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墨央無辜地看著他：“不是都出去嗎？”身後的門被關(guān)上，屋子內(nèi)又剩下兩人了。

伶舟無離沒說話，低頭便吻上他的脖子，咬下一個紅紅的印子。

只感到身上加了重量，嬴墨央站不穩(wěn)，便往後跌了下去。伶舟無離把他抱了起來走進(jìn)內(nèi)室，他也沒有一絲掙扎。

掙扎什麼呢，一個月了，他早明白掙扎不過是換來更重的懲罰，現(xiàn)在的他，根本無法掙開眼前的人。

那就這樣了吧。

我也一樣在懲罰你，離。用我的方法。

每天晚上重復(fù)的疼痛依舊，人卻已經(jīng)覺得麻木了，閉著眼任著身體放縱，尖叫也好，喘息也好，哪怕痛到心里去，也不會流下一滴眼淚。

“墨央，我不喜歡你這樣。”伶舟無離的聲音冰冷而生硬，要很仔細(xì)地想才能聽出中間夾雜的痛苦。

嬴墨央笑著張眼看他，被突然進(jìn)入的剎那，臉色褪成蒼白，卻笑意不減，聲音在喘息間吐出：“皇上……喜歡怎麼樣呢？我改?！?/br>
明明知道這樣的話只會帶來懲罰，卻還是忍不住說了出口，因?yàn)樘弁炊鵁o法遏止的尖叫脫口而出時，嬴墨央?yún)s笑得放肆。

任眼前人瘋了一般的在身上肆虐，他只是笑，明明身體每一個地方都讓人痛不欲生，卻都漸漸地麻木了。只是一瞬間，他的笑容卻僵在了唇邊，卻沒有褪去。

一陣刺痛從腳向上蔓延，痛得分外清晰，讓嬴墨央忍不住一聲慘叫。

被扯開的雙腳不自然地痙攣起來，他的手下意識地?fù)高M(jìn)床鋪，卻還是抵擋不住疼痛。

伶舟無離低頭輕輕吻了吻他的額頭，卻搖晃得更厲害了。

唇邊的笑容漸漸變得絕望，最終化做虛無。嬴墨央緩緩地閉上眼，便有淚從眼角滑落。

他沒有發(fā)現(xiàn)，連一眼都不愿仔細(xì)去看了。不是因?yàn)榍槭碌奶弁矗嵌拘缘母?。都已?jīng)，不會發(fā)現(xiàn)了。

疼痛越加劇烈，身上人動作間帶來的疼痛早就感覺不到了，嬴墨央的手死死地?fù)钢?，被褥已?jīng)破了，在床上劃出一道道指痕，沾著血跡。

即使意識已經(jīng)模糊，人卻一直清晰地感受著疼痛?！白屛摇懒税伞贝烬X間吐出不清晰的字眼，伶舟無離只是微微一震。

“不可能！”

