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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王似笑非笑地看著他,“是啊,二弟,不過不用擔(dān)心,這些年你出門在外,大哥已經(jīng)替宇兒相看好人家,就等他而立了?!?/br>燕北向:“……”人果然不能得意忘形,同時(shí)得罪媳婦兒和老丈人,難過……荀宇:他怎么不知道自己不宜早娶,還定了媳婦兒?被他們這一打岔,荀宇忘記自己要說什么了,等邢大嫂端上飯菜才又想起來。一籠饅頭,一盤雞蛋,一盆雞rou,一樣青菜,一樣野菜,在農(nóng)家來說,算是十分豐盛了。狗娃子坐在他爹身邊咽口水。邢大雷替他爹夾好飯菜,又招呼眾人,“大家快吃?!?/br>“哎,邢大哥你們也吃。”燕北向他們也跟著動筷子。饅頭很糙,一口下去剌嗓子。雞是現(xiàn)殺的,鹽放少了,一股雞屎味兒。野菜里沒有油,苦澀難咽。抬頭看向?qū)γ?,狗娃子狼吞虎咽,還不時(shí)替他爹娘夾rou夾菜,吃的一臉滿足,老爺子坐在主位,雙手護(hù)著飯碗,一點(diǎn)一點(diǎn)地打瞌睡。邢大雷空出嘴道,“阿爹,快吃?!?/br>“不吃……給毛毛留著吃?!崩蠣斪訐u頭,睜開眼疑惑道,“咦……毛娃子哩?”說著就要下地去找。嘴里嚼到一半的rou頓時(shí)失了滋味,邢大雷放下碗筷,哄道,“阿爹,毛毛睡著了,您先吃飯,一會兒帶您去找毛毛?!?/br>“不要,要找毛毛?!崩蠣斪訐u頭,端起碗跑出去,“毛毛,阿爺給你帶吃的了,阿爺帶你去玩兒嘍……”“俺去看看阿爹?!毙洗笊┠ㄖ鴾I跟出去。剩下的人除了狗娃子,都食之無味。“毛娃子是俺和你大嫂的頭一個(gè)兒子,老爺子疼得厲害,整天架在脖子上當(dāng)命根子哄。八年前鬧蝗災(zāi),地里絕收,朝廷的賦稅苛重,家里沒吃的,毛毛為了給他爺爺省一口吃的,活活餓死了。老人后來知道,就瘋了。”八尺的漢子,說紅了眼睛。“邢大哥,節(jié)哀。”燕北向沒怎么安慰過人,只能拍拍他的肩膀。狗娃子抬起頭,也想用小手拍拍他爹的肩膀,可惜探不到,只好拍拍手臂,“阿爹,不難過,你還有俺。”小家伙啃骨頭啃的滿嘴是油的臉上,是超乎尋常的認(rèn)真,真是個(gè)可愛的寶貝……邢大雷笑,摸摸他的小腦袋,“阿爹不難過,阿爹還有你們。”荀宇兩次聽到漢子說稅負(fù)重,覺得這可能是癥結(jié)所在,剛才說到一半的話又涌上心頭,“賦稅真的很重嗎?”“重?何止是重?!睗h子抹一把臉,“人頭稅,成丁的每人每年算賦一千文,未成丁的每人每年口賦五百文。戶調(diào),每戶每年一千五百文。田賦十五稅四,此外還有徭役、兵役……辛辛苦苦一整年,到頭來連肚子都填不抱,碰上災(zāi)荒還要出人命,這吃人的世道……”“……”這些年大齊和燕國連年征戰(zhàn),賦稅是有加重,卻沒想到會重到這種地步。就邢家來說,三個(gè)大人,一個(gè)小孩,一年要算賦三千文,口賦五百文,戶調(diào)一千五百文,加起來就是五千文。五兩銀子,再加上十五取四的田賦和徭役兵役,這是要逼得百姓沒活路啊。