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鬧充滿,屬于春天的即將迎來的暖意也不知不覺的開始蔓延。雖然公寓空閑了一段時間,但李正吩咐過阿姨每天都要來打掃,所以當(dāng)他們回去的時候,公寓還和離開時一樣干凈溫馨。而他們之間的關(guān)系也如同正在融化的冰面,破裂的冰縫被不易覺察的水流沖刷的越來越大,往日堅不可摧的冰層已經(jīng)成為薄如蟬翼的一層紙,隔著朦朧的光線也終于能夠感受到對面切膚的溫度。他們對此心照不宣。一天下午,江雪正在廚房里圍觀李正做菜,李正熱情的邀請他參與,他便躍躍欲試的握著菜刀切土豆,結(jié)果看著案板上歪歪斜斜的大塊土豆不禁吶吶的紅了臉。李正連忙把菜刀從他手里抽出來,后悔的輕輕揉捏著他因為使力錯誤而微微泛紅的掌心。“哎呦喂你還是別碰刀了,看的我怕的慌?!?/br>江雪不甘心的非要再試試,他雖然不喜歡做飯,但也不肯在李正面前丟人,讓他以為自己連這么簡單的切土豆都做不好,便皺著臉去搶他手里的菜刀。李正把拿著菜刀的手往身后躲,另一只手按著他的肩頭把人往廚房外面推,然后低頭安撫的親了親他的額頭,迅速關(guān)上了廚房的門。江雪:“......”額頭上似乎還殘留著幾分濕潤的觸感,江雪默然立了一會兒,不自然的摸了摸額頭,只好往客廳里走,剛邁開腳走了兩步,放在書房里的手機便響了起來。他的朋友不多,很少有人會打電話過來,于是江雪滿懷疑惑的循聲拿起了手機。“喂?”“學(xué)長,我是謝孟?!?/br>江雪怔了怔,倒是很意外他會打電話過來,語氣溫和了許多。“怎么了,有什么事嗎?”謝孟的聲音不似原來那般開朗活躍,仿佛蒙著一層重重陰霾,疲倦的語氣如黯淡的光苗,帶著幾分難為情的請求。“學(xué)長,你...你那里有沒有什么兼職可以做?”江雪感到十分驚訝,以謝孟殷實的家世,他怎么會突然要找兼職?心里隱隱有幾分不好的猜測,他擔(dān)憂的問。“怎么了,你家里出什么事了么?”謝孟沉默了一會兒,壓抑的聲音溢出迷惘的低落。“我家里出了點事,現(xiàn)在比較缺錢。”江雪想了想,說。“我之前有做過幾份兼職,一會兒我?guī)湍銌枂査麄冞€招不招人?!?/br>謝孟道過謝,毫無生氣的聲音讓江雪依然很擔(dān)心,他本不是多管閑事的人,但謝孟可以說是他在學(xué)校里最熟稔的人,他并不忍心看到謝孟平白遭難,便又道。“這樣吧,明天下午咱們見面再說,可以嗎?”謝孟猶豫了一會兒,答應(yīng)了下來。作者有話要說: 我目前在復(fù)習(xí)考研,所以只有每周末的晚上有時間更文QAQ,我會盡量在這個時間段里努力碼字噠!比心心~~~第24章24學(xué)校還沒有開學(xué),后街開門的只有寥寥幾家。奶茶店的員工專心致志的趴在桌子上玩手機,唯一的客人江雪坐在偏里的位置,心不在焉的望著門口的方向。很快,謝孟便氣喘吁吁的跑了進來,滿是歉意的不住道。“對不起,對不起,學(xué)長,我差點遲到了?!?/br>“沒事的?!?/br>江雪把其中一杯奶茶推到他面前,端詳著他黑眼圈分外明顯的頹靡臉色,語氣變得嚴肅了些。“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有哪里我可以幫忙的,你一定要告訴我?!?/br>謝孟苦笑了一聲,年輕的臉龐上滿是茫然的疲憊,像是被網(wǎng)縛住無力掙扎的獵物,低低的語氣帶著無助的求助。“學(xué)長,我家破產(chǎn)了?!?/br>一夕之間,優(yōu)渥華貴的生活發(fā)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其實父親的公司先前就因為投資失敗而出現(xiàn)了不少問題,但父親將這些掩飾的很好,依然大手筆的給謝孟很多錢說不要委屈自己,謝孟也渾然不覺的繼續(xù)當(dāng)快樂的小王子,只是發(fā)現(xiàn)父親留在公司加班的時間變得越來越長。而這次被合伙人騙走了所有的錢后,公司終于無力支撐下去了。原本富麗堂皇的別墅和數(shù)目眾多的轎車,還有服侍了謝孟很久的司機管家統(tǒng)統(tǒng)都不見了,謝孟和父母搬到了一間租住的普通民房里,那里的環(huán)境是他從未見過的差,不僅要和許多陌生嘈雜的人一同居住,還要忍受屋子里突然出現(xiàn)的蟲鼠和樓房里難聞的氣味。謝孟從小嬌生慣養(yǎng),但脾性卻全然沒有公子哥的驕矜,因為知道驟然變得蒼老的父母心中的難處與苦衷,他竭力努力適應(yīng)著從云端驟然跌落到泥淖里的灰暗生活,假裝沒有聽到深夜里父母滄桑的嘆息聲,白天里則偷偷拼了命的想辦法去賺錢。他以前從來都沒有坐過地鐵,沒有吃過路邊攤,沒有打過工,快樂的過著無憂無慮的生活卻不自知,如今方淺嘗人間冷暖才發(fā)覺生活是多么的不易。他并不奢求能回到原來,只是希望能讓生活變得比現(xiàn)在好一點點,能夠讓年過半百的父母過著安穩(wěn)的生活,而不至于低眉順眼賠著笑臉去借錢只為了讓他活的更舒適。將童童家的兼職介紹給謝孟后,江雪心情沉重的離開了奶茶店。他沒有想到謝孟如今居然落魄到了這個樣子,心情難免百感交集,可自己能幫的實在是微乎其微。心不在焉的想著或許能提醒謝孟開學(xué)后申請獎學(xué)金,他不知不覺走到了回公寓的那條路。剛走過轉(zhuǎn)角,他忽然瞥見從公寓的方向正走過來一個人,那人將帽檐壓得極低,露出形狀優(yōu)美的下頜,一手插著兜一手在打電話,壓低的聲音滿是不悅的敷衍。“...我知道我知道,我現(xiàn)在就趕過去。...你管我在哪里呢!我就是想來找個人。...好了,我說不會遲到就不會遲到的,你煩不煩啊。....”路過江雪時,他下意識瞥過來一眼,卻猛地頓住,帽檐下的視線直直盯著江雪白皙的鎖骨上純黑色的骨鏈,意味不明的笑了笑。“你這鏈子挺好看的?!?/br>江雪的骨鏈是李正前不久送給他的,說是從德國帶回來的禮物,江雪對這些東西不懂,只是覺得蠻好看的就收下了。他不知道這是李正專門定做的,也不知道這串骨鏈其實是一對,李正怕他知道后不肯收就謊稱只有一串,他更不知道的是,有人對他這一半骨鏈多么覬覦。那人也沒打算等江雪回答,兀自說完話后就繼續(xù)打著電話遠去,語氣卻比之前冷了許多,像是心情被什么刺激到后忽然變得極差。江雪立在原地,渾身的血液似乎一寸一寸的凝住。那人的聲音,赫然便是過年那天通話時李正身邊的陌生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