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

“恩?！?/br>
蕭言之輕笑一聲，道：“他知道得倒是多。”

蕭言之將那張紙又丟了出去，人卻賴在裴澤身上不下去。

“你走那天，我剛好在城門口碰上燕家的商隊(duì)，跟燕少主說了幾句話，覺得還算投緣?！?/br>
“只說了幾句話就投緣了？你是覺得你們哪里投緣？”裴澤恨恨地瞪著蕭言之，“你是嫌自己身上的事兒還不夠多是嗎？”

蕭言之嘆了口氣，道：“仁安他們不能一直寄住在你這里，他們也不能只有我，他們得有自己的活路?！?/br>
裴澤看著蕭言之的頭頂想了想，問道：“陛下跟你說什么了？”

蕭言之笑了笑，道：“父皇說，若有一天他走了，徐離善有蔣家，徐離謙有云家，你有軍權(quán)，而我什么都沒有。我突然就想到，連我自己在長安城都是過著有今天沒明天的日子，雖然想看住他們不叫人打他們的注意，卻也不能把他們?nèi)υ谖疑磉?，不然若我遭殃了，他們也好不了?！?/br>
裴澤拍了拍蕭言之的背，道：“你不是還有陛下、還有我呢嗎？”

這話說完，裴澤的眼神便沉了下去。

陛下說他有軍權(quán)，可這三年來，他為了取得皇帝的信任，已經(jīng)逐漸歸還了八成兵權(quán)，但……若想護(hù)住蕭言之，僅憑皇帝的信任和他手上的這兩成兵權(quán)絕無勝算，他需要像三年前那樣只憑一句話便能喝令三軍的威嚴(yán)，他需要在軍中比陛下還高的威信，他需要三軍認(rèn)他為主！

蕭言之抬頭看向裴澤，笑了笑后又躺回了裴澤胸口。

他有皇帝嗎？可皇帝一旦翻臉，便可能是最先要他命的人。他有裴澤嗎？可若真的發(fā)生什么事，他是要成全裴澤的忠義還是情義？

權(quán)力啊……

在武成王府里睡了個(gè)好覺，蕭言之就又與裴澤結(jié)伴入宮，當(dāng)蕭言之與裴澤又一次一同踏入兩儀殿時(shí)，皇帝、徐離善和徐離謙都一臉驚訝地看了過來。

皇帝想了想，還是問蕭言之道：“言之啊，朕的壽辰可都過去好久了，你還有什么理由賴在武成王府里面？”

蕭言之眉眼一動(dòng)，嬉皮笑臉道：“回父皇的話，因?yàn)槲涑赏醺∑饋肀热f春殿舒服。”

“你還理直氣壯了！”皇帝剜了蕭言之一眼，而后對(duì)裴澤說道，“裴澤啊，若是覺得他麻煩，就盡管拒絕他的要求！”

裴澤看了蕭言之一眼，而后沉聲道：“陛下言重了，武成王府里還是有空房間分給殿下，殿下便是常住不走也是可以的?！?/br>
聞言，蕭言之略微有些驚訝地睨了裴澤一眼，而后裝作什么都沒聽懂的樣子在已經(jīng)默認(rèn)專屬于他的位子上坐下。

皇帝也沒想到裴澤會(huì)說出這樣一句話，微微怔了怔，才又說道：“他在你那兒也住不了多久了，蜀王府就快建好了，言之若是這么喜歡住在宮外，就搬去蜀王府住吧?！?/br>
蕭言之嘿嘿一笑，道：“父皇您總算舍得把兒臣那蜀王府給建好了啊。”

“跟朕有什么關(guān)系？”皇帝斜了蕭言之一眼，“那是工部的事情?！?/br>
“是是是，”蕭言之笑道，“是工部活干得太慢，等今兒下了朝兒臣就去工部說說他們，建一座王府而已，怎么能這么慢呢？”

“得了便宜還賣乖！”皇帝笑罵道，“趕緊選個(gè)日子收拾收拾東西給朕滾去蜀王府老實(shí)呆著！”

