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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一趟?!?/br>姜竣頓了一下:“伯父嚴(yán)重嗎?”“不太好,讓他先過來吧?!?/br>唐明玉掛了電話,姜竣轉(zhuǎn)頭看熟睡的身影,一切還在睡夢中懵然無知。“寶寶,起來了?!苯⑤p哄他起床。霍敏哼了一聲,鉆到他懷里:“不要……”姜竣抱著他起來:“乖,起床,我有事和你說?!?/br>“姜竣……”霍敏閉著眼睛笑,爬上男人的肩。“嗯?”“要親才能起來?!?/br>姜竣心里一動,看著他不諳世事的天真笑臉,心里異常溫柔。他吻上他的額頭,將他抱起來,穿衣服穿鞋。霍敏不滿,點點嘴巴。“親這里?!?/br>姜竣無奈,對著嘴又踏踏實實親了一下。霍敏揚(yáng)起燦爛的笑臉,兩人相擁著,姜竣抱著懷里溫暖的身軀,不忍告訴他。“乖,今天我們先回家一趟?!?/br>“回哪個家?”“回大宅?!?/br>霍敏聽他說起那邊親昵的口吻:“你今天怎么這么好?”“把你送到家,我才好安心上班。快點啊?!?/br>姜竣拖著他洗臉?biāo)⒀溃┥嫌鸾q服,包得暖暖和和塞進(jìn)車?yán)铩;裘粽ㄖ珣醒笱蟮模€在打瞌睡。“干嘛這么早就走啊,我還沒呆夠呢。”“你爸爸回來了。”姜竣平穩(wěn)地開著車。“回來就回來唄?!?/br>霍敏無所謂地嚼著口香糖。姜竣看了他一眼:“敏敏,我和你說件事。你答應(yīng)我,不要著急好嗎?”“什么事???”姜竣道:“你爸爸在醫(yī)院,你哥早上打的電話。我們現(xiàn)在趕過去,你不要著急?!?/br>霍敏轉(zhuǎn)過頭的燦爛笑臉慢慢僵硬在半空中,車廂里的氣氛一下子冷卻下來。霍敏一臉嚴(yán)肅,兩人往醫(yī)院疾馳而去。第15章長大手術(shù)室外,唐明玉一身血跡,睜著兩只大眼睛望著地面。前一分鐘,男人還拉著他的手爬山。明明是他提議去山上看雪的,途中又體力不支,被男人連拉帶拽爬上山頂。白雪皚皚,山巒連綿,寺院敲響了清亮的晨鐘。他靠在男人懷里,笑著說等金毛生了寶寶,就送霍敏一只。身后的人一直沒動靜,他以為他還在生氣,回過頭,看到他此生仰仗的大山倒了下去。大廈傾頹,雪花一片一片的飄落下來,悄無聲息。留下驚慌失措的唐明玉,只覺得天要塌了。誰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把男人搬到山腳的,誰也不知道他一路在山上經(jīng)歷了什么。只是現(xiàn)在他手腳冰冷,渾身發(fā)寒,守在手術(shù)室外一動不動。霍敏奔來的太快,跌跌撞撞,跑上樓梯的時候撲通一聲跪在瓷磚上。一聲清脆的骨頭聲,姜竣從后面扶了他一把。他甩開姜竣的手,撲到手術(shù)室門前就要闖進(jìn)去。小護(hù)士攔著他:“哎哎,你不能進(jìn)去!”霍敏腦袋嗡嗡響,完全聽不到外界的聲音,他不能接受。他的父親強(qiáng)大、無畏,堅不可摧。他幾乎沒生過病,感冒從不吃藥,連續(xù)加班幾天也不眨眼。他的父親在這個家里就是擎天支柱,他用他強(qiáng)大的臂膀守護(hù)著家里的一大一小,永遠(yuǎn)都不會倒下。上次他急匆匆跑回國,父親沒幾天就活蹦亂跳了。如今殘忍的現(xiàn)實一分一秒在他面前演現(xiàn),他接受不了!