嬴墨央臉上血色全無，卻突然笑得諷刺。

離，即使你是天子，也無力阻止。

沈入黑暗前，隱約看到了那雙眼睛，就像很多很多年前站在自己面前那孩子的一般。只是一切都已經(jīng)改變得無法挽回了。

第63章

醒來時，外面的天還沒亮，蠟燭已燃盡，張望著窗外，沒有看到月亮，床前地上，卻灑著一層清冷的光輝。

身邊還帶著一抹淡淡的余溫，人已經(jīng)走了。

即使不去看，也能感受到床上的狼藉。嬴墨央怔怔地張著眼，好一會，才慢慢地爬起來，很痛，相比記憶中的疼痛卻微不足道。

終究，沒有發(fā)現(xiàn)。

緩緩抓過衣服胡亂披上，他下了床，才走出一步，便一個踉蹌跪在了地上。呆呆地看著自己雙腳好一會，才浮起一抹淡淡的輕笑，小心地站起來，搖晃著走到桌子邊，取過上面的琴。

只是有意無意地?fù)芘藥紫?，便又?jǐn)R了回去。

靠著窗邊坐，便可以看到外面的月，趁著月色，才發(fā)現(xiàn)地上積了一層雪，不知深淺。

入冬了啊，正是時候。

“墨央?！币宦暤蛦?，再看去時，便看到鳳臻站在那兒，臉上有點(diǎn)憔悴。

嬴墨央笑著道：“進(jìn)來吧，外面冷?！?/br>
鳳臻遲疑了一下，才跳了進(jìn)去。

深呼吸一口，嬴墨央沒有看他：“師兄，帶我走吧。哪里都好。哪里，我都可以隨你去?！?/br>
“墨央？”鳳臻猛地抬頭看他。那背影不知怎的就讓他心中一痛。

嬴墨央轉(zhuǎn)過身來：“我想跟你走?！?/br>
鳳臻靜了很久，才低聲說：“只要你說，我一定會答應(yīng)，不必……”

嬴墨央搖頭打斷他：“我想跟你走?！?/br>
鳳臻怔怔地看著他。

“現(xiàn)在就走。去哪里都無所謂，只要你肯帶著我?！辟氲穆曇糨p卻堅定。

鳳臻目光一轉(zhuǎn)，便看到他脖子上的紅印，心中刺痛，不由得握起了拳。

嬴墨央順著他的目光，似乎意識到了什麼，淡然一笑：“只是如果師兄嫌棄，就算了吧?！?/br>
“歸彩國?！兵P臻突然低下頭去，不再看他，只輕輕說了三個字。

嬴墨央愣了愣，不懂他的意思。

“我們?nèi)w彩國?！兵P臻又重復(fù)了一遍。

嬴墨央笑了，點(diǎn)了點(diǎn)頭?！澳睦锒紵o所謂?！?/br>
鳳臻走近一步，脫下外袍裹在他身上，臉色漸漸溫暖了起來，柔聲道：“要躲過宮中的人，所以我要抱著你出去。可以嗎？”

嬴墨央笑了笑，沒說話。鳳臻見他默許了，才把衣服又裹緊了一點(diǎn)，將他抱了起來。

嬴墨央靠著他，感受著衣服外透過來的淡淡的溫暖，慢慢閉上了眼。

終於要離開了。就這樣讓它結(jié)束了吧，離，求你了。

不能愛你，卻也不能恨你。

哪怕會有報應(yīng)，也一樣做不到恨你。再這樣下去，我會崩潰的。在我死之前。

所以，就這樣吧。

死在一個你不知道的地方，你就可以將我當(dāng)作逃走的人一直記下去了。

記著我會活在某一個地方，很長久很長久。

那就，不必傷心了。

第64章

雪落留痕，雪掩無跡。

雪又開始下了起來，將所有的痕跡一點(diǎn)一點(diǎn)地覆蓋過去。

嬴墨央迷糊中感到有人推他，一張眼，便看到鳳臻臉上的怒氣。

“師兄？”下意識地笑了笑，他輕輕開口。

鳳臻瞪了他一眼：“你這身子，說什麼跟我走？你能撐到歸彩國去嗎！我囑你要吃藥，每天練功，你哪一樣做到了？你這是……這是，這是存心折騰人是不是？”

嬴墨央被他這一罵，先是愣了愣，隨即便笑開了，燦若煙霞。

鳳臻見他笑得莫名其妙，語氣微微一緩：“笑什麼？”

嬴墨央坐起來一點(diǎn)，看看周圍，別說人煙，連建筑也不見，顯然已經(jīng)離了城，聽鳳臻這樣一問，笑得更歡，感嘆著道：“真好啊，都多久沒被你罵過了，再罵罵看。”

鳳臻被他說得氣結(jié)：“你這！”

“好啦好啦，快走吧，趁天亮前再走一點(diǎn)路?！辟氲贸训匦χ鴵蔚卣玖似饋?，卻一個趔趄差點(diǎn)往前栽了下去，被鳳臻眼明手快地接住了。

鳳臻咬牙切齒地道：“走？你這樣子走？我說你是不想活了！”

“在宮里時是真想過不活的?！辟胂胍矝]想便接下去，也不管鳳臻的臉色瞬間就變了，“剛才喚你的那琴，做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