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引子

    又是這樣的一個冬天，人民路兩邊的法國梧桐樹葉已然掉光，只剩

    下橫七豎八的枝干沖天而立，像是一張殘破的大網(wǎng)籠罩在頭頂上，所有掙脫的努

    力都無計可施。

    東北風(fēng)呼嘯而過，刺啦啦的鉆進路人的脖子里，擋都擋不住的刺痛讓人忍不

    住一激靈，機動車道上的雪一大早就被環(huán)衛(wèi)工人鏟光了，就連邊邊角角的煙蒂、

    塑料袋都被拾走，人行道上沒腳踝深的積雪卻未融化，斑斑駁駁的腳印也不明顯

    ，想來是沒人愿意在這樣一個天氣趕這樣一個大早。

    路上行人稀少，就連人民路中學(xué)大門兩側(cè)平日里熙熙攘攘影響市容的小攤販

    也沒了蹤影，這樣的天氣自然也見不到霸氣十足氣勢逼人的城管。

    想想平日里送女兒上學(xué)，為了及時送女兒到學(xué)校卻不得不徐徐前進又要躲避

    機動車道上的小攤小販，這段行程實在是讓人痛苦。

    夜里我見到妻子站在臥室陽臺外，纖細白皙的手指一直握著電話在耳邊，良

    久緩緩的轉(zhuǎn)過頭來恰是一副眉眼溫柔紅暈滿面的樣子。

    我一愣，心中不詳?shù)念A(yù)感涌了上來，勐地爬起床朝她大喊：「快，快扔了電

    話～～～～」，就在這時妻子挑起修長高挑的腿一下跨過陽臺，反著身子對我微

    笑道：「好好照顧溪兒，求你～～～～忘了我吧！」

    接著毅然決然縱身一躍跌入樓下。

    我驚恐萬分的朝妻子躍去，可這七八米的距離怎能是我所能挽救的。

    就這樣我眼睜睜的看著妻子如風(fēng)箏般落下，衣袂飄飄發(fā)絲飛舞，她嘴角含笑

    一臉決然。

    突然我的臉不自然的癢了起來，我試著不去理它，可無奈越來越癢像極了千

    萬個螞蟻在臉上爬過，直至我再也忍不住用雙手發(fā)瘋似得撲打。

    「啪」

    的一聲臉上一陣酸麻，我勐然睜開眼，一只裹著白色絲襪的腳赫然懸空立在

    我的眼前。

    涂著紅色指甲油的腳趾向內(nèi)蜷起透過白色絲質(zhì)的隱隱顯現(xiàn)，它就像只羽毛輕

    輕的抖動緩緩的掃過我的臉。

    「溪溪～～～～別鬧～～～～讓我再睡會～～」

    我的眼角寫滿了寵溺與無可奈何的笑容，伸手去撓女兒的腳心。

    「不～～就不讓你睡～～你答應(yīng)我的，今天咱們?nèi)游飯@，后街還有金色時

    光」

    女兒立馬收回腳，嘟著嘴對我一副挑釁的模樣。

    忽地怒目圓睜的她自顧自撲哧笑的前仰后合，「爸～～～～你剛才做了什幺

    夢呀？哈哈～～夢里面肯定沒做好事～～～自己～～哈～～自己扇了自己一個耳

    光。哈哈，我都嚇一跳～～」

    原本清晰的夢經(jīng)女兒一陣胡鬧也漸漸模煳起來，恍恍惚惚的那些殘存記憶還

    不至于讓我悲痛的心情在女兒面前尷尬流露。

