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衣物遮蓋下的肚子有東西在下面動的跡象。

難道是要生了？

楊軍撐起身體，拉了拉身邊人的衣袖。

睡得迷迷糊糊的姚衣凜睜開眼，一臉?biāo)獾乜粗?。然後猛地睜大了眼，坐了起來?/br>
“怎麼了，哪里不舒服？”

楊軍說不出話來，用手指了指腹部。

姚衣凜緊張地問：“是要生了嗎？”

楊軍點點頭，好不容易擠出聲音：“好……好像……”

姚衣凜飛快地起身穿上衣服，抱起了楊軍往樓下沖去。

小心地將他放在了車上，姚衣凜從另一邊上車，發(fā)動了車子。

途中他一邊看著楊軍的臉色一邊打了個電話。

“是我，我現(xiàn)在在路上，是……就是今天。”他看了一眼楊軍，“我們馬上就過來，你們把東西都先準(zhǔn)備好?！?/br>
掛斷了電話，車子以高速在路上狂飆。

楊軍在後座倒在椅背上，衣服已經(jīng)被汗水浸濕，因為不是女人，所以生產(chǎn)時不會有羊水流出，也沒有別的通道可以使胎兒出來。

寶寶精力很旺盛，在肚子里踢動的力氣也很大。把楊軍折磨得死去活來，但他硬是咬住了嘴唇一聲不發(fā)。

內(nèi)臟像要被攪碎了一般，痛得無法言語。

這讓楊軍想到以前姚衣凜說的小孩會自己刨開肚子爬出來的話是真的。

他把手按在肚子上，可以清楚地感覺到肚子里胎兒的扭動。

他覺得自己的肚子要被撐破了。

也許真的要死在今天了……

當(dāng)車子開到時，楊軍已經(jīng)痛到神智有些不清了。

昏沈中只知道姚衣凜把他抱了出來，走進(jìn)了一個像是醫(yī)院的建筑物里。然後進(jìn)了一間白色的房間。

被放在床上後，他看到頭頂上是手術(shù)室常用的照明燈，有四五個穿著白衣，嘴上帶著口罩的人圍在床周圍。有個人拿剪刀剪開了他的衣服，脫力的楊軍擋了幾下就

放了下來，身體赤裸地躺在上面。

對自己的樣子感到恥辱的楊軍閉上了眼睛，一波比一波強(qiáng)烈的痛楚也奪去了他反抗的意識。

只能無助地在上面扭動身體和壓抑地呻吟。

“必須要快一點，他撐不了多久時間了?！?/br>
說話的聲音很熟悉，姚衣凜也跟著進(jìn)了房間，在跟那些人說著什麼。

“您還是先出去吧，這種場合不適合您……”

他看見姚衣凜搖搖頭，又對他們說了幾句，就走了過來。

他俯下身，銀發(fā)在光下閃爍：“……很痛嗎？”

楊軍閉上眼，緩緩地?fù)u頭。

姚衣凜抿了抿唇，伸手握住了他的右手：“痛就抓著我的手好了?！?/br>
楊軍睜開眼，想起這句話以前聽過。以前看的一部電視里妻子要生產(chǎn)了，主角也是這麼說的。

想著想著，腹部又傳來一陣劇痛，像有人拿了把鉆頭在狠狠地從里往外鉆！

“啊──！”

他忍受不了地叫了出來，手緊緊地抓著姚衣凜，用力地指間都在泛白。

姚衣凜大聲對旁邊的人吼道：“還在蘑菇什麼，給我快點！”

