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湛？”

“我想的，其實很簡單?！鼻卣靠谖怯凭?，眼中似乎閃動著淡淡的無奈卻又縱容之意，“此事未有確鑿證據(jù)之前，你我不應(yīng)該驚動師父及諸位長老?！?/br>
秦湛刻意停頓了一下，見傅鈞不說話，知道他并不反對這句話，便又淺淺一笑：“所以你我應(yīng)該暗中查訪真相，弄清楚前因后果，再上報給師父。這樣，也算得上是為師父略盡心意、分憂解難了吧？”

傅鈞繼續(xù)不吭聲，秦湛便也繼續(xù)說道：“負(fù)責(zé)試煉的幾位師兄，修為最低也是意劍初期境界。你也知道，意劍初期雖然只比執(zhí)劍后期高一個階段，真正的區(qū)別卻大了。進入意劍境界之后，方才可以運用藏經(jīng)樓秘籍中記載的法術(shù)，包括能夠讓人產(chǎn)生幻覺的法術(shù)。所以你我若不想無功而返，便最好等到今時今日，我們也已達到意劍初期境界，這樣行事便容易許多?！?/br>
傅鈞雖然知道秦湛說的是正理，卻仍是禁不住抬杠：“那你為何不干脆等到我們的修為達到意劍后期境界？這樣豈不更十拿九穩(wěn)？”

秦湛不以為忤：“從意劍初期升到意劍后期談何容易？有些師兄可是花費了數(shù)十年才能達成，并且終身邁不過意劍后期。我雖然覺得你我不至于也耗上個數(shù)十載時光，卻也不敢太過拿大。而且這種事，本來便是越早探查越好，再晚了，很可能什么都查不出來。”

傅鈞默然。

“還有，如今已過去兩月，關(guān)于試煉之事一直風(fēng)平浪靜，那個設(shè)計如此幻境的人也應(yīng)該放松警惕了。在對方毫無防備的情況下，應(yīng)該可以事半功倍。”秦湛說完，又輕輕笑了一下，“如何？我這么想，應(yīng)該還算合情合理吧？你若覺得有什么不妥之處，盡管告訴我，我隨時愿意受教?！?/br>
而傅鈞最終也只冷著臉回答了一句：“你……向來如此?！睙o論什么事情，都要做得萬分周全，讓人挑剔不出什么錯來。

秦湛微微一笑，似乎把傅鈞的評價當(dāng)做贊美來接受，繼而回到先前的問題：“你若不否認(rèn)，我便當(dāng)你也想知道，今年的試煉有多少人失敗了?！?/br>
傅鈞并未否決。

“前年是七人，去年是八人，而今年……”秦湛一頓，似乎也對這個數(shù)字感到有點意外，“一共有十九人?！?/br>
傅鈞心神一顫，微微失聲道：“竟是去年的兩倍之多……”定了定神，繼而道，“那些人，如今怎么樣了？”

“外門的墓地已在這兩月里添新墳十九頂，你要去看么？”秦湛臉色也是少見的凝重起來?！斑@次的失敗者，似乎比往年死得要早上不少，試煉后沒過數(shù)日便已悉數(shù)不治了。”

“……”

“而今年總共參與試煉的外門弟子，也不過三百六十一人。去年是三百二十人，前年則是三百一十九人。今年人數(shù)雖然比往年多，卻也沒有多出兩倍的份。”秦湛語氣尚顯平淡，“我還打探到，有些人年年參與試煉，卻從未出過什么事，也從未遇到過什么奇異的景象。你覺得，這是為什么？”

☆、第二十六章星月之行

傅鈞稍斂心神，喃喃道：“那種幻術(shù)……是只針對一小部分人？”

秦湛頷首：“也只有這個解釋合理了?！鳖D了頓，“不知道你察覺沒有，最近三年試煉失敗之人，均為外門弟子中平日風(fēng)頭最勁、也是最有希望通過試煉的人。想來你我也是入了這份名單，才會遭受到如此特殊的待遇。”

傅鈞雙唇微微一動，心想著可我明明沒有經(jīng)歷過那種幻術(shù)，但縱然自己不被對方看重，其他人的經(jīng)歷已經(jīng)足夠驚心動魄了。這么大的事，秦湛應(yīng)該捏造不來，因為謊言一下子就會被戳破。

“還有一個不知道算不算是巧合的事——只有最近三年的試煉，失敗者之?dāng)?shù)才超過三人，而之前的試煉最多不過一二人而已。而在三年前，恰巧負(fù)責(zé)試煉的三位內(nèi)門弟子也換了兩個人?！鼻卣看浇俏⑽⒁还矗澳阆胫肋@兩個人是誰么？”

傅鈞靜默一瞬，忽然道：“其實你早已查清楚了此事始末，否則沒有把握的事，你不會說出來。是了，窺探人心這種事對你來說，想必一向輕而易舉?！?/br>
秦湛聳肩道：“不，只是對方的手段太過粗疏簡陋，留下這么多破綻，讓人不發(fā)覺也難。大概是指望沒有人會去查吧。”

傅鈞心道：除了你，誰會無緣無故對試煉失敗的人數(shù)起疑？

但他也知道，秦湛這么做，其實無可厚非。

只是道理雖如此，卻終究還是有點意氣難平。

“換作是你，便可以做得天衣無縫，是么？”傅鈞倏地森然質(zhì)問道。

“那倒不是?！鼻卣繐u首，“換作是我，可不會做得這樣簡單粗暴，于己于人，皆毫無利益?！?/br>
秦湛說著，目光微凝，露出認(rèn)真思考的表情，“若是我，既已錯過了拜入宗主門下的機會，那就扶持一個能夠為我所用的新人通過試煉。這樣日后再讓對方告訴我，作為宗主親傳弟子的修煉秘訣，豈非兩全其美，各得其所？”

“那倘若對方日后變卦呢？你手中一定會留有對方的把柄，是不是？”傅鈞面色漠然，“若是對方未能如你所愿，你一定會讓他后悔莫及，并且自己還能夠做到全身而退，是不是？”

秦湛微微一笑，并不否認(rèn)傅鈞的推斷?！案碘x，我可不是圣人君子，被人欺辱了還能寬容大度、不做計較?！?/br>
“那沒有欺辱你的人，你也要利用殆盡？”傅鈞反問，不給秦湛逃避的機會，“譬如大師兄？雖然這次對大師兄無害，但下一次呢？若是其他師兄呢？就這樣被你利用，卻毫不知情？”

秦湛眉毛不由微微蹙起，似乎徹底感到無奈了，片刻之后卻道：“好，我答應(yīng)你，以后不再這樣做，不會再‘利用’其他人。這樣總可以了吧？”

傅鈞微微一滯，面色勉強保持住了冷淡，道：“你最好說到做到?！?/br>
秦湛輕輕一笑，絲毫不惱：“你可以親自在旁監(jiān)督我。”

面對秦湛這樣配合、甚至可以稱得上是柔順的態(tài)度，傅鈞便實在無話可說了。

他剛剛陷入沉默中，秦湛卻又自行說道：“那兩個最近三年才開始負(fù)責(zé)試煉的人，其中之一姓郭名僖，乃是律法長老莊行之門下弟子。而另外一個人……”秦湛刻意一頓，似乎覺得頗為有趣，“也算是你我有過一面之緣的‘熟人’了，就是那位劉劭師兄?！?/br>
傅鈞呼吸一窒。

“你還記得我們濯骨授劍那日，劉劭對我們是如何態(tài)度吧？”秦湛若有所思，“原來起因是在這里。我若是他，見到兩個勁敵不但沒有在幻術(sh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