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跺干凈雪,衣冠楚楚地上樓去。出了電梯,他卻怔住。那個人早已在樓道等他了。奕帆不知是不是放假期間練了舉重,抱他的勁道大的可以。蕭曉本來就氣喘,被他抱得發(fā)悶,故作輕松地在他耳邊說:“奕總,你又不是沒鑰匙,干嘛在樓道里等?!?/br>奕帆沉默了很久,側過臉去,嘴唇摩擦著他脖子,說話帶點鼻音,讓人心疼:“法定節(jié)假日都應該取消,員工就要一年到頭拼命工作。”蕭曉笑起來:“你是哪里來的黑心企業(yè)老板嗎?”對話戛然而止,奕帆拽著他領帶拖進門,風雪被阻隔在外,室內旖旎撩人得如同陽春三月。“你最近,做夢不會叫他的名字了?!?/br>“誰的名字?”蕭曉疑惑地看向奕帆。奕帆搖了搖頭,沒有回答,眼睛彎成新月,低頭靠在他鎖骨上,催促道:“快睡吧,明天要做項目總結呢。”蕭曉只能住嘴。看奕帆笑得開心,有那么開心的事,怎么不說出來讓他知道。那天晚上,蕭曉久違地做了噩夢,夢境的內容卻跟以往不一樣。他夢見奕帆去海上沖浪,碧海藍天,奕帆在浪花里時隱時現(xiàn),像只漂亮的白鯨。一個浪頭打過,迎面飛速駛來一艘快艇,奕帆躲閃不及,被鋒利的船頭碾過。他看見一片血紅的海水,奕帆卻再也沒有出來。猛然睜開眼睛,蕭曉大汗淋漓。他坐起來,上半身離了被子,冷卻一會兒,他稍稍恢復理智。夢境的感覺過于真實,簡直像是某段記憶。他還清晰地記得自己跌坐岸邊,喊不出聲,流不出淚,無能為力之感緊緊扼住他的咽喉,好像下一秒就會絕望而死。在他身邊,奕帆安靜地睡著。他盯著奕帆許久。伸出手,撥開他的頭發(fā),細細撫摸他的臉頰,觸感溫熱柔軟。他一時分不清這是不是另一個夢境。世界是假的,自由是假的,他為之努力和期待的東西都是假的,有可能他和奕帆也是假的。但是奕帆還在這里,睡在他的身邊,隨便他怎么觸碰,都不會消失。他突然很想哭。假的就假的吧,無所謂了。這個世界里有奕帆,他知足了。奕帆喜歡他,他一直覺得委屈了奕帆。小少爺想要什么沒有,何苦卑躬屈膝地祈求他的在意。他的心里屁大點地,林不覺住進去了就不肯走,但奕帆繞著外圍蹭他,一點一點,一寸一寸,好像也可以蹭到他的痛處了。蕭曉終于想通了,他決定對自己好一點。任憑林不覺在他心上耀武揚威,他不想管了,不再看了。如果說林不覺是一片說不清道不明的荊棘陷阱,奕帆就是修葺一新的磚墻,為他遮風擋雨,隔絕群狼。這樣的奕帆,值得蕭曉能交付的千般萬般好,值得被珍重再珍重地對待。他值得,他愿意,就夠了。手臂空了,奕帆醒過來,見蕭曉坐在床上看他,他困倦地打個哈欠,也坐起來:“怎么了?”他的頭發(fā)很軟,末梢微微翹著,像貓尾巴。蕭曉想。他低頭吻上了奕帆的發(fā)梢。奕帆全身一僵,恍惚中聽見蕭曉在他耳邊吐息,溫言軟語,“在想,明天晚飯給你做什么吃。”“誒?”奕帆愣愣地,隨即又笑起來,“紅燒虎皮蛋!”“好。”“嘿!”第19章Chapter0192月底,項目競標。競標預定要用一整天,實際只花了一個上午。大家都西裝筆挺地去了,盼著會上自家公司能出點風頭,各領一段風sao。但從奕帆的公司一出場,整個流程就跟過劇情似的,實在沒什么懸念。奕帆西裝革履,意氣風發(fā),舉手投足間端著霸道總裁的架子。而且他的項目完成度確實高,他不僅有面子還有底子,看起來真像那么回事兒。總裁嘴上厲害,恩威并施,還要邪魅狂狷地笑,臭顯擺。蕭曉坐在理事會后面,目光一直追著奕帆。不過他的擔心是多余的,只有總裁讓別人吃虧,沒有反過來的。他發(fā)現(xiàn)只要不是面對自己,奕帆臉皮就厚得起來。這是好事。結果揭曉,奕帆贏得了這份共同專利。接下來準備上市的時間還有很多,可以悠閑自得地做產品了。蕭曉看到結果,稍稍松了口氣,站起來,擠開周圍叫嚷歡呼的項目組同事,往衛(wèi)生間走??赡苁且驗檫@份專利的前景實在太好,與自家熱熱鬧鬧的狀態(tài)比起來,對手公司就不太光彩,安靜如雞。蕭曉穿過會場,見過這強烈反差,感覺親臨古代選妃現(xiàn)場,新人老人,歡喜憂愁,可見一斑。原來優(yōu)勝劣汰的法則,從未改變。不過作為項目總負責人,蕭曉的心態(tài)要平靜得多。項目最后拍板的時候,他就知道問題不大。如果還是競爭不過人家,那也只能說明天外有天,他這邊的人事已經盡了,沒什么好遺憾的。蕭曉帶著一顆平和的心,解決完個人問題,出來洗手。搓上洗手液,他抬頭看見鏡子里的自己,一時沒有料到,動作頓了一頓。他臉上的笑容都要咧到耳根了。這還真是......蕭曉頗有些無奈地看著鏡子里那喜形于色的男人。他最近變的特別好哄,孩子氣的程度即將趕超奕帆,也不知道是被誰影響的。既然這么開心,蕭曉想,也別憋著。市中心那家味道絕頂?shù)呐E挪蛷d,平時吃不太起,今天就敗一回家,請奕帆去吃吧。從洗手間出來,蕭曉還在神游,恍恍惚惚地沿著墻根走。從拐角處迎來一人,見到蕭曉,面上一喜,快走幾步到他面前:“哇哦,好久不見。”他伸出右手在蕭曉眼前擺了擺,那纖細的五指才把蕭曉注意力抓回來。蕭曉視線稍微下移,正好與他笑瞇瞇的雙眼對上。他今天穿著印花毛衣,領帶塞進雞心領,很日式的穿搭,他的笑容又軟又甘甜,在辦公大樓里像一個暈染開的著色點。“嗯。確實有一陣子了?!笔挄詫α植挥X說。“最近過得好嗎?”林不覺問。“很好。”蕭曉松了松領帶,語氣平淡地說。衛(wèi)生間位于走廊的盡頭,經過的人不多,此時只有他們兩個面對面說話,連呼吸聲都清晰可聞。如果是在兩個月以前,說出這種回答,蕭曉只會以為自己是敷衍。可是現(xiàn)在,當林不覺問到近況,他腦子里就浮現(xiàn)出某人白皮膚上一層層燒起來的紅暈,某人坐在鍋前敲碗,某人抱著他時溫熱的身體,還有數(shù)不勝數(shù)的吻。“是嗎......看得出來。”林不覺笑著說。蕭曉沒照鏡子,所以他不知道,在林不覺的眼中,他臉上掛著多么溫柔的一副表情。也就是在這短暫停頓,蕭曉借著白熾燈的光,重新打量林不覺。他體型瘦,前后都平平的,五官疏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