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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你娘一樣是個急性子! 老夫年輕時的那些事情,想來你們倆也沒怎么聽說過,今日索性就和你們說一說。 我十五歲從軍,前后為大燕效命了十幾年。 不是我喜歡胡亂吹噓,憑我立下的那些軍功,封侯都綽綽有余。 可惜燕國不是大宋,寒門子弟想要出頭比登天還難。 時間久了,不僅手下的弟兄們滿腹怨言,與燕國貴族子弟之間的矛盾也愈發(fā)尖銳。 他們非但搶占我們的軍功,還利用家族關(guān)系斷我們的糧草和軍械。 更過分的是他們?yōu)榱诉_排擠我們的目的,竟與契丹人勾結(jié),好幾次想要至我們于死地。 既如此,咱們又何必繼續(xù)為燕國賣命? 所以老夫當年心一橫,就和弟兄們帶著家眷一起落了草。 當時燕軍中如這般境況的人絕不止老夫一個。 有幾個同我也是過命的交情,只是升職之后分開了,所以落草后也不在一處。 岷州一帶地形復雜,恰是落草為寇的好去處。 當初若非你們外祖母有了身孕不宜遠行,老夫都打算帶著一家老小到這邊來?!?/br> 說著他還十分配合地露出了遺憾的神色。 趙重熙聽得入神,鳳凰兒卻是忍不住笑了起來。 阮大將軍不解:“小妞妞何故發(fā)笑?” 鳳凰兒笑道:“外祖父又在騙我們!” 阮大將軍捋了捋胡須:“老夫句句屬實,小妞妞可不要亂講噢!” 鳳凰兒翹著小嘴道:“外祖母明明說過,您是因為發(fā)現(xiàn)了小金礦,所以才選擇在那附近落草的,才不是因為我娘!” 阮大將軍有些尷尬地咳嗽了幾聲:“那個……你還要不要接著聽當年的事兒了?打斷別人思路的壞丫頭!” 鳳凰兒雙手合十道:“我錯了,我錯了,外祖父接著說。” 阮大將軍這才笑道:“因為各種原因,老夫沒能來這一帶,可我的幾位好兄弟中,有兩個就在這附近落草。 雖然三十多年沒有來往,當年的義氣還在。 我打算這幾日就親自去拜訪他們?!?/br> “不妥!”趙重熙和鳳凰兒異口同聲道。 開什么玩笑,外祖父如今是宋軍統(tǒng)帥,包括兩位舅舅和涂舅舅在內(nèi),軍中根本無人可以取代他的位置。 三十多年沒有來往,誰知道那兩位寨主如今是什么境遇,又有什么想法。 萬一他們不懷好意,外祖父豈不危險?! 阮大將軍瞪著眼睛道:“少在這里唧唧歪歪,老子又不傻,自然會做好充分的準備。 落草之人又不是圣人,好處備足了,什么事不能商量? 大宋一統(tǒng)中原百廢待興,自然要把這些隱患通通消除。 還有,慕容離亭那邊還有幾十萬人馬,他們可不是什么任人宰割的小綿羊。 老夫隨不怕他們,也有把握能打贏這一仗,但我絕不能讓我宋軍將士犧牲太大。 我那兩位老友落草三十余年,雖不及燕軍勢大,但老話說強龍不壓地頭蛇。 慕容離亭等人畢竟是后來者,趁其立足未穩(wěn),咱們聯(lián)合起來便能打他們個措手不及!” 趙重熙和鳳凰兒無話可說。 說實話,因為對慕容離亭足夠了解,所以他們對說服他歸降非常有把握,因此從未想過要和他兵戎相見。 但仔細想來,這樣的想法的確是有些托大了。 萬一事情不如他們想的那樣順利呢? 慕容離亭雖有能力,但他畢竟還很年輕,在燕軍中的聲望甚至及不上那些將軍們。 世間最難猜測的便是人心,萬一燕軍中發(fā)生嘩變,慕容離亭未必彈壓得住。 所以外祖父的安排絕不是多余。 阮大將軍把自己的計劃對二人詳細說了一遍,又喚來一名隨從,讓他去把雁聲世子請來。 大約一刻鐘后,韓雁聲到了。 簡單行過禮后,他在趙重熙下首落座。 韓雁聲抵達秦州的第二日,便已經(jīng)派人去岷州給慕容離亭送信,說打算親自去拜訪他。 只是直到今日,岷州那邊依舊沒有回信。 聽他說了事情經(jīng)過,趙重熙和鳳凰兒并不覺得失望,反而有些慶幸。 他們一行人進入燕國地界后便分成了三路。 雖然彼此之間并未斷了聯(lián)系,但通信總不如尋常時候頻繁。 袁謨從昭惠太子那里帶回解藥一事,韓雁聲暫時還不知曉。 如果他和慕容離亭已經(jīng)會面,自然拿不出解藥。 以如今這樣的情勢,那解藥說不定會成為談判成功與否的關(guān)鍵。 ☆、第一百六十八章 醉一場(上) 趙重熙和鳳凰兒抵達秦州第三日,慕容離亭那邊終于有了回信。 韓雁聲是早已經(jīng)做好出發(fā)準備的,第二日一早便同帝后辭行。 經(jīng)過一番艱難跋涉,他終于抵達了岷州。 遠遠望見在岷州東城門外親自等候他的慕容離亭,韓雁聲輕踢馬腹,快速趕了過來。 “離亭兄——”他幾乎是從馬背上滾了下來。 岷州一帶山勢陡峭,乘坐馬車極不方便,因此這幾日韓雁聲除了吃飯睡覺,幾乎沒有離開過馬背。 他雖然武功不錯,但始終只是一名文官。 活到如今這個歲數(shù),這么長時間騎在馬背上還真是頭一回。 騎在馬上時還不覺得,下馬之后兩只腳一接觸地面,腿一軟竟險些摔倒。 慕容離亭大笑著攙住他的胳膊:“雁聲兄不遠萬里來探望小弟,著實是辛苦了!” 韓雁聲緩了口氣,也笑道:“有本事你就再住得偏遠些,看誰還會有耐心來看你?!” 慕容離亭是真的高興。 自從那一次在南疆同趙重熙分別后,他再也沒有和好朋友一起暢談過。 所以即便知曉韓雁聲此行的目的并不單純,他依舊覺得暢快之極。 幾個月來籠罩在心頭的陰霾一掃而空,對韓雁聲笑道:“小弟已經(jīng)命人備好了酒席,咱們兄弟二人今日不醉不歸!” 韓雁聲將馬鞭扔給了跟在身后的小廝青禾,同慕容離亭一起上了他讓人備好的軟轎。 岷州城本就不大,一行人很快就回到了慕容離亭的居所。 沐浴更衣后,韓雁聲隨著阿賓來到了花廳。 酒席早已備好,雖不奢華卻也頗為豐盛。 韓雁聲是知曉慕容離亭難處的。 在如今的情勢下能張羅出這樣一桌菜肴,真是花了心思的。 慕容離亭把他拉到桌旁坐下,笑道:“當初小弟出使宋國,與雁聲兄不過是神交,卻得到了你那般盡心對待。 那時我就想,若有一日雁聲兄能親臨,小弟定當加倍回報于你。 然而世事難料,雁聲兄如我之愿來了,我卻淪落至廝…… 條件所限,只能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