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觀否？”封雪走上前來笑問道。

    顧繡嗤笑一聲，“我竟不知魔城堂堂十三令主，何時成了康道友的走狗？”

    封雪并沒有因為顧繡這句毫不客氣的話而顯露出任何不悅的情緒，她只淡淡一笑道:“曾經(jīng)在修仙界叱咤風(fēng)云的云繡真君，沒想到有朝一日，我們竟然是在這種情形下再次相逢，所謂緣分不過如此?！?/br>
    在封雪說出“云繡真君”四個字的時候，顧繡瞇了瞇眼，只是轉(zhuǎn)瞬便恢復(fù)了之前的淡定，她看了一眼含笑看著自己，一副輕松悠閑模樣的封雪，又看了看站在封雪旁邊，一臉深沉復(fù)雜之色的柳靖，淡聲道:“不曾想，修仙界大名鼎鼎之天恒宗的牧柳真君竟然記性不好，本君記得早在冥神界之時，我們就見過面，后來又連續(xù)見了幾次面，次次見面，牧柳真君都變了一張臉，所以即便本君心中有所懷疑，當(dāng)年的鬼修，后來的不人不鬼，皆是牧柳真君你，卻也不敢相認(rèn)?！?/br>
    的確，顧繡早對封雪的身份有所懷疑，到最后幾乎確定了封雪便是修仙界天恒宗的柳沐兒，只不過她尚在修仙界天恒宗的時候雖然與柳沐兒有怨，只不過那怨在她離開天恒宗，經(jīng)過漫長歲月的沉淀消融，隨著她境界的提升，早已不被她放在心上了。

    更何況她后來經(jīng)過那一次奇異的飛升，越界來到了尊神界，就更不將過往種種放在心上了。

    所以當(dāng)初在冥神界，后來在尊神界，她即使已經(jīng)可以基本確定柳沐兒的身份，可是只要她沒有惹到自己，她也無意因為修仙界那些她已然不在意恩怨和她過多糾纏。

    可是現(xiàn)在看來，即便她是這般想的，柳沐兒卻并不是這般想，她能看的出來，柳沐兒現(xiàn)在找自己的麻煩，并不僅僅是因為自己手中那支很可能隱藏了契約的琉璃釵，這一點從當(dāng)初柳沐兒還是班霓雪的時候，以班霓雪的身份破壞自己和徐若光的成親大禮這件事中就可以看出。

    讓顧繡覺得驚訝的是，她之前罵封雪是康錦的走狗時，她沒有生氣，卻因為她這一番話面色突變，眼中戾氣陡升。

    “當(dāng)初……”

    封雪似乎極力想要維持面上的平靜，可是心中的戾氣讓她幾乎是咬牙切齒地說道:“顧云繡你在我天恒宗附近歷劫飛升，而后越過仙人界，直接飛升入最高的世界尊神界，你心中定然得意非常吧？認(rèn)為自己天賦異稟、得天獨厚吧？”

    封雪說完，便一瞬不瞬的盯著顧繡，似乎對她的回答極為重視。

    顧繡面上仍然和之前一般淡然平靜，但是心中卻已然是驚濤駭浪，她知道她在天恒宗附近飛升這一事實，在飛升天劫出現(xiàn)之后，是瞞不過天恒宗的，他們定然是要探查的，可是她本以為這柳沐兒在她飛升之前應(yīng)該已經(jīng)不在修仙界了，畢竟她從修仙界到尊神界再到如今的修為，只用了百余年，乃是因為她有越界飛升這一奇遇。

    那么數(shù)十年前，她在與尊神界相同等階的世界冥神界遇到了柳沐兒，正常情況下，仙人界的修士身隕是到不了冥神界的，仙人界也有個仙冥界，一般情況下，仙人界、仙冥界的鬼修想要到達(dá)更高等階的世界，也得經(jīng)過飛升這一關(guān)。

    所以顧繡先前才認(rèn)定柳沐兒比她更早進階仙人界，因為她以為柳沐兒是按照正常步驟進入冥神界的，而就算天賦再如何異稟，幾十年的時間從修仙界到仙人界，在仙人界身隕進入仙冥界，再由仙冥界修煉飛升，直至冥神界，這些步驟一一走過來，幾十年的時間是絕對不可能做到的。