白皙的額頭上，布上了一層汗水。

楊軍被人側(cè)著翻過了身，將背對著他們。然後感到背上涼涼的，像有人在上面涂了什麼。接著脊椎一痛，又酸又痛的感覺順著脊椎爬了上來。

然後慢慢的，痛楚開始減輕，頭腦也變得有些遲鈍。

楊軍知道這是打了麻醉劑的關(guān)系。

被放平了的他身上蓋了張藍(lán)色的布，中間開了一個大洞，正好把他的肚子露出來。

這時的楊軍腰以下的感覺已經(jīng)很遲鈍了，只看到他們在他肚子上涂涂抹抹了半天。

眼前亮晃晃的東西閃過，手上一緊，他聽到身邊的人說：“不怕不怕，一會兒就過去了?！?/br>
手心被汗?jié)櫇窳耍皇撬约旱?。姚衣凜臉上有點發(fā)白，楊軍看著他，他低下頭親親他臉。

“快好了，快好了……”

耳邊一直響起他的聲音，楊軍覺得肚子上熱熱的，穿著白袍的醫(yī)生戴著的塑膠手套染紅了，那個亮晃晃的東西在他手上變換著角度。

一切都像是夢，那麼的不真切。

最後醫(yī)生取出了一個一團(tuán)血紅的東西，楊軍模糊地想著跟他以前做的夢好像。

眼睛很重，楊軍慢慢閉上了眼。

最後只聽到姚衣凜大聲叫著什麼。

28

手術(shù)後楊軍睡了過去，但沒多久就醒了。

所在的地方已經(jīng)變成了普通的房間，看起來不像病房，倒跟酒店差不多。

床頭邊放著一個白瓷花瓶，里面插著顏色漂亮的花兒。

屋里沒有一個人，靜得可以聽見自己的呼吸聲。

楊軍深吸一口氣，馬上腹部一陣抽痛。

才做了手術(shù)的地方傷口陣陣地痛。

撫著腹部，是平的。

那個寄生在他身體里的怪物已經(jīng)不在了。

以後，他再不用忍受以前的生活了。

楊軍摸著扁平的肚子，茫然地想。

這時門開了，楊軍抬頭看去，姚衣凜走了進(jìn)來。

看見楊軍已經(jīng)醒了，他似乎有些高興。

“醒了，感覺怎麼樣？”

楊軍雖然不知道他為什麼高興但還是答道：“恩，還好?！?/br>
“肚子痛嗎？”

“……有一點?！?/br>
姚衣凜微皺了一下眉，但馬上又舒展開來：“沒事，有點痛是正常的。”

他坐在了床邊，對他說：“術(shù)後的六小時內(nèi)不能吃飯，你想吃什麼我可以讓他們準(zhǔn)備?！?/br>
楊軍剛動了動嘴唇，又聽他說道：“啊，對了，你只能吃些流質(zhì)食物的。還是吃蛋羹比較營養(yǎng)吧？”

姚衣凜自言自語間就把他的食譜定了，楊軍住了嘴。

他不關(guān)心吃什麼的問題，他想問的是他什麼時候可以離開。

“請問……我什麼時候──”

剛說了三個字的楊軍馬上被他打斷──

“你想問什麼時候可以看到寶寶？”姚衣凜笑了，“現(xiàn)在還在給他做檢查，明天你就可以抱他了?！?/br>
他為什麼要抱他？

被誤會了意思的楊軍也無意再問下去，動完手術(shù)剛醒來，他也很累了。

看見又閉上了眼睛的楊軍，姚衣凜將手伸到他頭上，“累了嗎？”

楊軍沒有說話。

姚衣凜繼續(xù)說道：“那就好好睡一覺吧……”

他以前的聲音有這麼柔和嗎？

楊軍迷糊地想，今天的男人給他的感覺有點怪。

像是在他看不見的地方，有什麼在悄悄改變。

但是，這些都與他再不相關(guān)了不是嗎？

真好，可以離開這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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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姚衣凜又來看他。

他嘴角微彎，臉上帶笑，懷里抱了個東西。

他走過來，一個rou色的小東西躺在他懷里。

寶寶眼睛還沒睜開，小小的臉上又紅又皺，眉毛和頭發(fā)都沒長出來，嘴小到幾乎看不到。

楊軍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