好幾倍。其實這個年頭,自己的音樂是個什么水平,別說專業(yè)音樂人,就連秋蟬的成員也都心知肚明?;蛟S并不是他們創(chuàng)作的歌不好聽。只是很難有人愿意花時間,用自己的耳朵去挑選喜歡的音樂。他們?nèi)绱藞猿窒氯?,注定是條斷頭路。而這次決賽可能就是秋蟬生命的最巔峰了。鄭源在臺上賣力演出,環(huán)視臺下的觀眾,美女、型男、GIC、書呆子……即便現(xiàn)在他們的臉上帶著狂熱,之后會怎樣呢?即便他處理好下一個真假音,又能怎樣?人們需要的是娛樂,而不是賣不出去的音樂。他嘴里唱著爛熟的歌詞,腦袋里卻只閃過曾經(jīng)在書里讀到的一句話:“……當時我就想,這些全是偽善冒騙的人。他們適當?shù)丶倥没实难赞o而自鳴得意。讓新來的女生大表佩服,其實心里只想著把手伸進女生裙內(nèi)那回事。等到升上大四了,趕緊把頭發(fā)剪短,準備畢業(yè)后進家大公司,娶個從未讀過馬克思的漂亮太太、替孩子取個文雅又講究的名字……“結(jié)束這場演出,他也將進入大四,開始準備謀生。想到這里,便失去力氣再唱下去。老舊的禮堂里,鄭源的目光所及滿是人的臉孔,沒有一張是他想見到的。只有那么一個人,坐在靠近禮堂后方過道邊的座位上,雖一臉平靜,卻對鄭源投以極其認真的注視。這個人就是當時和鄭源同校,正在就讀一年級的歐陽文思。他沒有受到周圍氣氛的鼓動,卻也是最認真聆聽的人。歐陽不會在大學里假弄堂皇之詞吸引女生注意,更不會在畢業(yè)后只想著娶一個漂亮太太,替孩子娶個文雅又講究的名字。當時的鄭源如此認為。高中三年,歐陽已不再像小時候那樣每年都來鄭源家。每當鄭源問起,用鄭源父親的話就是:“你自己不好好學習,也見不得歐陽認真學習?”小孩子的變化是很快的。鄭源拋開見不到歐陽的煩惱,轉(zhuǎn)而結(jié)交了一堆新朋友。大二那年的寒假,已經(jīng)臨近年關,歐陽突然打來電話,說要和鄭源講話。“我要考你就讀的大學。”歐陽在電話里的聲音,一年比一年陌生。不知道他正在那里,背景音里傳來火車輪碰撞鐵軌那規(guī)律的節(jié)奏。“你肯定能考上?!编嵲措m然嘴上這么說,但外省考生想考鄭源所在的大學,真不是簡單一句話就能實現(xiàn)的。然而當年9月份,歐陽真的成為這所學校的學生。而且是王牌學院的王牌專業(yè)。再次相見的一年以來,他只是安靜的聆聽鄭源的每一首歌,然后告訴他,每一首歌的顏色是什么。歐陽就是歐陽。進入前三甲的樂隊返場演出時,鄭源唱了那首,改編自鄭鈞的一首老歌。歐洲現(xiàn)代室內(nèi)曲風注定只能曲高和寡。比賽后的小型慶功宴,無非是一群朋友聚在一起喝酒。歐陽也來了,坐在一旁安靜的抽煙,聽他們插科打諢,毫無疏漏的打點東西。鄭源喝多了酒,看到歐陽坐在桌邊,明明身邊擠滿了人,卻依舊孤零零的樣子,便忍不住提議一起出去透透氣。初夏深夜的街道邊,寂靜無聲。北方晚開的槐花,遠遠的遞送著吝惜的一絲余香。當鄭源在比賽結(jié)束后問歐陽,這首歌怎么樣時,他也只是說,很好。很好。他只是說很好,卻勝過一切贊美之詞。當歐陽伸手為他整理散落的發(fā)絲時,他吻了他的手,手指和手心。那只手混雜著煙草味和汗水味,纖長的手指不是在制作精巧的模型裝置,就是在畫畫,全是鄭源看懂又看不懂的圖案,一張接一張,從這只手下滑過。是頭腦發(fā)熱,還是受氣氛影響順勢而為,現(xiàn)在連鄭源自己都辨別不清??傊?,那個時候,他抓住歐陽的手,將他拉近自己,然后湊上去親上了歐陽的雙唇。歐陽沒有躲閃。鄭源抬起頭,看到他的眼里沒有驚慌、沒有尷尬,更多的只是困惑。你喝多了?歐陽依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