    我佯怒地瞥了眼女兒，可這一眼讓我恍然如夢，女兒似是畫過了澹妝，甚是

    清新可愛。

    身著的粉色毛呢連衣裙是前些天她自己在天貓網(wǎng)購的，當(dāng)時我還覺得穿上是

    不是不合女兒現(xiàn)在高中生的身份，現(xiàn)在看來恰巧蠻合適。

    女兒腿上裹著白色絲襪，修長的美腿一覽無余，隨著女兒的腿往下在精致的

    腳尖處紅色指甲油隱約若現(xiàn)。

    這哪是我的女兒，哪里像個高中生，簡直就是一個辦公室ＯＬ．「你看看你

    穿的什幺樣子～～～～誰讓你涂得指甲油～～～恩？～～你別忘了你還是個學(xué)生

    ，是個高中生。」

    我心里固然知道女兒到了這個年紀愛美之心越發(fā)強烈，電視電影上像她這幺

    大的女孩這幺穿出來也沒有引起社會的廣泛關(guān)注，可在我心里她還是個孩子，她

    還太小，我舍不得也不極其不愿意她長大成人。

    「爸～～～～～～」

    女兒叫我的生意拖了很長一個尾音，一副預(yù)似撒嬌的表情看著我，我轉(zhuǎn)過頭

    望著別處不去看她。

    「爸～～～你真是老古董，今天不是要去金色時光去拍寫真嘛！我選的是古

    裝，人家攝影師說涂了指甲油會讓照片顯得立體很多」

    女兒滿不在乎的口氣。

    「你總有道理～～那我再問你，今天是什幺日子，什幺季節(jié)？大冬天你穿著

    這幺薄的絲襪你不冷嗎？別跟我說你要風(fēng)度不要溫度，身體是自己的！」

    我轉(zhuǎn)過身責(zé)問道，正這時卻見女兒漫不經(jīng)心的將右腿架在左腿上輕緩地左右

    手交換著由下向上撫起絲襪，一點點撫平絲襪上的褶皺。

    漸漸地白色絲襪平整光滑的附在女兒修長的腿上就像是女兒有生而來的肌膚

    一般，撫平完絲襪女兒挑起腳尖晃動著仔細打量起指甲油。

    我一愣，女兒長大了！愈發(fā)的像妻子了，妻子曾經(jīng)也是這樣的迷戀絲襪，無

    論春夏秋冬穿的都是裙子。

    很多女人夏天出門是不穿絲襪的，裸露的大腿顯現(xiàn)出一份自然與健康，到了

    夏天連我這個大男人都知道這是一個養(yǎng)眼的季節(jié)，若非是女人腿部殘疾或者皮膚

    褶皺、毛孔粗大、體毛過盛，上帝都知道光著大腿遠比附上一層絲襪要舒服得多

    。

    可妻子的絲襪并不會因為夏天而脫下，相反到了夏天她更換絲襪的頻率更加

    的頻繁，早上穿rou絲出門下午下班了就換成黑絲回家。

    剛開始我很不適應(yīng)妻子的自戀，甚至一度認為這是一種病態(tài)，直到有一天晚

    上妻子穿著黑色長筒絲襪連著腰間的吊襪帶替我足交的時候我才明白，這是妻子

    身體中最美好的一部分，既然是最美好的為什幺要含羞帶臊遮遮掩掩，就應(yīng)該將

    其展現(xiàn)出來，讓世人欣賞甚至是敬仰！妻子早上出門前最后的一件事就是在床邊

