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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條上。“柯庭云”。這是柯母取的名字,他曾經(jīng)很喜歡,問柯母這名字的出處,柯母回答說:映日得照閑庭,浮生哪堪霞云??峦ピ坪髞砣ゲ檫^,怎么也找不到這兩句詩的出處,一度懷疑是不是她胡謅的。但柯母年輕時確實是很有才氣的??峦ピ瓶催^她的畢業(yè)證和榮譽證書,甚至還有一版她創(chuàng)作的現(xiàn)代詩集小選,簡直讓他無法和現(xiàn)在渾身都是市井氣、對待麻將和購物遠(yuǎn)比對兒女有熱情的柯母聯(lián)系起來。他發(fā)了會呆,鬼使神差的拿筆在自己的姓名條下劃了個小蛋糕。反正下午還有別的班的考試,到時候會有新的姓名條覆上來。他在蛋糕的下面寫:祝我生日快樂。這一時的心血來潮的小插曲很快被他忘了,等第二天他返回考場時,赫然發(fā)現(xiàn)自己的姓名條還在,看來是負(fù)責(zé)貼字條的老師不太認(rèn)真,新的姓名條堪堪地只蓋住了舊的的一半,巧妙地只遮住了自己的名字。而新姓名條的主人更讓他心頭一跳——秦渝。重名的吧??峦ピ迫滩蛔∠?,哪那么巧。更令人意外的是,在自己的“祝我生日快樂”下面居然多了一行字:“祝你生日快樂?!绷鶄€字撕扯成一團(tuán),凌厲的筆鋒□□裸地?fù)涑鰜?,一眼望去幾乎是要從姓名條上躍出來的兇惡煞氣。尤其和上面柯庭云雋秀清晰的筆力一比,簡直是公開處刑一般的慘不忍睹。柯庭云回憶了下,發(fā)現(xiàn)自己見到秦渝的次數(shù)不多,而且?guī)缀醢俜种攀畬Ψ蕉际呛椭x鑫一在一起??峦ピ票旧頉]什么好朋友,和看起來最要好的陳先鋒也不過是打打鬧鬧,挨打了能蹭著在對方家住一宿的交情,因此對秦謝這倆如女生一般黏黏糊糊的友誼不太能理解。但即便他那時已對謝鑫一心存好感,也不得不承認(rèn)只見過幾面的秦渝也是很優(yōu)秀的。他不是謝鑫一那種傳統(tǒng)的帥男孩,正相反,尖臉低眉,濃墨重彩,看上去就是懶懶散散的、面色不耐煩的、不太好惹的那一類。這種壓迫感會讓柯庭云想起柯父,因此他潛意識里有些懼怕秦渝——不過現(xiàn)在的他是沒有意識到這一點的。柯庭云猶豫了下,在那行張牙舞爪的字下面寫:謝謝。在他看來,這種微小的善意陌生且罕見,柯庭云自己不見得樂意看見這種善意,因為生怕自己不能等價地去回報。但因為此刻對方并不知道自己是誰,所以給了他可以心安理得去接收的理由——也許對方只是一時心血來潮,隨手那么一寫呢。何況這個人還是秦渝,很可能就是謝鑫一的朋友,是個看起來更像隨手這么一做、完全不在意后果的人。考完試陳先鋒找到了他,先是被他額上的傷疤驚了一下,好在柯庭云一個月里總有半個月在受傷,陳先鋒驚奇過了就算了,并沒有多問。柯庭云問他赴約結(jié)果如何。“我沒去?!标愊蠕h一副看開人生的樣子:“愛情誠可貴,生命價更高。我琢磨著吧,能被武力逼退的都不是真愛。我沒去就說明我不夠愛她啊,我的真愛一定還在遠(yuǎn)方等著我。”這種知難就退下次再來,以及總能給自己找個臺階下的精神令柯庭云十分佩服。陳先鋒要和他一起去吃飯,他擔(dān)心柯舒朗,又知道柯母不會也不愿照顧人,所以說不了兩句就匆匆要回家。陳先鋒在他離開之前拽了他一下:“兄弟,有困難就說啊?!?