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擁擠的人群,便收回手。歐陽看著他一來一回的動作,追趕兩步走到鄭源身邊,抓住他的胳膊輕撼兩下。鄭源回頭勾起了嘴角。帽檐下的雙眼卻看不清。因為在太原只住一晚,他們就在距離火車站步行15分鐘左右的社區(qū)里一家青年旅社訂下一間標(biāo)間。由太原火車站廣場向南直行不遠(yuǎn),便拐進(jìn)一條緩慢下行的坡路。道路漆黑且空無一人,看不清前路。只有深藏在路旁低矮建筑里的賓館投來一些霓虹燈光,照亮了眼前的道路。鄭源一路只顧根據(jù)百度地圖的指示判斷路線。歐陽走在他左邊,湊近他身邊,伸出手指蹭蹭他的手背,食指勾起他的小指,輕輕揉搓兩下,繼而順勢握住他的左手。鄭源的手在歐陽掌心里掙扎一下,之后就安靜的任由他牽著,走過了短短幾百米的暗路,一條熱鬧的街道便出現(xiàn)在路的拐角。鄭源下意識地抽回手。歐陽回頭看一眼鄭源,想說什么卻沒有開口。青年旅社所在的樓棟位于這條燈火輝煌的街道北側(cè)。兩人先在樓下的小飯館吃了晚飯,坐電梯到21樓,右轉(zhuǎn)第一個房間便是。四室兩廳的房間被店主和他女朋友兩人收拾的干凈整潔。進(jìn)門的玄關(guān)柜上擺著不大不小的粗陶花瓶,插著一束白色的康乃馨。歐陽忍不住多看兩眼,便看見和他年紀(jì)相仿的老板娘笑盈盈迎上來,詢問他們打算去哪兒玩兒,然后拿出長途大巴發(fā)車站點和時刻表,幫他們安排明天一早的出行。鄭源在老板的帶領(lǐng)下將行李拿進(jìn)房間。所謂的標(biāo)間,實際上是主臥里兩張雙人床并在一起,睡4個人都綽綽有余。在青年旅館不知道住過多少晚,但這間旅館是他見過最安逸的。老板說聲“你先休息會兒,有什么問題我就在客廳”后,便掩門出去。鄭源放定行李,支起耳朵聽見歐陽還在和老板娘討論路線問題,便走到窗前的飄窗前俯視窗外的夜景。社區(qū)兩棟一模一樣的高樓后,隱約可見“太原站”那巨大的橘紅色字體。他在飄窗的墊子上坐定,長出一口氣。今天的旅途總算是告一段落。雖然沒什么波折,但卻累到脫型。抬起左手反復(fù)打量片刻,明知道他應(yīng)該和歐陽一起商量旅途安排,但此刻他卻不想在別人面前和歐陽說話。好像一開口,他就會泄露了心里的秘密。翻身躺倒在靠窗邊的床上,給手機和充電寶充上電,他盯著房間里淡綠色的天花板發(fā)呆,心里的鼓噪一聲強似一聲。他翻身看向房門,歐陽手里端著兩個一次性紙杯進(jìn)了房間,抬腿輕聲碰上房門。“困了?”見鄭源拒絕了他遞過去的水杯,歐陽在外側(cè)的床沿上坐下來,放下手中的水杯,從背包里取出洗漱用品。一套洗發(fā)水、潤發(fā)乳和沐浴液的旅行裝是今天上午出發(fā)前在龍?zhí)逗浇奈锩莱匈I的。付完錢歐陽才想起來,鄭源現(xiàn)在用不上洗發(fā)水這種東西,他自己完全可以只帶一瓶洗發(fā)水。伴隨著回憶他的臉上浮起更深的笑意。轉(zhuǎn)頭看向鄭源的背包,看起來就沉甸甸的,貌似帶了不少東西,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時候整理的。“你這包真夠沉的?!睂⒚砗拖词闷贩旁诖惭?,他掂了掂鄭源的背包,問道。鄭源抬起頭來看一眼,躺回床上說道:“嗯。