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剔的態(tài)度,沒有放過任何一根絲線,將“桃源”仔仔細細地看了一遍,接著又問:“還有別的嗎?” 周念按住顫抖的手腕,把第二幅交上去:“前兩天剛繡完的。” “主題是什么?”年映春像考官一樣發(fā)問。 “風(fēng)。” 年映春看她一眼,又低頭審視手中的繡品。 構(gòu)圖的主體是一只男人的手掌,骨節(jié)分明,筋脈突起,五指微微張開。這原本是完全靜止的畫面,但是透過手掌的縫隙,層巒疊翠的山峰邊緣卻有些許的模糊,就像有一陣山風(fēng)拂過,吹亂了遠處的樹葉。 繡品不是電影,沒有下一幀供人觀看,但年映春看著它,卻能想像得到,站在畫面背后的人,一定正迎著風(fēng)遠眺群山。 “很新穎?!蹦暧炒狐c了點頭,又指著繡品朝周念說,“但你這里,如果換更淡的顏色改成虛針,會比現(xiàn)在的效果好?!?/br> 周念緊張得吞咽一下:“嗯?!?/br> 年映春又指向另一幅:“這幅也是,幾種顏色之間的漸變還是不夠自然,不應(yīng)該劈成十六絲?!?/br> “是?!敝苣羁煲粫f話了。 年映春說:“不要這么害怕,記得我跟你說過的話嗎?勇于突破,你看你做到了。我在網(wǎng)上一看見你的采訪視頻,就想必須要來親眼看看。你沒有讓我失望。” 周念定了定神:“謝謝年老師?!?/br> 年映春拍拍她的肩,看向楊新筠:“這孩子有前途?!?/br> 周念幸福得快要暈過去了,能被年映春肯定,這是多少繡師求而不得的愿望??沙龊跻饬?,外婆的臉色卻比剛才沉重了幾分。 她收起笑容,茫然地望著外婆。 許久之后,楊新筠才開口問:“年老師想收你為徒,你愿不愿意?” 周念胸口猛的一震,懷疑自己興奮過頭聽錯了。 見她傻在當(dāng)場,年映春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別害怕,還是以你的想法為主。畢竟你從小在蘇城長大,家里人又這么疼你,如果你不愿意,我也不強求?!?/br> 周念做夢都沒想過有朝一日她能跟年映春學(xué)蘇繡,被從天而降的餡餅徹底砸得暈頭轉(zhuǎn)向。 她喃喃開口:“可是,年老師不住蘇城呀?!?/br> 年映春笑了起來:“是啊,所以才問你呢。周念,你愿意來燕都嗎?” 作者有話要說:念念內(nèi)心:啊啊啊啊啊啊啊?。。。ㄍ翐苁蠹饨?/br> 被遺忘的遲哥:晚上的風(fēng)好冷,我還要等到什么時候? - 其實現(xiàn)實里蘇繡還是本地發(fā)展比較好,但是寫文嘛,一切劇情都是為了讓他們在一起,畢竟總不能一直異地戀是吧?所以大家不要太較真,本故事純屬虛構(gòu),純屬虛構(gòu)。 第29章 年映春沒有要求周念當(dāng)場給答復(fù)。 吃過晚飯,周念先和家人送年映春回酒店,再跟去了外婆家。一回去,外婆就把她叫到了臥室。 關(guān)上房門,外婆從五斗柜里翻翻找找,摸出一個抽繩束口的絲絨布袋,然后招招手,叫周念坐到她身邊。 周念認得那個布袋,深藍色的絨布上繡著一朵潔白小巧的鈴蘭,是她母親結(jié)婚前送給父親的,至于里面裝的是什么,她倒從來沒能見過。 楊新筠輕撫過那朵鈴蘭,許久之后才拉開抽繩,袋口朝下,一枚彈殼無聲地落到她的掌心。 “看看,你爸爸當(dāng)初送給你mama的?!彼褟棜ず筒即黄疬f到周念手里。 彈殼堅硬,布袋柔軟,周念將它們一起握在手里,心中涌上難以言說的情緒。 楊新筠替她把散落的碎發(fā)捋到耳后。老人臉上皮膚已經(jīng)失去彈性,唯獨一雙巧手,多年來保養(yǎng)得極好。 她用力地擦過周念的臉頰,沉沉開口:“我們家和燕都有緣。你mama還是個姑娘的時候,第一次出遠門旅行,就想去燕都爬長城,還是我送她去的車站?!?/br> 周念握住外婆放在膝蓋的另一只手。 “誰知道就那么巧,正好遇上你爸爸休假,一見面就記住了,就這么記了一輩子?!睏钚麦扪壑泻瑴I,嘴角卻是在笑,“后來他從燕都調(diào)來蘇城,吃不管喝不慣,你mama還說要么再申請調(diào)回去,他卻說算了,今后就把蘇城當(dāng)家?!?/br> 楊新筠嘆了口氣:“要是那時候走了,就不會有后面那些事了?!?/br> 周念抽抽鼻子,抓過一旁的紙巾替外婆擦眼淚。 “都怪我,是我舍不得讓你mama離開,你爸爸懂事孝順,他自己父母走得早,就想什么都聽我的。所以他們走了,我就想啊,剩下一個你,不管怎么樣都要照顧好。” 周念哽咽著說:“外婆,你對我很好啦。” 楊新筠搖頭:“沒讓你開心,怎么能說是好?” 這么多年周念的成長她都看在眼里,一個聽話又乖巧的外孫女,卻獨獨少了同齡女孩兒該有的活力。她大道理懂得不多,但也知道這和家里的態(tài)度脫不了關(guān)系。 越重視,反而越不知道該怎么對待。 “本來淮晏我看著喜歡,想著如果你不想待在家里,那就去燕都也好??墒悄悴幌矚g他,外婆也不強求,但是今天你說句實話,是不是有喜歡的男孩子了?” 外婆煽情煽到一半,突然殺出這么個問題,周念頓時呼吸一滯,臉也不知不覺地紅了起來。 “我眼睛是不好,但還沒瞎?!睏钚麦扌πΦ嘏呐乃哪樀埃澳莻€男孩子,也是燕都人?” 周念默認了。 楊新筠又問:“是你采訪里說的領(lǐng)隊?” 周念握緊手中的彈殼,大氣都不敢出。 她一直以來不敢跟家里坦白,其實也是怕外婆不同意。畢竟有了她母親的前車之鑒,她不敢保證他們能接受遲則安的工作性質(zhì)。 楊新筠責(zé)備地看她一眼:“記得你外公以前是做什么的嗎?” 周念從來沒有見過外公,但她聽家里人提過:“船員?!?/br> “是啊,浪一打過來,船翻了人也沒了?!蓖馄趴聪虼巴?,夜深了,外面什么也看不見,但她的視線卻像透過無邊的黑暗,看到了幾十年前的那場意外。 她張開嘴唇,輕輕吐出一句話:“我們家的女人,每一代都會有一個,注定喜歡上這樣的男人。是好是壞,也只能認了。” · 出租車在路邊停下,周念推開車門,拎著臨走前大姨給的一袋大閘蟹往小區(qū)走。 作為上一代里選擇了普通男人當(dāng)丈夫的人,大姨的想法又和外婆不同,她送周念上車前說:“別聽外婆說什么認了。你要是真喜歡他,就勸勸他換個安全點的工作,不要再過你mama那種提心吊膽的日子了,知不知道?” 周念模棱兩可地答應(yīng)下來,心里想的卻是她拿什么勸呀,八字都還沒一撇呢。 她心不在焉地走到樓下,聽見旁邊有人咳嗽也沒在意,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