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68
范無救。雖然自己比他虛虛的大了幾個萬歲,可范無救畢竟是天生的煞神,更是第一眼便讓他帶到冥府直接晉升為無常神君的神。更何況,黑無常司戰(zhàn),范無救這千年每日都在冥府最為兇惡的地方進(jìn)進(jìn)出出,實(shí)力比起一些不思進(jìn)取,空活了十幾萬歲的神仙還要厲害許多許多。放眼整個四海八荒,其實(shí)同輩人之中他已經(jīng)算得上是佼佼者……可這也不代表,范無救再過一段時間還是現(xiàn)在的水平啊。叫范無救哥哥,其實(shí)也不過是一個戲言,他當(dāng)時是哄著他玩的,卻沒想范無救倒是上了心,每到冥府千年一次舉辦的擂臺賽上之后,便會向自己強(qiáng)調(diào)一遍。戰(zhàn)氣總是最激發(fā)男人的欲.望,不論是哪一方面,在大戰(zhàn)過后總會是很亢奮。若是真的不小心輸了他……謝必安覺得,自己叫范無救哥哥的事情,若是有朝一日傳了出去,這四海八荒這么大,他也沒有臉再去見人了。一時之間他也不知道要怎么回復(fù)這么一句話,于是只能干笑兩聲,心里想著,不論如何,再過一百多年的那一場比賽開始的時候……要么自己不上臺,要么,就得把范無救給拐出去。能拖一會兒是一會兒。一點(diǎn)都不覺得這個念頭在這個時候看起來慫的不得了的謝必安默默的把視線移到了他們正前方——溪山小大人一樣的牽著一根繩子,繩子的另一頭正握在海又的手中,就像是遛小狗一樣的。過往的神仙總會帶著驚奇的目光看著他們這一組奇怪的人,大的很大,看上去溫和儒雅,一看就是很有學(xué)問的人。小的很小,胖嘟嘟圓滾滾,年紀(jì)看上去不大,肥嘟嘟的臉一看就養(yǎng)的很好。他的身上還帶著冥府特有的月字牌,聯(lián)想到冥府比較出名的幾個小孩子,反應(yīng)過來的大多都會笑著看一看,再和身旁同行的人說上兩句話。偏偏海又還一副乖的不得了的神情,溪山說什么,他就聽什么。有不懂的就會開口問,溪山就會停下來托著自己胖胖的小下巴沉思。還真的是聽著謝必安的,多多的在認(rèn)識這個海又所不熟悉的四海八荒。大概是海又問了一個溪山也不知道要怎么解答的問題,溪山的眉毛都要擠成了一個疙瘩,一只手不自知的攥著他們兩個人手里握著的那條紅線——那只是一條很普通的紅線,只是宋商宮這里大概是沒有別的線了,放眼望去整個都是一片紅色。他們手里的這一根,大概是從哪棵樹上扯下來的。溪山在看到謝必安的時候,小胸脯夸張的上下起伏兩下,空著的小手順著拍了拍,轉(zhuǎn)瞬就嘟起了嘴巴,高的都可以掛油壺了,“長安哥哥,阿又的問題好多。我都不知道要怎么回答了?!?/br>溪山啪噠噠的邁著小步子跑了過來,手上的紅繩像是系在他的手腕上面的,但是溪山顯然是已經(jīng)忘記了,所以他這么一跑,海又也加快了一點(diǎn)步子跟了過來。跟過來的海又和傻頭傻腦的溪山一樣的不在乎周遭人對他的看法,因?yàn)檫@種行為,其實(shí)在上古時期是很常見的。而且意思和現(xiàn)在也差不多。為主的一方手中牽著繩子,為仆的一方或是手腳,或是脖頸上面拿著另一端。“這個繩子是你要系在海又神君手上的嗎?”謝必安并不知道這其中的意思,只是覺得這種做法有些不尊重人而已。因此板起了臉打算訓(xùn)孩子。溪山脖子登時縮了一下,軟乎乎的臉上有一點(diǎn)倔強(qiáng),“這里的人太多啦。海又太高,我伸著手也牽不到呢。萬一被沖散了,我被人家拐跑了,哥哥你也是要傷心的?!?/br>謝必安簡直是要被溪山這無師自通又不要臉的話給說的驚呆了,“但是你有沒有想過,這樣牽著海又神君,和你牽著養(yǎng)的元寶是沒有區(qū)別的?!?/br>謝必安嘗試和他講道理,然而溪山大概是覺得自己更有道理一點(diǎn)。他轉(zhuǎn)身把一副笑瞇瞇的海又搬到了身邊,振振有詞道:“但是海又已經(jīng)同意了哪,我問過他,他說從前西髓也是這樣子的?!?/br>這個回答……還真是讓謝必安無話可說了。于是他蹲下身,輕輕摸了摸溪山的腦袋,見他平靜了下來,笑了笑才說道:“你問過海又之后才這樣做,我不能說你錯了。但是你想想,這種行為,如果是別人牽住你的話,你會開心嗎?”“我不會不高興的呀?!毕秸UQ劬?,委屈的不得了,短胖的指頭指向了范無救,“阿赦哥哥還拿過帶鈴鐺的繩子把我拴在腰上去抓妖怪呢。他都不要我告訴你,我要是告訴你的話,他就不給我糖吃?!?/br>范無救頓時把臉扭到了一邊,裝作自己不存在。謝必安臉上笑意一頓,嘴角幾乎是微不可察的抽了一下,“作為對你的懲罰,回去之后,你來無常殿看著他受罰?!?/br>溪山就算是再傻,也知道謝必安大概是有點(diǎn)生氣了。于是他小心的松開了纏在手腕上面的繩子,抓著謝必安的衣袖搖了搖,“長安哥哥,你不要生氣啦。婆婆和我說,關(guān)系好的朋友們出門用繩子牽著手不會走丟呢?!?/br>謝必安聞言像是有點(diǎn)晃神,將目光呦轉(zhuǎn)移到了溪山的臉上,見他一副擔(dān)憂的樣子,才突然想起來,溪山還是一個孩子。他還是下意識的將海又當(dāng)成了一個不經(jīng)常來往,但是關(guān)系比較好的客人對待了。所以他才會覺得,溪山那樣的動作對于海又來做是極其不合理的。若是溪山拿著繩子給自己,給范無救——甚至是給三途河邊的那位喇叭小仙,他都斷然不會生氣的。于是謝必安抿了抿唇,轉(zhuǎn)向海又,輕聲說道:“神君方才和溪山說,從前西髓便是這樣的,可是有什么典故?”“長安神君知不知道,古時候的物品都是沒有標(biāo)記的?!焙S州p輕笑了笑,“溪山不愿意讓我抱他,說那樣顯得嬌氣,一定要自己走。所以我就找了一根繩子,讓他牽住我,他很聽你的話的?!?/br>他先是為溪山開脫了一句,隨后才說道,“所以很多神祇都會用柔軟的藤蔓,或是找一些長的東西將自己創(chuàng)造出的東西串起來,無關(guān)乎高低貴賤,只是一個證明而已。”“我是水精,無法被標(biāo)記,因此西髓想要帶我游歷東海的時候,就只能在手心將我凝聚成團(tuán),再用不會透水的綢布牽著我?!焙S中Σ[瞇的晃了晃手里的紅線,“溪山牽著我的時候問了我好多次會不會疼,會不會不高興?!?/br>溪山這才瞪著濕漉漉的眼睛又看向謝必安。謝必安更加內(nèi)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