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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很信任夏亦真,甚至可以這么說,在全大衍朝的武將中,謝承宸最信任的臣子就是他了,但為了夏亦真的婚事,而限制他才能的發(fā)揮,讓原本認為自己跟夏亦真是朋友的謝承宸,處于相當為難的境況里。如果夏亦真像是徐太后所想的那樣,對沁怡郡主有意,無論他們最后有沒有成事,夏亦真自己有沒有表示過想要娶沁怡郡主的意愿,他又是因為顧慮什么而沒有表示出來——這些都可能影響到謝承宸對他的信任,影響到他們原本君臣相得的狀態(tài)。謝承宸覺得,自己很難忍受這樣的未來。他甚至都能接受夏亦真娶妻生子,但他發(fā)覺,自己很難忍受夏亦真會因為婚姻而或是被迫或是有意的離他越來越遠。這個思路實在是越來越危險了,如果他不想在百多年后的佞幸傳里看到夏亦真的名字,他就應該到此打住了,為了一切都回到它的正軌上,他也應該這么做。默默的拿起了手中的筆,再度用工作麻痹自己,謝承宸下意識的忽略掉了自己的想法,他自己聯(lián)想到了佞幸這個名詞,想必他已經從歷史這面鏡子中,找到了可能能描述他一直避免面對問題癥結的答案。除此之外,謝承宸對某個問題的下意識忽略,在他很多年后回憶起來,仍然覺得非常有趣,他從始至終沒有考慮過,如果他踏出了那禁忌的一步,夏亦真會不會對此表示拒絕的問題。年少輕狂的謝承宸,還可能會以自己的身份地位為驕傲,認為自己的付出絕無可能得不到回報。但事實上,當他經歷得更多,從無數的八卦中拼湊出了真正找到自己喜愛的人,對方也喜愛自己,兩人從各種出乎意料的緣分與沖突的考驗中,攜手前行,并最終成為一對神仙眷侶的概率,并不如他想象中高的時候,他會意識到,他潛意識忽略掉的,是一份多么真摯的感情,他所依仗的一切,都是那份真摯帶給他的安全感。但幸好,回憶起當初這一切的時候,他已經有足夠的余裕與心力,珍惜并呵護這樣一份感情了。但壞消息并沒有就此放過謝承宸,這天最后一個壞消息,同時也是最糟糕的,簡直糟透了的消息,在晚膳前,擺在了謝承宸的桌子上——邊境有外敵入侵,已經有兩座城池在猝不及防下,被敵人占據,損失十分慘重,這般大的消息也不可能被瞞下來,在謝承宸被震驚的時候,朝野已經一片嘩然。這是景炎一朝遇到的第一次嚴峻考驗,當然了,這是后世學者們的認為,同時也是景炎朝面對的最大的麻煩,此后他們發(fā)展得一帆風順。但事實上,謝承宸他們誰都沒有預知未來的能力,而就算誰有,知道將來沒有多少困難,當然很好,可這對目前面對的困局,并沒有什么用處。最大的麻煩,當然有著最為復雜的局勢,有著最讓人難以捉摸的運氣使然,就算是歷史上最后的贏家,讓他再來一遍,也不一定能再次取得最后的勝利果實,更何況這些仍然身在局中的人了。兩位藩王的封地,離邊境還有那么一段距離,屬于不怎么窮,也不太富裕,周邊也比較安定的地方,元朔帝當初這么安排,就是為了能夠不給他們一絲能夠擴大自己手中軍權的借口。這個安排,一直以來都很為眾人接受,覺得沒有什么不妥當的地方。但在這個時候,就顯得有些局促了。拿到了最新的戰(zhàn)報,謝承宸還有幾位連夜進宮的重臣一起,研究起了整個戰(zhàn)事。元朔帝當初領兵打的那兩場,把大衍朝北邊的敵人徹底打痛了,這才有了無論元朔帝在朝堂上怎么折騰,外敵始終秋毫無犯的十幾年安定日子。但是現在,坐在皇位上的不是元朔帝,當年的老戰(zhàn)將,如今年紀也大了,謝承宸能不能用得動也是個問題。正當年的一代較為平庸,新的一代還需要時間成長。戎族跟被大衍稱作蠻族的,曾經在東平古城立都的鄔骨族,這一代原本應該因為各種原因,其中少不了元朔帝當年政策的推動,處于各種紛爭并起,各處勢力一團散沙的狀態(tài)。但就像是謝承宸沒想到沁怡郡主入京能帶給他這樣大的困擾一樣,雄才偉略的元朔帝,也沒能料到會有這么一天——原本該是世仇的戎族跟鄔骨族里出了這樣一對奇葩,戎族的女族長,無意之間打劫了鄔骨族的族長的小叔叔,兩人有了奇妙的感情,在迅速且千變萬化的權力斗爭中,原本的失敗者翻身做了主人,成為了侄子死后的新一任族長。兩族在領地的交匯點,興建了一個新的城市作為定居點,和兩位族長的新婚處所。建房子需要錢,兩族內部飛反對聲浪也只會多不會少,這對腦子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的新婚夫婦,決定從大衍處“拿”一點錢跟用來造城的奴隸。然后這兩個腦回路異于常人的瘋子,從不為人知的山間小路,可以說是冒著生命危險繞過隨時可能雪崩,讓他們血本無歸的高山,輸送了一批人到了內地,然后他們成功了,出其不意的拿下了兩座城池,得到了大筆的財富,以及大批可以用來當做奴隸的人口,這簡直是場太過美妙的勝利,他們?yōu)榇孙h飄然的準備起了下一步的作戰(zhàn)戰(zhàn)略。然后這一切就成為了擺在謝承宸面前的戰(zhàn)報,看著被擄掠走的人口,和對當時慘況的描述,謝承宸短暫的沉默了一瞬,緊接著他抬起頭,原本的低沉似乎已經離他非常遙遠了,他的眼神看起來鋒銳而有力,聲音也遠比平日要顯得低沉許多:“那么諸位認為,誰比較適合現在領兵去給他們一個慘痛的教訓?”迎著所有人驚訝的目光,一個謝承宸沒想到的人主動站了出來。“臣愿為陛下分憂。”說話的人是夏亦真。☆、57|3.24首發(fā)謝承宸不知道自己是用怎樣的毅力,堅持到了這場會議的結束,一他強大的記憶力,等到所有人都離開的時候,幾乎已經想不起來之前到底談論了那幾個話題了。雖然他模糊的知道,最后的結果還在他腦海中留下了淡淡的痕跡。但這一切似乎都太過迷糊,像是被一層輕紗籠罩了似的,朦朦朧朧,叫人瞧不清楚。但是謝承宸默默的搖了搖頭,就算有再多的迷茫,最終那個結果,他是不可能忘記的。夏亦真這回要出征了。作為謝承宸欽定的禁軍統(tǒng)領,在元朔帝還在時,就已經重用并讓他掌握軍權,是少壯派里擁有最多領兵經驗的人——這樣的資歷在往日當然不能不說是非常亮眼的,但在真正的戰(zhàn)時,夏亦真的年紀就成為了他的硬傷。跟謝承宸如今面對的局面差不多,他們都擁有著積極進取,獲取更多功績的欲'望,但現實是,大部分人不相信他的決策,一直在觀望等待,時刻準備著為他們收拾爛攤子。這就是現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