    ☆、第五百九十七章:當(dāng)年之事

    可是現(xiàn)在聽柳沐兒這話，柳沐兒是在顧繡之后飛升的，否則她又如何知曉自己就在天恒宗附近歷劫飛升，這么說來柳沐兒的進階過程也是不走尋常路的。

    想到這里，顧繡腦中靈光一現(xiàn)，她忽然記起當(dāng)初她在天恒宗附近飛升時，天恒宗內(nèi)似乎也有動靜，那動靜并不下于自己經(jīng)歷的天劫動靜，莫非當(dāng)初天恒宗內(nèi)有修士和自己同時經(jīng)歷飛升天劫。

    當(dāng)時顧繡對天恒宗內(nèi)的情形并不太了解，后來又經(jīng)歷過越界飛升，在尊神界又是重新投胎為人，這一系列的異常打的她措手不及，倒是也曾回想過當(dāng)初飛升的經(jīng)過，但是只專注在自己身上，卻是忽略了與她的飛升天劫幾乎同時發(fā)生的天恒宗內(nèi)部的動靜。

    現(xiàn)在想來……顧繡看著柳沐兒面上那想忍卻忍不住的憤恨之色，莫非當(dāng)初天恒宗內(nèi)出現(xiàn)的那股與她的飛升天劫幾乎不相上下的動靜就是她引起的，也就是說這柳沐兒很有可能是和她一同歷劫飛升的。

    自己越界飛升到了尊神界，而柳沐兒卻是去了冥神界？

    這中間似乎有些不對，若是如此，柳沐兒就算在修仙界與自己曾有諸多矛盾，可是現(xiàn)在二人已然脫離了原先的世界，那些在天恒宗內(nèi)的矛盾顧繡覺得已然算不得什么了，而那時處處占據(jù)上風(fēng)的柳沐兒又有何可憤恨的。

    莫非是她以己度人了，覺得自己不在意修仙界的那些恩怨，別人也不在意，只是事實卻并不是如此？

    顧繡心里正想著，就聽柳沐兒又道:“天道有輪回，當(dāng)初你占了多少好處，今日必須一一歸還！”

    顧繡蹙眉，雖然對柳沐兒這話尚不太明白，可是心中已然隱隱有了推測，只不過因為她知道的太少，那推測也只是一個模模糊糊的感覺。

    “你要我八姐歸還你什么？”就在這時，也在往這邊走來的顧勝已經(jīng)不動聲色的走到了顧繡身旁，他忽然開口問道。

    他這一出聲，不僅顧繡和柳沐兒有些吃驚，就連一直和他一起的顧悅也是一臉的驚訝，顧悅看了看顧勝和顧繡，又往柳沐兒那邊看了看，面帶猶疑之色，腳步卻是停了下來，沒有再跟著顧勝往顧繡這邊來。

    柳沐兒驚訝之后，對于散神期的顧勝并不在意，她看向顧繡，也不知是在回答顧勝的問題，還是在自言自語，“我要她還的僅僅一樣，便是她作為尊神界修士的身份?！?/br>
    顧勝蹙眉，顧悅和懷婼一臉的迷茫，這話是什么意思？

    而顧繡因為她的這句話，心中那個模模糊糊的猜測卻又更加具體了些許。

    柳沐兒說完后，看著顧繡，似乎在等著她發(fā)問，只不過顧繡并沒有問出她想聽的，顧繡只問道:“你想要我如何歸還？”

    顧繡沒有按照她的思路發(fā)問，這讓柳沐兒有種一口氣憋在胸口的憋悶之感，這時候，她的情緒早已被憤恨占滿，根本無法再佯裝成之前的平靜淡然狀態(tài)。

    柳靖稍稍上前一步，拍拍柳沐兒的肩膀，“沐兒，讓爹來說！”

    “你別多嘴，此事我一定要當(dāng)面了結(jié)，否則心中的這口氣會一直跟著我的，直至將我噎死！”

    卻沒想到，柳靖的話剛剛一落音，柳沐兒就咬牙切齒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