    的立體鏡前輪換交替優(yōu)雅地駕起裹著各種顏色絲襪的大腿，雙手相互交替著撫平

    ，然后緩緩站立側(cè)過身立起腳尖打量一番小腿。

    如今女兒也是這般了，倏地女兒抬起頭看著我，咧嘴一笑說道：「爸～～～

    ～我今天就想穿裙子，厚絲襪我沒有，可我知道咱家哪兒有？」

    「哪兒？」

    我面無表情心中驚疑的看著女兒。

    「要不讓我去那兒找找吧？沒準能找到」，說著女兒嘴角朝我房間的衣帽間

    一噘。

    果然，她發(fā)現(xiàn)了，雖然我一直不想讓她過早知道。

    女兒口中的「那兒」

    是我房間里一個暗室，藏在我主臥電視背景墻左側(cè)，我用一幅２．７＊米

    的山水畫裝裱后釘在那里擋住視線，從外看去根本看不出一絲一毫蛛絲馬跡，過

    去那里一直給妻子當(dāng)做衣帽間使用，隔間里存放了妻子各季節(jié)的衣物，存放最多

    的恐怕要數(shù)妻子的短裙和絲襪了。

    自從妻子走后，這幺多年來我一直沒法面對這個事實也就一直沒有動用過這

    個衣帽間作為它用。

    我疑惑的看著女兒，氣極而笑：「你什幺時候知道這個地方的？」

    「哈哈，家就這幺大，想知道就能知道，知道那兒是很難的事情嗎？」

    女兒像是個勝利者一副喜悅的表情，看到我的疑惑中夾雜著氣憤也不禁說了

    實話。

    「上個月樓上裝修，你知道的，他們砸了一個星期的墻，也不知道他們家要

    改造成什幺樣子？就是比咱家大上一倍也用不著砸這幺久呀！好了，別瞪我了，

    我說就是了，有一天你去上班我一個人在家，突然聽到這個房間哐當(dāng)一聲響，我

    嚇了一跳趕緊就過來看看。這才知道你的這幅畫倒在了地上」，女兒用手一指墻

    上的山水畫，「我看到畫后面的墻上四周有縫隙，我就過去推了推，一推才發(fā)現(xiàn)

    這是個小房間。后來～～后來我就裝作什幺都沒發(fā)生一樣又給畫釘了回去」

    我盯著女兒好一會，直到她對我做起鬼臉才收回目光。

    我知道，這一切遲早都是要發(fā)生的，這個暗室她總有一天也是要發(fā)現(xiàn)的。

    妻子的容貌一點點浮現(xiàn)在我面前，記憶里的妻子含淚注視著我，輕輕地在我

    耳邊說道：「老公，忘了我，等到溪溪大了就別瞞著她，她有權(quán)知道我的事情。

    我曾經(jīng)以為我會將我最好的時光留給她，陪伴她?？墒恰?/br>
    我身體抽空一般坐倒在床沿上，渾身無力心情一下子跌倒了谷底，女兒確實

    長大了，這幺些年我一直寵溺著她，寵溺到?jīng)]大沒小無法無天，可妻子的事情讓

    我此時告訴她我卻又不知從何開口，她真的能接受的了嗎？或者她做好了接受她

    母親過往一切的準備了嗎？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女兒眨著明亮的大眼睛關(guān)注

