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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點撥,他沒想明白的問題景繁生卻已經(jīng)有了一番計較。煉妖塔不可撼動,就算那大妖的實體還在也跑不出來,只能被他逃出一絲魂體。但那大妖被煉化了千年,哪怕曾經(jīng)的修為再高如今也應(yīng)該是極度虛弱的,也許不經(jīng)意間就會消散于天地也說不定。若是沒有容器,哪怕魂體跑出來了也無處施展。是以他們一直沒有動靜,很有可能是因為十五年前的陰謀沒有得逞,自己這個身體特殊、可以被用來當做容器的人失蹤了。但一想到那湖底空間的精魄之水竟然沒怎么被人動過,便又覺得極有可能是他與顏蕭然掉進去的時候,那空間才剛剛搭建成。反正以顏蕭然真男主的身份來說,無論遇上什么天上掉餡餅的巧事也不足為奇。想明白了這些景繁生又忍不住要想,那么他們又將甬道挖到了湖心島上,是何用意?更何況湖心島上的守衛(wèi)與外面比起來,只強不弱。他們在這里動手腳分分鐘就容易被人發(fā)現(xiàn)了。因為這里并非只有一個煉妖塔,還另設(shè)有一處善惡堂。善惡堂說白了就跟修真世界里頭的執(zhí)法部門似的。雖然善惡堂并怎么能約束住大宗門,但卻也是個有人住持公道的地方,對于無依無靠、戰(zhàn)斗力又不強的小宗門來說,作用還是非常大的。善惡堂的管事們一般不是從四大宗門里選出的就是一些赫赫有名的散修,修為都不會低了。若有人私自靠近這里,應(yīng)該馬上就會被察覺才是。然而這疑問待兩人又走近了些,方知道了答案。煉妖塔塔身之下,竟然已經(jīng)血流成河,一些修士的尸體散落了一地。前面站著許許多多、烏泱泱一大片穿著與那兩名高大男子別無二致的人,在他們的外圍,更是圍著整整一圈漂浮在空中,模樣奇形怪狀的魂體。這些人站在了一起,景繁生一瞬間就想明白了他們的身份。那些身材比起尋常人來要高大健碩的多的男子,應(yīng)該就是魔修。魔修當中有一宗門喚作萬鬼門,其功法和傳承能使人見鬼、塑鬼、御鬼。見鬼之意便是修煉了那功法,能使人的眼睛發(fā)生特殊異變,變成像景繁生這樣的能看見空氣中存有的各式氣體。塑鬼便是說其傳承之中有一項技能,能夠拼裝鬼氣且保持殘魂不散。將即將消散于天地的鬼氣拼接在一起,塑造出一個仍舊存有修為、實力強勁的鬼。而御鬼就猶如字面上的意思,可以以奇法駕馭這些怨念叢生、全無神志的鬼魂。看見那些魂體的時候景繁生一瞬間就想到了這一點,但是因為這種傳承只能用于戰(zhàn)斗,于感悟天道、飛升成仙來說有害無益,在和平年代便沒有人會去修習,從前修煉此法的人也因為這手段太過違背天道而被誅殺殆盡,萬鬼門早在伐妖之戰(zhàn)結(jié)束后的不久就消失了。塑鬼、御鬼一術(shù),也早已經(jīng)失傳。但是如果這妖修手里握著什么傳承是與塑鬼御鬼有關(guān)的也不是說不過去……電光石火間,景繁生忽然覺得從前困擾自己的謎團,已經(jīng)被解開了。幸虧白一塵說魔界動蕩、魔王尊者下落不明之時他也順道聽了一耳朵。由此看來,這妖修大概早就趁著魔界不穩(wěn)的時候控制了不少魔修。甚至還塑造了不少鬼修。再隱約透過前方那些高大男子之間的縫隙看去,待看到煉妖塔上的一層層布置結(jié)界的法寶正在被一一取下,塔下面更是有人在刻畫布置著什么陣法的時候,景繁生更是吃了一驚。景繁生喃喃道:“難道他不僅控制魔界,也已經(jīng)完全控制了煉妖塔?如今還想要把這塔炸開不成?”湖心島成功地被人從地底下挖開了,煉妖塔下血流成河,瀟湘宮自然變得毫無用處。難怪這少年可以毫不猶豫地將刑風臺給結(jié)果了。……只是這劇本改的是不是太過徹底了些?原著當中的大妖也只敢在暗地里使壞作亂,挑撥眾修士之間的關(guān)系,怎么到了這里,這妖修竟是要以暴力直接將煉妖塔毀去么?如此手段,竟比原著中那位鎮(zhèn)在塔中的大妖還要凌厲得多。畢竟已經(jīng)看過不少,就算沒有看全原著,景繁生也不禁生出了一種這“妖邪禍世”的副本劇情一下子就跳到了后邊高潮、決定生死存亡時的感覺。畢竟若是煉妖塔真的被人破了一個洞,跑出來的也許就不是一個大妖的魂體那么簡單的了。景繁生的面色變得蒼白了起來,他下意識地抬頭望了顏蕭然一眼,哪想到對方這時候也正好在看他。目光一對上,兩個人已然明白了對方心中所想。心中忽然就泛起了一絲苦澀。顏蕭然自然垂下的手,撫上了懸在腰間的驚鴻劍。纖長的手指在那龍紋雅花上緩緩地擦過,他垂眸對景繁生說:“煉妖塔若是被打開,后果不堪設(shè)想?!?/br>景繁生的喉嚨哽了哽:“嗯?!?/br>只是五指用力,將原來與他十指交扣的手握得更緊了。顏蕭然對著他,忽然微微挑起了些唇角說:“還好我們跟過來了。這陣法不知何時就會完成,現(xiàn)在阻止還來得及?!?/br>“嗯。”“……你回去找蕭南和一塵長老他們,趁著試煉之征的人還未散,將這里的事情告知他們?!鳖伿捜徽f著,就將方才用來刻錄影像的法寶遞了過來。“艸!”景繁生猛地抬頭,對上了那一雙猶如黑曜石一般漆黑泛光的眸子,咬著牙道:“你把老子當三歲小孩兒來誆?”他就算是現(xiàn)在御劍回去,待將事情解釋清楚了把其他人都帶了來,顏蕭然這邊恐怕也早就已經(jīng)打完了。這小子的打算根本就是要把自己支開,然后獨自留下與這些人拼殺。顏蕭然神色一痛,“景期!”景繁生因為痛失尊長和兄弟而意志消沉過,但他雖重傷在身,對于自己不能動用修為之事雖也憎過恨過,卻從來都沒有對此事怨天尤人過。這還是第一次,他開始埋怨這賊老天,偏生要他失去了修為。畢竟就算這些人連著那什么尊者加起來都不是顏蕭然的對手,但這小子現(xiàn)在稍微動用靈力太過可就是要晉級引發(fā)雷劫的。他一個分神期的修士在沒有任何防護下如何受得了九重雷劫?到最后還不是會落得個灰飛煙滅的下場!那雙從來就滿是笑意的桃花眼難得地閃現(xiàn)出了一絲狠戾,景繁生道:“你可知你若是有什么事,我也活不了?”他此刻這么說倒不是因為想到了顏蕭然是整個世界都與他性命綁在一起的真男主,而是發(fā)自內(nèi)心地覺得如果顏蕭然有個什么三長兩短,自己似乎也不愿獨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