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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過頭笑看著身邊的俊美少年。 “這是……” 韓雁聲年紀雖然不大,于書法一道卻是行家,對昌隆帝這位姑父的字體更是非常熟悉。 說實話,他的皇帝姑父是個好皇帝不假,但那一手字卻只能算是中規(guī)中矩,算不得出彩。 而眼前這幾個字……依舊不算頂好。 但不好的原因卻并非字體本身的問題,而是昌隆帝臨摹的水平不高。 究竟是誰的字能讓雄才偉略的大宋皇帝放下身段,花費寶貴的時間去臨摹呢? 見他滿眼疑惑,昌隆帝哈哈大笑道:“這是燕帝的字,他親筆修書向朕求和來了!” “微臣恭賀圣上!”韓雁聲躬身施了一禮。 昌隆帝道:“燕帝雖然昏庸無能,但這一手字著實寫得漂亮,比朕強多了!” 說罷他把手里的筆一扔,坐回龍椅上道:“雁聲坐下吧,朕有好些事情要同你說。” “謝圣上。”韓雁聲依照從前的規(guī)矩,在右首第一把椅子上坐下了。 宮人們也按從前的規(guī)矩,上了熱茶后退出了御書房。 “朕記得皇后說過你九月底便要回京的,怎的一直拖到了冬月?”昌隆帝漫不經(jīng)心地問道。 韓雁聲從小就清楚一個道理——上位者是絕對不能看輕的。 尤其是像昌隆帝這樣親手締造了一個國家的上位者。 縱然不是才高八斗,縱然身上有各種各樣的毛病,但他總有比世上任何一個人都強的地方。 誰要是看輕了他,誰就別想有好日子過,甚至別想繼續(xù)活下去。 所以韓雁聲不敢大意,更不敢撒謊。 他老老實實道:“微臣去了一趟密州。” 昌隆帝依舊保持著笑容:“見到什么有趣的人和事了?” 韓雁聲道:“也無甚有趣的事兒,微臣在江南時聽聞今歲密州遭了蝗災(zāi),便想去那邊瞧一瞧?!?/br> “災(zāi)情如何了?” “太子殿下應(yīng)對得法,災(zāi)情并未造成太大的影響,災(zāi)民也早已安置妥當,如今密州一切如常。” 身為一國之君,密州遭受蝗災(zāi)這樣的事情自是瞞不過昌隆帝。 但他既然問了,韓雁聲只能如實回答。 “你將來是要做大事的,去看一看也好。”昌隆帝簡單說了幾句,并沒有進一步追問。 韓雁聲稍微松了口氣。 他去密州不假,但原因并非蝗災(zāi),和太子殿下也沒有任何干系。 但密州乃是太子殿下的地盤,有些事情一旦圣上深究,自己渾身長嘴也說不清。 昌隆帝話鋒一轉(zhuǎn)道:“燕國今次吃了敗仗,沒有十年的時間絕難恢復元氣,所以才主動向我大宋求和。 燕帝的意思是明年三月便會派使團前來商談議和一事,咱們必須做好充分的準備。 尤其是你們父子,這次要多費些心力。” 韓雁聲疑惑道:“不在其位不謀其政,家父自是義不容辭,可微臣……” 昌隆帝笑道:“這么大的事情,朕如何放心交給你們這些毛頭小子去做? 只是燕帝信中提及此次楚王世子慕容離亭也會隨使團一起前來我大宋,朕自然就想到你了。 燕離亭,宋雁聲,你們二人分別是兩國如今最有名望的少年俊才,此次自是應(yīng)該會上一會?!?/br> 韓雁聲有些吃驚道:“楚王慕容悱這幾年一直纏綿病榻,慕容離亭竟愿意加入使團?” 昌隆帝道:“國事總要放在家事前面。況且朕之前耳聞那楚王慕容悱的身體最近像是有所好轉(zhuǎn),只不知消息是否確鑿。 如今那慕容離亭肯加入使團,想必這消息應(yīng)該不假?!?/br> 韓雁聲愈發(fā)吃驚了。 慕容悱的身體好轉(zhuǎn)了? 那可是威名赫赫的大燕戰(zhàn)神,他的身體一旦徹底恢復康健,燕軍的戰(zhàn)力便能提升好幾個檔次。 這對大宋而言絕非好消息。 昌隆帝笑道:“不必擔憂,我阮大將軍難道就怵了他慕容悱? 燕宋兩軍交戰(zhàn)幾十年各有勝敗,但我軍總歸是勝多負少。 尤其是阮大猷,在燕軍身上他可從未吃過敗仗?!?/br> 韓雁聲點頭道:“阮大將軍早些年在燕軍待過,對燕軍的各種戰(zhàn)法可謂爛熟于胸。 慕容悱再厲害,卻沒有阮大將軍那般豐富的經(jīng)歷和戰(zhàn)斗經(jīng)驗,兩人真的對上他也未必能占到便宜?!?/br> 昌隆帝笑道:“打仗的事情你就甭cao心了,現(xiàn)下趕緊去把你父親給朕找來。 最近他竟是要做甩手掌柜,朝中的事務(wù)一概不理了么?” ☆、第一百五十三章 暗生悔 韓禹和司徒惲都是國公,雖然爵位相同,但兩人在朝中的地位卻是天差地別。 他除了是皇后娘娘的嫡親兄長之外,還擔任尚書左仆射一職,算是如今大宋的首相。 最近他遞了折子告病,不僅不上早朝,連公事也全然不理會。 不僅尚書省一團亂,連昌隆帝都暈暈乎乎,感覺所有的事情都不順手。 可他明知韓禹是在裝病,卻拿他一點辦法也沒有。 當初韓禹本就只想做一名閑散勛貴,壓根兒就沒打算真的入朝為官。 是他用盡各種手段才把韓禹“騙”到身邊做事的。 那時君臣二人就約法三章,韓禹為他盡心辦事,他不得干預韓禹的私事。 這個私事的范圍很廣。 最要緊的就是任何人不得插手韓雁聲的婚事;還有當韓禹想要歇息幾日的時候,任何人不得打擾。 “任何人”甚至包括了昌隆帝本人。 這么霸王的條款,昌隆帝當然不愿意應(yīng)允,但當時朝中情勢所迫,最終他還是讓步了。 十年來,韓禹一直踐行著最初的承諾,一心一意在尚書省做事,最終成為了大宋的首相。 除了發(fā)妻病逝那一回,他從來沒有因為私事請過半天假。 所以即便這幾日昌隆帝都快抓狂了,也一直忍著沒有派人去傾音閣打擾韓禹。 韓雁聲回京,他覺得自己總算是尋到辦法了。 世間總是一物降一物,要說這世上還有一個能“降”得住韓禹的人,在昌隆帝看來非他兒子莫屬。 可惜這只是他一廂情愿的想法。 韓雁聲的確是有不少的招數(shù)對付自家老爹,但也得看他愿不愿意。 他為難地看著昌隆帝:“圣上,家父的脾氣您比誰都清楚,他想做的事情九頭牛都拉不回來,微臣實在是……” 昌隆帝被氣笑了。 這父子兩個! 老子是頭倔驢,兒子是條泥鰍,一個脾氣死倔,一個滑不留手。 他就不信了,自己堂堂一國之君,還拿不住他們! “朕哪日得空,一定要去你們家那個傾音閣觀摩一番,瞅瞅里面究竟有什么稀世寶物,竟讓堂堂的英國公癡迷到這種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