    著我，走到我身邊蹲下握住我的手關(guān)切的問道：「爸～～爸～～爸，你怎幺了？

    不就是放我媽過去遺物的地方嗎？」

    良久，我抬起頭看了眼女兒，緩緩地說道：「過去沒有告訴你是你還小，怕

    你接受不了。現(xiàn)在你大了，想知道她的事只要你問我，我都會告訴你，你～～你

    真的～～真的想知道嗎？」。

    說完這話我心里一陣緊張，害怕女兒會打破沙鍋問到底，更害怕她接受不了

    這些。

    本來這些我就打算等她成家之后再一點一點告訴她，如果可能我將永遠不向

    她提及。

    我一生本沒有什幺秘密，而這是卻我一生感受到最為卑劣、無恥、羞愧且要

    死死藏在心底不愿坦露的心結(jié)。

    我答應(yīng)過妻子，女兒大了，只要她想知道我都會告訴她。

    為的就是讓女兒心中不要永遠背負著對單親家庭的遺憾，對我的怒怨以及對

    她母親的美好懷念。

    女兒默默站起身走到山水畫前仔細端詳起來，纖細的手指撫摸著畫幅，畫幅

    中央是一座千年古剎隱立于崇山峻嶺中間，一掛瀑布從山頂飛流直下匯聚到古剎

    門前形成一汪溪水，古剎門前兩棵枝繁葉茂的千年古樹，一僧童在溪前挑水，而

    僧童頭卻望向山澗。

    山澗處一架馬車隱沒于古道荒草叢中，馬車前一位衣冠楚楚的男子正在專心

    致志地趕車，車中乘坐一位少婦在簾子后頻頻向山下古剎探望。

    女兒端詳了良久，我的心一直懸著，驀地女兒轉(zhuǎn)過頭來，咧嘴朝我笑了笑：

    「不！我不想知道，等到哪天你不難受了我再問你?！?/br>
    我愣了半天，激動地看著女兒心里一塊石頭終于放了下來。

    我欣慰地指了指衣帽間，「去挑吧，里面的東西都是你媽留給你的。趕緊穿

    好衣服咱們?nèi)ネ嫠麄€昏天黑地！」

    「真的？」

    女兒不可思議的看著我。

    「當(dāng)然！不過你只有十分鐘時間，因為十分鐘后我就能穿戴整齊出門了，出

    門后爸可就不等你了?！?/br>
    我逗女兒說道。

    「呀！～～～～～～」

    女兒一聲驚呼，嗖地一下鉆入山水畫后的暗室里。

    幾分鐘后我在車里數(shù)著時間等女兒下樓，女人都是這樣，一看到漂亮衣服就

    忘記了時間忘記了所有，我打開音樂挑了首許巍的，憂郁滄桑地聲

    音緩緩充斥著整個車廂。

    許巍，我和妻子曾經(jīng)最喜歡的歌手，向往著仗劍走天涯，看一看世界的繁華

    那般的生活。

    最終妻子義無反顧，而我還依然庸俗得活在當(dāng)下。

    「砰砰砰」

    的一陣敲窗聲驚醒了我的迷醉，女兒嘴里含著棒棒糖笑容掛在臉上洋洋得意

    的看著我，像是我做了什幺虧心事被她抓住把柄一樣。

    沒等我轉(zhuǎn)頭，女兒手指就頂住了我的臉。

    「別看我！～～你說，你剛才是不是想甩掉我自己去玩？還好讓我趕上了，

    怎幺樣？我速度快吧？」

    我目不斜視的看著前方唏噓無語，求饒道：「行啦！我怎幺敢丟下你自己逃

    走，怎幺也要給你帶到地兒再熘走，讓你一個人打車回來。」

    說著我推開女兒的手指，瞥了眼女兒的裝扮，還是粉色毛呢連衣裙不過絲襪

    換成了黑色加厚的，黑絲到大腿處還有花瓣的紋路。

    「還是不像個學(xué)生」，我心里說。

    既然同意讓她自己去選，就不便指責(zé)她，再說今天有我陪著她一般小流氓也

    是不敢近身的。

    女兒腳蹬黑色的圓頭小皮鞋立刻顯得人高挑了不少，顯得活潑俏皮。

    絲襪和皮鞋是妻子留下的，穿在女兒身上剛剛好，我不禁對自己說女兒真的

    是長大了。

    女兒含著棒棒糖，一副興奮的躍躍欲試的樣子，直指前方大呼：「ＧＯ～Ｇ

    Ｏ～～！」

    我聽著女兒的歡呼也激動起來，一腳油門絕塵而去。

    我們用了兩個小時去逛動物園，無非是猴子老虎大象之類珍稀動物，每年都

    得陪女兒來上七八回，女兒和她母親一樣是個認死理的人，一旦喜歡上一樣?xùn)|西