帶了一堆亂七八糟的東西,萬一用得上呢?!?/br>歐陽聽了這話再次掂量掂量那個背包,但是并沒有打開,輕輕地放回原處。“剛才你在超市買吃的時候,我在旁邊的水果糖買了楊梅,取出來吃吧?!币姎W陽沒打開他的背包,鄭源囑咐道。歐陽這才依言從包里取出保鮮袋層層包裹的新鮮楊梅,再看一眼背包里,花露水、急救包、感冒藥、消炎藥、云南白藥、驅(qū)蚊貼、眼藥水這一堆瓶瓶罐罐被分裝在幾個半透明的儲物袋里。歐陽忍住笑撿出那個手掌大的白色急救包,拿在手里掂量著,抬起頭來問鄭源:“這個還在???”鄭源正盯著天花板發(fā)呆,聽了歐陽的問題扭過頭來掃一眼,搖搖頭說道:“本來不想帶的,想了半天也不知道哪個不用帶,就全帶上了?!?/br>“原來你想去探險啊?!睔W陽在手掌上翻轉(zhuǎn)著那個急救包,白色的人造革包面已經(jīng)有些發(fā)黃。這是他好幾年前學(xué)習(xí)初級急救時,紅十字會的老師發(fā)給他們的。當(dāng)時看到包里面東西挺齊全,就給了需要出差、跑突發(fā)現(xiàn)場的鄭源。見歐陽帶著些不以為意,鄭源坐起身來拿過急救包,打開來抽出一條三角巾,雙手展開來,炫耀般說道:“這個可立過大功?!?/br>歐陽笑著示意他繼續(xù)說下去,鄭源捏著三角巾的兩端,在手里翻轉(zhuǎn)著,簡而化之地說道:“在高速路上救過人,骨折固定正好用?!?/br>他說完了再去看歐陽,再加上一句解釋:“受傷的不是我。不過想想當(dāng)時還真是夠險的?!?/br>歐陽看他回憶的表情里帶著些不舍,按住心里的問題,拎著袋子楊梅就要出門,就被身后的聲音叫住了。“歐陽,你過來一下。”鄭源的聲音懶懶的,心不在焉的依舊翻轉(zhuǎn)著手里的三角巾。“怎么了?”歐陽看他懶散的坐在床邊,只是轉(zhuǎn)身在原地問著。“嗯?!编嵲创饝?yīng)一聲,依舊低著頭打量手里的三角巾。沒辦法,歐陽放下手里的袋子,走到他面前,蹲下身來再問一遍:“怎么了?”鄭源咧開嘴笑了,冷不丁地把三角巾兜到歐陽腦后,將他的臉拉近了,臉上的表情不知道是惡作劇還是認(rèn)真,開口問道:“你是不是有話要問我?”歐陽盯著他,猶豫下說道:“不是出來玩兒嗎?說那些事情沒什么意思?!?/br>鄭源不放手,晃了晃手里的布繩。歐陽的腦袋隨著他手里微弱的力量晃動兩下,垂下眼瞼,猶豫下正要開口,鄭源又趕忙截住他的話頭說道:“先別說……”他又仔細(xì)觀察著歐陽的神態(tài),索性說道:“你是要問我找工作的事兒?”歐陽抬起眼神解釋道:“看你想起以前的工作挺開心,就想隨口問問。你不想聽,我就不問了。”鄭源松了手,搖搖頭,說道:“怎么可能……”說到這兒,他卡殼了。即便到了別的城市,也不可能有所謂的自由。就算在方室之內(nèi),也還是心有所累。他直覺有一道微弱的光亮,想要掀翻他的夢。現(xiàn)在暈暈乎乎的不是正好?不出格、不越格,任由這個夢做下去。他下意識地去搔后腦勺的“頭發(fā)”,繼續(xù)說道:“……剛才你一直在外邊跟別人說話,我就在想,如果我只是在異空間聽你說話,你永遠(yuǎn)不可能來到這里。你說這是不是忒神奇了?”歐陽放松了神經(jīng),在他面前晃晃手指,說一句“還沒睡著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