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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紅的小蛇頓時爭先恐后地蠕動了出來,搶上干燥的地面,往那些尸身上流血的傷口爬去。 秦念回身去,將自己的彎刀從死人身上拔-出來,那死人被迫翻了個身,掉出來一塊木牌,上面書寫兩個篆字—— “凝香”。 秦念并未注意,只是用彎刀將那cao作鐵鎖鏈的機括奮力一砍! 鎖鏈與金針的連接處驀然斷裂,謝隨整個人跌入了水中! 而秦念卻沒有去接他,只是冷冷地站在岸上看著。 過了很久,也許真的有很久,謝隨才從水中踉踉蹌蹌地站了起來。 潭水混著雨水淋遍他全身,已難蔽體的衣料緊緊地貼在傷痕累累的肌膚上,他一手撐著墻,慢慢地調(diào)整呼吸,慢慢地,終于是在水中站直了。 他轉(zhuǎn)過身,還未來得及做什么,秦念已經(jīng)沖了進來,一下子撲入了他的懷中! *** 嘩啦啦——嘩啦啦—— 大雨的聲響幾乎令人雙耳發(fā)聾。 謝隨慢慢地抬起雙手,輕輕地撫摸過秦念的臉頰。秦念抬起頭,雨水立刻就將她全身淋得透濕,但透過雨幕,她看見謝隨眼中有著她從未見過的色彩。 那是絕望的迷戀,那是殘酷的溫柔,那是仿佛被雨水浸透的痛苦,但在那痛苦之中,卻又掙扎著透出不可向邇的快樂。 “你來了,念念?!彼粥刂貜?fù)了一遍,“就算這是個陷阱,你也會來啊?!?/br> “謝隨,你休想甩脫我?!鼻啬钜е勒f道,那語氣卻像只張牙舞爪的小貓般撓了過來,“你這輩子都是我的,就算這是個陷阱,我也會把你搶回來的!” 謝隨笑了?!吧岛⒆??!?/br> 輕輕的、淡淡的笑,像是釋然了,就算一萬種疼痛加身,他或許還是會這樣笑的。 對于他將自己稱作孩子這件事,秦念再次感到憤怒,“有什么好笑的!不要說是陷阱了,就算是讓我去死,我也會來的啊——” 他突然吻住了她的唇,鎖住了她所有未說出口的話。 水蛇已接二連三地往外爬上死人們的尸體,鮮血隨溝渠滲進了水潭,腥氣彌漫在這逼仄的空間中。然而大雨將兩人濕漉漉地貼在了一起,仿佛就再也不能分開了一樣。 在最開始的時候,她下意識地閉上了眼。只感覺到他非常耐心地舔舐著,濡濕她的唇瓣,直至她身體發(fā)軟自己打開了齒關(guān),他才安然地長驅(qū)直入。 之后她的眼睛便偷偷地睜開了一條縫,卻看見他專注地閉著眼,眼睫在微微地顫抖。 “好啊,”他在她唇間喃喃,“你要記住,我是你的?!?/br> 他終于松開她時,她已經(jīng)全然地怔住了。末了,卻是色厲內(nèi)荏地道:“但是下次,下次你若再敢這樣自作主張,我就——” 他卻仍是笑,“念念在上,我再也不敢自作主張了?!?/br> 都這時候了,他卻還很有興致開玩笑。她忍不住瞪他,“當真嗎?” 他卻斂了笑,“你以命托我,我將命付你,自然是當真的?!?/br> 他那雙春水流波的桃花眼凝注著她,在這黑暗、骯臟、腥臭的牢籠之中,他的目光竟是那么認真,認真得令她愣了一下。 他的手在水中找到了她的手,輕輕地握住了,他好像還輕輕地嘆出一口氣,“我們走,念念?!?/br> 39.第 39 章 第三十九章——極樂(一) 謝隨牽著秦念上了岸,秦念這才看清楚他的全身, 原本的長衣已爛得不像樣子, 且?guī)缀醵际潜坏?、劍、鞭之類的兵器割裂開的, 但相比之下, 最為可怖的還是肩頭那兩根金針。 兩點黑色的痕跡屯聚在那金針周圍,正是她很久以前曾經(jīng)看到的那兩點,但卻比當初色澤更深,而顯得更加隱蔽。 她莫名地不安, 想靠近去細瞧, 謝隨卻忽然彎下身,撿起來死人身邊的那塊木牌。 秦念湊過去看, “這是什么字?” “這是小篆?!敝x隨道。 秦念沒趣地撅起嘴,“哦?!?/br> 謝隨看了她一眼,笑道:“是我的錯,我以后慢慢教你?!?/br> 秦念強道:“不要你教,我自己就會學(xué)。” “對對對, 我家念念最聰明了。”謝隨笑應(yīng)著, 將那木牌隨手扔了,復(fù)往前走。秦念跟上去問道:“所以呢, 那是什么字?” “凝香?!币娗啬钣謹Q了眉毛,謝隨笑著補充, “那是宮里的腰牌, 宮里有一座凝香殿。” “皇帝住在凝香殿嗎?” 謝隨停下了腳步。 秦念眨了眨眼睛。 “我……雖然記不太清了, ”謝隨的目光望向黑黢黢的甬道, 仿佛在不斷地沉陷,“但凝香殿,總歸是后宮的殿名,亦可能……就是皇貴妃所居?!?/br> “皇貴妃?”秦念頓了頓,“你的jiejie?”又追問,“你jiejie要殺你?” “被你殺死的那個余太監(jiān),”謝隨淡淡地道,“口口聲聲說皇上、皇上,但其實,恐怕與皇上無關(guān),是我那貴妃jiejie派來的?!?/br> 他又笑了一笑。 秦念不再問了。 任誰都不可能在謝隨這樣的笑容面前,問出更殘忍的話的。 這牢籠在地底,一路暗道盤旋上升,路中俱是橫七豎八的尸體,謝隨偶爾停留探看一番,秦念便在一旁道:“這些人的武功差勁得很,根本不是我的對手。” 謝隨笑道:“我家念念武功高強,這些后宮侍衛(wèi)的三腳貓把式自然不是她的對手?!?/br> 這一下哄得秦念十分開心,拉著他衣袖便道:“大哥哥大哥哥,我來救你了?!?/br> 他低頭,看見秦念眼中閃爍著久違的光芒,快活得仿佛將將要跳出深海的星光。明明也是過二十歲的大姑娘了,但眉飛色舞的模樣卻好像一下子回到了童真的時候。 如果只是一個吻就能讓她這么快樂,那他真應(yīng)該早些給她的。 他輕輕地一笑,翻手將她的手再度握緊了,“多謝了,念念?!?/br> “你也不必謝我。”秦念卻又別扭地道。 謝隨微微一挑眉,“是要我以身相許?” 秦念紅了耳根,別過頭去,卻沒有甩開他的手。 謝隨逗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