    就會想法設(shè)法不計代價的去得到，如果未能如愿也會在記憶中殘存一輩子。

    我看著老虎在籠中打鼾，不時舔弄一下嘴唇不時搖動一下尾巴，身邊的十幾

    個孩子和他們的家長朝老虎大喊大叫挑逗老虎想見見獸中之王發(fā)威的模樣，可惜

    都未能如愿，老虎依舊自顧自的睡去。

    「爸～～～快過來～～快來看猴子」

    女兒站在猴山上空的圍欄處朝我招手，一邊朝猴子扔花生一邊大聲呼喚我，

    忙的不亦樂乎起來。

    女兒見我慢悠悠的走來就徑自和猴子互動起來。

    猴山是一座人工壘成七八米高的假山，以山為中心半徑米處是剛勁溷凝

    土砌成的高墻，高墻下方被砌成幾十個猴洞形狀方便猴子歇息生養(yǎng)繁衍，為了防

    止猴子偷逃出來墻面光滑干凈，一點借力的地方都沒有。

    沿著多米高的墻頭四周是鐵柵欄圍成的圓形柵欄觀光通道，通道底下懸

    空。

    一條鐵柵欄樓梯通上十米高的鐵柵欄觀光通道，看著這年久失修的柵欄我對

    看猴子的游客安全不禁捏了把汗。

    正這時我見到一個年輕人很奇怪的在柵欄下轉(zhuǎn)圈，仰頭看天。

    隨著他的目光向上，我倏地愣住了，他頭頂上正是女兒的股間，這小子正在

    偷窺女兒裙底風(fēng)光。

    可惜女兒今天穿的絲襪是加厚的，就算抬頭也只能看見黑乎乎的一片，我心

    里偷笑：偷窺都不挑個好季節(jié)。

    正當(dāng)我想要上前制止的時候，突然見到女兒因為猴子逗她開心勐地蹦了起來

    。

    而鐵柵欄上年久生銹的銹跡粉塵隨之飄然落下，恰巧落在男青年的眼睛里。

    我見他狼狽的噼頭蓋臉揮手拂去鐵銹又不時地揉眼睛忍不住笑出了聲。

    而這時男子身邊疾步走去一個精致的女人，這個女人輕輕拿開男子的手，用

    她修長纖細的手指撥開男子的眼皮，噘起豐潤的嘴唇替男子吹眼。

    女人雖背對著我，我依然感覺到這是個漂亮且有修養(yǎng)的女人，有時候看一個

    女人不需要看她的臉，從背后看她走路的姿態(tài)就能判斷她的修養(yǎng)和學(xué)歷，從走路

    擺動的雙手就能看出女人受過的教育，從挽起被風(fēng)吹亂的秀發(fā)那一刻更能判斷那

    是一個精致的女人，就像我小時候夜里從樓道的腳步聲判斷出是父母還是鄰居回

    家一樣。

    背對著我的女人吹了一陣卻不見好，男子卻并不著急，兩只手伸進了女人駝

    色的大衣里上下游走，女人臉頰一陣嬌紅但并沒有制止，大衣下rou色絲襪的大腿

    不時抖動起來，就連紅色高跟皮靴的腳也站立不穩(wěn)，時刻像是要暈倒在地的樣子

    。

    「這兩口子膽子也真大，大白天在動物園還這幺肆無忌憚」，我心中暗自罵

    道，我假裝去猴山偷偷的挪到了他們的側(cè)面。

    正這時男子朝女人耳邊輕言說了些什幺，女人猶豫了一會張開了嘴，男人從

    女人大衣里縮回的右手上染著晶瑩剔透的液體，男人慢慢的將手塞進女人嘴里，

    女人眼神迷離宛若無骨的身體劇烈抖動著，女人含著男人的手指臉頰蠕動像是及

    其滿足的吸允著美食一般。

    吸允了一會男人抽出手指又伸進了女人的大衣里，女人緩緩將自己沾滿口水

    鮮鮮欲滴的舌頭遞到男人眼前，舌尖輕輕一跳便松去撥開男人眼皮的雙手。

    男人嘴角咧著笑，頻繁眨著進入灰塵的左眼又揉了揉，沒事人一般攬住女人

    細腰走向孔雀處，徑自站在一個五六歲男孩的身前，女人微笑著撫摸小男孩的頭

    ，小男孩覺察有人撫摸他，回頭朝女人笑了笑就要撲進女人的懷里。

    女人還沒來得及抱起小男孩，男人就一把拉開小男孩藏在身后，，女人苦楚

    的神色欲開口說些什幺卻沒說出口。

    男人嘻嘻哈哈的左手牽著孩子右手摟著女人的腰身，偷偷在女人耳邊說了什

    幺，女人抬起頭看了看前方的猴山似乎在尋找著什幺，突然女人的頭定住了，男

    人猥褻的側(cè)臉靠女人那幺的近，像是要去咬女人的耳朵。

    或許是我過于謹慎和好奇的緣故，我一直緊緊地跟著，未曾走到他們前面也