有人拖住了聲嘶力竭的他,把他摟在了懷里。他用力地甩開,要闖進(jìn)那間冰冷的屋子。醫(yī)生出來催簽手術(shù)同意書,唐明玉長時間僵冷的身子一動,慢吞吞地要站起來。醫(yī)生無奈道:“我不是說了嗎?你不能簽。誰是病人家屬?”霍敏搶過去:“我,我!”霍敏撲到醫(yī)生面前,唐明玉茫然地坐下來,一種尖銳的惡心感攥著胃部直竄喉嚨。他緊緊地抓著座椅,不能動,一動就會全嘔出來。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霍敏呆呆地坐在地板上。姜竣買了早飯過來給他,他目光呆滯。不到半個小時,里面?zhèn)鞒鰞蓮埐∥Mㄖ獑巍;裘暨B著起來簽字,手抖得寫不出來,魂都沒了。很快,公司老人、同事親友、霍家銘的社會關(guān)系網(wǎng)聞風(fēng)而至,不過一會就擠滿了大廳走廊。人人都在等著一個結(jié)果,這是霍家銘打下來的江山?;裘魮u搖欲墜,唐明玉失了魂般,周閔煒看著這凄慘的一大一小,心酸地落下眼淚。大廳里人聲吵嚷,護(hù)士過來催了幾次,不少人已經(jīng)回家等消息了?;裘舨怀圆缓仁卦陂T口,一步都不肯離開。直到很晚,霍家銘才被推出來。顱內(nèi)出血量比較大,雖然手術(shù)很成功,清理了所有血腫,但后期可能會導(dǎo)致偏癱、腦積水或者二次出血的情況,仍然十分危險。唐明玉腳一軟,已經(jīng)癱在那里?;裘魟t聲嘶力竭地嚎,抓著床怎么都不肯放手。姜竣摟過霍敏的身子,霍敏趴在他身上狠狠地咬住了他的肩。胡律師走過來,悄悄與周閔煒耳語幾句。周閔煒搖頭,這太殘忍了,一家人正在生死關(guān)頭,這個時候給他們看這些,不是戳心嗎?霍敏和唐明玉都是被寵慣了的,霍敏不消說,還能獨立;唐明玉半生都仰賴那人生活,你要他怎么辦!胡磊推了一下眼鏡道:“老板就是要現(xiàn)在給他們看。”“要去你去?!?/br>胡磊無奈,只好走到了霍敏身前。他在霍氏工作三年了,一直是公司的法律顧問。幾個月前,霍家銘找到他,起草了一份遺囑。自己這位雇主人高馬大,身體健壯,他想不明白他為什么會這么做。當(dāng)時霍家銘的身影隱在沙發(fā)里,只有繚繞的煙霧,什么都沒說。雇主怎么交代,他便怎么做。胡磊沉重地道:“霍總,要堅強(qiáng)?!?/br>霍敏別過頭眨了眨眼,竭力控制著自己的情緒:“胡律師?!?/br>“老板兩個月前擬定了一份遺囑,要我在他無法清醒的時候交給您和唐先生?!?/br>“遺囑?”“是的,這份遺囑一式三份,您和唐先生各一份,我這邊還有一份留底。您先看一下吧?!?/br>霍敏手發(fā)抖地接過文件,他無法相信,他的父親竟然在兩個月前預(yù)知了一切。這太突然了!他一目十行地看完那些文字,眼眶里積蓄了越來越多的淚水。他猛地將那些紙扔飛出去:“我不相信!你要他自己和我說,你要他自己起來和我說!”霍敏突然失心瘋一般地尖叫,噬人的目光要吞了眼前所有人。他闖進(jìn)ICU,撲到霍家銘身上掐他的脖子。頸部切開的導(dǎo)管要所有人驚呼出聲,姜竣眼疾手快,一個手刀劈開他頸后。霍敏哭沒了聲音,軟軟地倒了下去。遺囑上分分明明寫著,所有的房子、車、錢都留給唐明玉,手下的公司、經(jīng)營的項目和部分外在投資留給霍敏。并且,在唐明玉在世期間,霍敏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