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殘魂供顏蕭然吸收,他依舊是過著自己從前自在、逍遙的小日子。每一回景繁生回來,都意味著陳繁樹的好日子到頭了——他不僅沒有從景妖孽口中得知他到底是用了什么辦法將顏蕭然醫(yī)好的,反而還被逼著發(fā)了毒誓,絕對不能將顏蕭然的情況泄露給他師傅或者師叔。對于自己的不治之癥痊愈之事,顏蕭然這小子也是閉口不談。不僅如此,他似乎并沒有很高興的樣子,除了那雙眼眸又重新附上了光芒以外,連個嘴角都沒見他翹過。而且這小子一回來就關(guān)上房門閉關(guān)修煉去了,簡直是無趣得很。話是這樣說,但顏蕭然既然已經(jīng)快要痊愈且不再有輕生的念頭,也就不用他十二個時辰不離身的看著了。雖然被景繁生下了死命令一定要留在這里照看,陳繁樹仍是壯著膽子地拍拍屁股走人了。只是每一次被景繁生發(fā)現(xiàn),都會被他抓回來修理一頓罷了。顏蕭然的神識雖然已經(jīng)可以再重新運轉(zhuǎn)靈力,但修為仍舊退后了一大截。他本就是個極度勤奮努力的人,稍微可以修煉便開始長時間的閉關(guān)了。只在景繁生每次回來的時候才會出關(guān)一次。景繁生一直覺得一味的閉關(guān)打坐太過無聊,某一日一時興起,便拉著顏蕭然去了重明山的萬劍嶺。在此之前他特意在山下重云坊隔壁的酒樓里頭提了一大壇子酒上山,景繁生晃晃悠悠的,跟顏蕭然并排走在通往萬劍嶺的小路上。萬劍嶺的長老青辭道人也是景繁生的師叔之一,他修為卡在了元嬰期便再沒有了增進,如今眼瞅著就要到了壽終正寢之年。景繁生晃了晃手中的大酒壇解釋道:“青辭師叔沒什么別的愛好,就好這一口兒。”他這一晃,便聞到了從壇中飄散出來的酒香。景繁生皺了皺眉頭,伸長了胳膊試圖將那酒壇離自己遠上一些。顏蕭然自動接了過來,提在了自己手里。重明山上上下下的人景繁生都信得過,顏蕭然藏身在這里的事情雖是機密,但也沒有特意隱瞞。倒是他幫助他恢復(fù)修為的事情,因為過程并不那么光明正大又似乎是有違了師命,景繁生卻是著實害怕傳進自己師傅耳中的——雖然也知道這事情時間久了根本瞞不住,但若能拖上一段時日也是好的。他還沒有做好再被師傅痛罵一頓的準備。于是一路忍不住千叮嚀萬囑咐,叫他千萬不要在青辭師叔面前露出馬腳。等到了萬劍嶺,在顏蕭然將那壇酒奉上、景繁生舌燦蓮花地說了一些既體己又耐聽的好話以后,青辭長老果真同意讓他選上一把靈劍拿走。雖然顏蕭然上一把已經(jīng)丟失的飛劍是一把仙劍,但他現(xiàn)在這個元嬰初期的修為配上一把靈劍也不能說是太過憋屈,景繁生便沒有說什么,只由得顏蕭然去拔劍。靈劍因為自身沒有什么靈性的關(guān)系都是不能認主的,因此顏蕭然也沒特意去選,只隨便拔出了一把通體雪白、刻有銀花的飛劍便走了回來。有了飛劍以后,除了日常的打坐恢復(fù)修為以外,顏蕭然便又多出了練劍這一項課業(yè)。這樣的日子過得猶如白駒過隙一般,又過了幾年,當珩衍真人從山外撿回來個僅有三四歲小童并收為義子、而這孩子又十分喜歡纏著景繁生之時開始,陳繁樹的任務(wù)就從照顧神識有傷的病患改成了陪著身高只到人大腿的小毛孩玩。景繁生對自己的師弟師妹們一直都相當友善,但他從來就不喜歡小孩子。比起被沈沉星嘰嘰喳喳地纏著自己要求陪玩,他更喜歡坐在東嶺峰高高地籬笆欄圍成的小院內(nèi)看顏蕭然練劍。……也幸虧通到東嶺峰的小路不好走、這里有人跡罕至,那時候還是個小豆丁、沒有任何修為的沈沉星并不被允許跑到這里來找他。有那么一段時間,就因為這個小豆丁的緣故景繁生干脆就窩在東嶺峰上,連主峰都不敢去了。第46章玉臨5這條甬道不寬,僅僅能容得下兩個人并排走,卻很長?!靖驴?nbp;&nbp;請搜索】前后都看不見盡頭似的。不過既然他們已經(jīng)迷失了方向,索性便沿著一個方向一路走下去。為了安全起見,兩個人便并肩走在一起。景繁生問:“十五年前的事,你還記得多少?”顏蕭然頓了頓:“我記得,那天晚上我們……”景繁生連忙打斷他:“除了那個!”“不記得了?!彼⑽Ⅴ酒鹆嗣碱^,似是在回憶一般說道:“那天我打坐完以后便覺得渾身發(fā)熱頭腦發(fā)暈,除了、除了非常想要……你以外,其余的都記不清了?!?/br>“真不記得了?”景繁生直勾勾地盯著對方,試圖分辨出對方話中的真?zhèn)巍?/br>顏蕭然又搖了搖頭,景繁生懷疑的表現(xiàn)明顯對他造成了什么傷害一般,他目帶委屈地道:“等我再醒來便發(fā)現(xiàn)自己已經(jīng)不在重明山上,而你……也不在了?!?/br>他那時候腦子確實是亂成了一團漿糊。顏蕭然沒有說,就因為發(fā)現(xiàn)自己醒來之時竟是出現(xiàn)在了荒郊野嶺上的,雖然那時衣衫不整,但很長一段時間他仍不敢確定他們兩個是真的在一起過了,還是一切都不過是他的南柯一夢而已。也許是顏蕭然現(xiàn)在這副面色蒼白的模樣看起來有些脆弱,給人的感覺再沒有在外面時的冷硬;也許是發(fā)現(xiàn)了對方竟是愿意陪著自己一起去死的事實,總之就是自打跌進這個湖底開始,景繁生便無法再像之前的那十五年間一樣時刻對這個人心存警惕和懷疑了。想了想,他還是遲疑著問出了自己其實早就已經(jīng)猜到答案的問題:“你的修為……”顏蕭然又是一愣,垂眸猶豫一陣,終是緩緩地點了點頭。他的修為就是在那時候發(fā)生變化,一躍成為分神后期的。忽然想起無量劍凌絕峰上那些又長又深的劍痕,景繁生神色一凜,險些倒吸了一口涼氣。這時候顏蕭然已經(jīng)繼續(xù)往前走了。景繁生這會兒正有些失神,便下意識地也跟著對方繼續(xù)向前探路。從元嬰初期一腳邁入分神后期,雖然聽起來既顯得很牛叉又十分令人艷羨,可景繁生卻可以想象,這個過程當中顏蕭然究竟經(jīng)歷了多大的痛苦。首當其沖要面對的就是進階時要遭受的雷劫。在修士有違天道的修真之路上,每進階一層都要遭受一次雷劫。雷劫從一重到九重不等,一般越是往后要遭受的雷劫重數(shù)越多,這也是為何許多合體期和渡劫期大能都遲遲不敢再進一步的原因——因為越是往后,就越是不一定能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