/br>柯庭云愣了下,苦笑著點了點頭。他心想,個中心酸,不足為外人道也。他回家遲,錯過了午飯。柯母不知去逛街還是打麻將了,客廳只余下一桌的飯菜狼藉,油膩膩地??赂附裉斓故窃?,他吃飽喝足,就地躺在電視機(jī)前飯桌腳睡午覺。夏天地板涼快,這樣連電扇也不用開了。只是他個子大,這么一橫躺,客廳就真只剩下個落腳的地??峦ピ评@地雷一般的繞過他,看見柯舒朗在自己床上側(cè)躺著,神情懨懨的,腦袋后面因為瘦弱而變枯燥的頭發(fā)毛絨絨的炸著。柯庭云拍起meimei,示意對方和自己出去走走。兄妹兩個人一前一后地走了挺遠(yuǎn),彼此都沒有要回去的意思??峦ピ朴浀檬胬市r候很是活潑的,大眼睛高鼻梁,別人提起來都說和哥哥一樣,五官好看,長大是個不次于其母的小美人??涩F(xiàn)在舒朗不到160的個子,走路習(xí)慣了含胸駝背,原本顧盼生輝的大眼睛現(xiàn)在也總是畏畏縮縮的,不愛與人對視,一點也看不出她這個年齡該有的活潑明朗??峦ピ圃娇丛缴鲆还尚乃崤c愧疚,沒話找話地問她:“藥吃完了嗎?我再給你買一盒吧。”柯舒朗含糊地應(yīng)了,她知道自己哥哥沒什么錢,就隨手一指身邊的一個新開的看起來不那么貴的藥店:“就在那買吧。”兄妹倆走進(jìn)去,當(dāng)先撞見一個黑T牛仔褲的高個少年。柯庭云心里哀嚎了一聲:這也太巧了吧!他和秦渝在一個學(xué)校兩年都沒碰見幾次,現(xiàn)在怎么隨便買個藥都能遇見?秦渝不知道認(rèn)出他沒,微一側(cè)身讓他們進(jìn)去:“你好,買藥嗎?”柯庭云猶豫了下,倒不是說進(jìn)不進(jìn),而是猶豫要不要打招呼。一向內(nèi)向的舒朗卻先低頭應(yīng)了聲,紅著臉進(jìn)去了。秦渝問她:“買什么藥?”這顯然是藥店的主人了。柯庭云四處打量著這個不大的門臉。他知道謝鑫一家挺有錢,雖然人進(jìn)出也是自行車,但都是名牌且價格不菲,所以理所當(dāng)然地認(rèn)為整日和他晃蕩在一起的秦渝也很有錢,所以對他出現(xiàn)在這個看起來很一般的藥店充滿好奇。他早忘了那天聽到的秦渝幫他叔叔看店的事情,此刻目光從秦渝干凈的帆布鞋掃視到修長的手指尖,再從光潔的額頭掃到挽起的牛仔褲褲腳,發(fā)覺對方應(yīng)該不是像自己猜測的那樣來打工的,因為實在不像是一個在緊湊的生活下成長的年輕人,連頭發(fā)絲里都透著漫不經(jīng)心的精致。這會兒秦渝正詢問柯舒朗的癥狀:“我叔進(jìn)貨去了,不在。你信的過我的話,我替你看看?!?/br>他這話沒什么問題,就是語氣前重后輕,一股子隨心所欲、愛信不信的味道,是個讓顧客忍不住就想打差評的服務(wù)者。好在他接下來又補了一句:“不靈不要錢,誠摯推薦。”柯舒朗噗嗤一笑。柯庭云也彎彎嘴角,覺得這先抑后揚的風(fēng)格有點像那個寫“祝你生日快樂”溫馨的狗爬字的人了。秦渝讓柯舒朗張開嘴仔細(xì)檢查了下,又問了她最近的飲食和其他情況。柯舒朗回答說自己的肋骨那里隱隱作痛??峦ピ浦肋@是被柯父用皮帶抽的,柯父一般不動柯舒朗,他覺得女孩子最終要嫁人的,破相了找不著婆家,那天應(yīng)該是找不到柯庭云了才拿她出氣。秦渝問了幾句,確認(rèn)沒有傷到骨頭后說:“應(yīng)該是皮外傷。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