蕭言之拱手一拜，嬉笑道：“兒臣謹(jǐn)遵父皇旨意?！?/br>
說笑過后，蕭言之四人就跟著皇帝一起上朝，只是這一天的早朝，徐離善和徐離謙尤為地心不在焉。

然而心不在焉的卻也不是只有徐離善和徐離謙，當(dāng)覺得今日來上朝的人都格外安靜時(shí)，蕭言之四下打量一圈，這一看就發(fā)現(xiàn)大半的大臣都心不在焉，且是一副坐立不安的模樣，那模樣瞧著倒像是心虛。

蕭言之再轉(zhuǎn)頭看向龍椅上的皇帝，果然就見皇帝陰沉著一張臉，似乎正在考慮要如何開口訓(xùn)斥這些心不在焉的大臣。

可不等皇帝開口，裴澤就先開了口。

“啟稟陛下，左諫議大夫看起來似乎身體不適，要不要召太醫(yī)來看看？”

有了裴澤這個(gè)開場，皇帝的話就很好接下去了：“哦？左諫議大夫身體不適？趙康，快去……”

“陛下！”左諫議大夫一聽這話立刻就慌張出聲，“啟稟陛下，臣的身體并無不適，不敢勞陛下費(fèi)心?！?/br>
蕭言之調(diào)侃道：“可本王瞧著左諫議大夫這又是額頭冒汗又是臉色發(fā)青的，若不是身體不適，難不成還是內(nèi)急了？”

皇帝立刻瞪了蕭言之一眼，道：“怎么說話呢！”

蕭言之聳聳肩，道一句“父皇恕罪”。

皇帝一轉(zhuǎn)頭就又對(duì)左諫議大夫說道：“朕也瞧著愛卿臉色不好，還是叫太醫(yī)來看看吧?！?/br>
“不、不必！陛下，真的不需要，臣的身體挺好的?！弊笾G議大夫慌慌張張地拒絕著。

徐離善瞄了一眼大殿之外，道：“大人乃是朝廷肱股，大人的身體健康關(guān)乎朝政，可大意不得。本王瞧著其他還有幾位大人今兒也是極不舒服的樣子，就叫太醫(yī)來一起給看了吧。諸位大人今日便留在兩儀殿與父皇共用午膳好了，父皇也是許久沒有跟諸位大人一起閑話家常了?！?/br>
“恩，朕確實(shí)很久沒有跟諸位愛卿好好聊聊了?！被实埸c(diǎn)頭，表示贊同。

可皇帝這一贊同，下面的大臣就更慌張了。

陛下這一聊可就不止是要在兩儀殿吃頓午膳了??！若是以往也就罷了，可今日……偏偏今日……

蕭言之又看了看一眾大臣，補(bǔ)充一句道：“皇弟這個(gè)主意不錯(cuò)，那就先去找太醫(yī)來給諸位大人診一診脈，看諸位大人今日到底為何在朝堂之上用心不專，怠忽國事！”

蕭言之這話最后的尾音還沒落地，一眾大臣立刻叩首請(qǐng)罪。

“請(qǐng)陛下恕罪！王爺恕罪！”

皇帝冷哼一聲，道：“給朕說說是什么重要的事情竟叫你們?cè)谠绯瘯r(shí)心不在焉？”

見這事兒瞞不過去，左諫議大夫一咬牙，道：“啟稟陛下，是……是秦家的太夫人今日午時(shí)設(shè)宴，宴請(qǐng)、宴請(qǐng)文武百官?！?/br>
這事兒原本也沒什么大不了的，這宴他們也不是第一次去了，可今年卻有些不太一樣，只因?yàn)楸菹乱呀?jīng)與秦泰撕破臉，那這宴他們是去還是不去？若不去吧，他們都受過秦家恩惠，不好不給太夫人這個(gè)面子，可若去吧，陛下這邊兒要怎么交代？他們?cè)绞窍胫@事兒就越覺得左右為難，再看看坐在龍椅上的陛下，他們就覺得心慌，這一慌，事兒就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