無論什么時(shí)候,最苦的果然是百姓,荀宇不知道該說什么、能做什么,也許只能等他父王繼位……第37章三十七只小傻瓜打虎英雄來葫蘆村了,就在村長家,鄉(xiāng)親們快去看呀。消息一傳十十傳百,等荀宇他們吃完飯,邢家門外已經(jīng)圍滿了看熱鬧的人。“那就是打虎的壯士吧。”一位婦人指著燕北向說道,“長的真俊吶,也不知道有媳婦兒了沒?”另一位婦人接話,“怎的?要給你家二妞看人家了?長得俊有什么用,關(guān)鍵要守得住。”那男人桃花眼鷹鉤鼻薄情嘴,綾羅綢緞玉佩錦囊環(huán)身,一看就不是靠的住的人。靠不住的燕北向:他這是招誰惹誰了……先前的婦人撇嘴,“哎,俺這不是隨口一說么。”“俺倒覺得他大哥不錯(cuò),虎背熊腰的,一看就有力氣……”至于荀宇,長的跟女娃娃似的細(xì)皮嫩rou,一看就是嬌生慣養(yǎng),憊懶成性的樣子,實(shí)在入不得眼。“不知羞,也不怕你家那位捶你。”“他敢……”“咳……”邢大雷輕咳一聲,“俺們村的人大多是齊燕邊境逃難來的,性格比較粗獷,兄弟不要介意哈哈?!?/br>他還能說什么,燕北向扯開嘴角,“呵呵,不介意?!?/br>倒是魏王生平頭一回被人品頭論足,還是一群鄉(xiāng)野粗婦,忍不住黑了臉,卻沒人在意。……“這房子是俺大伯修的,他過世之前留給了俺。有一年冬天,雪連著下了好多天,許多村民的屋頂被壓塌了,俺就把這房子借給一對兒老人住,后來他們跟著女兒去了鎮(zhèn)上,這房子就空下了?!?/br>邢大雷扒拉開雜草,推開門,地上生滿苔蘚,梁上蛛網(wǎng)遍布。夕陽照進(jìn)來,灰塵彌漫。“這屋子建的偏,又久不住人,破敗的很,要不還是在俺家擠擠吧?!?/br>“房子不住人都是這樣,收拾收拾就行?!笨葱洗罄走€要勸阻,燕北向笑道,“要是住一兩天,也就算了。只是大哥受了傷,我們兄弟怕是要在村里住一段日子,總不好一直麻煩邢大哥。”邢大雷想了想,“也是,別人家總不如自己家住的自在,待會兒讓你大嫂來替你們收拾收拾?!?/br>“何必麻煩大嫂。”燕北向笑著推辭,指著從邢家借來的抹布、木桶、笤帚……鐮刀、鐵鍬和鋤頭道,“有這些家什,我們自己就能收拾?!?/br>邢大雷不聽他客氣,徑直去吆喝人了。人走了,燕北向揉揉笑僵了的臉,擼起袖子,“我們開始吧。”院子里有井,燕北向打回水,荀宇擦出一張凳子,先把魏王這個(gè)傷號安排在一邊,才開始擦洗其他地方。這房子坐北朝南,東西兩間,中間是堂屋并灶房,格局大的很。今天天色晚了,荀宇打算先把東屋和灶房打掃出來,晚上好燒火睡覺。窗柩上糊著的麻紙破破爛爛,看不出顏色,荀宇擦完窗框,將窗戶支起來,與正在院里割草的燕北向相視一笑,又繼續(xù)低頭忙各自的事情。炕上沒有被褥,只鋪著一層涼席,日子久了,被蟲蛀得到處是洞。荀宇將它卷起來,直接從窗戶扔了出去。又用笤帚把炕上的浮土掃下去。再看看梁上的塵網(wǎng),隔著窗戶朝燕北向喊道,“阿北,上面的蛛網(wǎng)我探不到,快來幫忙?!?/br>聽到荀宇喊“阿北”,燕北向半天才反應(yīng)過來他是在喊自己,心里一甜,連忙應(yīng)道,“哎,來了。”個(gè)子高就是不一樣,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