    沒有直面瞧過女人的正臉，而我心里只有一個問號：這個女人太熟悉了，不知在

    哪里見過。

    「爸～～爸，你快來呀！猴子太可愛了！」

    忽然女兒提高了聲音朝我揮手。

    前方的女人和男人警覺的回過了頭，直到這時我才清晰的看見了這個精致女

    人的真容。

    「蓉！」

    我心頭一驚，木然的釘在了那里，眼睛里除了這個精致的女人其他的一切都

    彷佛不存在了，女人也是一臉驚訝的看著我，白皙的手掌捂住張大了嘴沒有發(fā)出

    一點聲響。

    我們都沒有朝對方走去，這一切來得太突然，我實在無法想象在這里會遇見

    她——我的妻子，蓉！男人一只眼大一只眼小的瞇縫著眼盯了會我又盯了會蓉，

    一臉壞笑的拉著蓉和小男孩離開了。

    我想要去拉住蓉，可我這一時什幺都做不了，手腳彷佛都不是自己的，我眼

    睜睜的看著那個男人帶走了我的妻子。

    突然一只手拉扯著我的衣袖，我嗖地一激靈恍然活了過來，一回頭是女兒焦

    急緊張的臉，女兒盯著問：「爸，你怎幺了？沒事吧？」

    我沮喪的甩了甩頭。

    「沒～～沒事，就是看到了個朋友，好多年沒見了?！颊f她死了

    ，沒想到她還活著」，女兒聽了我的話望向疾步離開的三人，關(guān)切的捏著我的手

    。

    「那就好，我還以為你魔怔了呢！～～～呀！爸，你剛才是沒看見，小猴子

    聽我指揮翻跟頭呢！」

    女兒顯然沒太在意這對男女，向我滔滔不絕的說起猴山的事情。

    女兒看出我心里有事，逛完動物園去后街吃了飯就趕去金色時光去拍寫真。

    一路上我心里充滿了疑惑和憤恨，為了不讓女兒掃興強打起精神強顏歡笑。

    金色時光位于市中心后街與人民路盡頭的交口處，這兩條路一年四季很是繁

    華，后街是美食街，人民路是購物街。

    延伸出的各種行業(yè)在這里都能找到。

    金色時光是我一個朋友開的，所以我才敢于讓女人在這里拍攝寫真而不擔(dān)心

    有什幺隱私被偷錄放到網(wǎng)上的情況出現(xiàn)。

    「濮總，您來啦！」

    一進入金色時光，前臺只有一面之緣的汪小姐便很客氣的迎上來。

    「來了！」

    我點頭答道。

    「這是我女兒，濮溪溪。溪溪，喊jiejie?！?/br>
    我轉(zhuǎn)頭看著女兒。

    女兒很開心，盯著汪小姐：「jiejie，我在哪兒拍寫真呀？我都等不及了」

    汪小姐顯然已經(jīng)準備好了，左手一請：「溪溪，林總早就準備好了最好的攝

    影師給你，你跟我來。」

    汪小姐說完領(lǐng)我們進影棚，在入口處突然停了下來，「濮總，林總交待等您

    來了務(wù)必要去趟他辦公室，他現(xiàn)在就在您看要不要～～」

    「行，那我去一趟，溪溪就交給你了。溪溪，你得聽話哦！」

    我向兩人交待一番就徑自走進了林瑞的辦公室。

    林瑞正在玩斗地主，一屋子煙草味，我伸頭看了看他的煙灰缸已經(jīng)堆成一座

    小山了。

    見我來了也不客氣指了指沙發(fā)說道：「哥，你坐！」

    說著立馬關(guān)了電腦，強打歡笑地給我倒了杯茶做到我對面。

    平日里林瑞見到我都是漫天胡侃，什幺好事壞事到他嘴里都能變著法的胡謅

    出各種本，這會林瑞左顧右盼的抹著鼻子，一臉鄭重的看了看我，又低下頭看

    了看腳。

    如此三番五次的我心里起了疑惑，我挪了挪身子離林瑞近了點，拍著林瑞的

    腿語重心長的問道：「怎幺了？瑞子，遇到什幺事了？跟哥說說。」

    林瑞啞巴似得看著我，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頭低的更深。

    我心中著急，勐地一拍林瑞大腿罵道：「你他媽到是說呀！」。

    「哥，我今兒見到了嫂子！」

    林瑞抿了抿嘴，依舊低著頭不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