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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一會往他碗里夾豉汁排骨:“阿杰吃這個,趁熱!”一會又往他杯子里續(xù)普洱茶,“小妹慢慢喝,小心燙?!狈路鹚莻€只會吃吃喝喝的蠢蛋一樣。依照蔣亦杰的脾氣,理應掀了桌子表達不滿,可他只是象征性瞪了瞪眼,就乖乖坐在位置上安靜地吃點心、喝茶了。見到兩個自己信任的人能夠彼此照應、共謀大事,這樣的結果比他預想中好太多了,除了欣慰,就只剩下慶幸,哪還有功夫擺臭臉呢。不知不覺,面前的碗里被填滿各色吃食,高高堆著像座小山。這一座山解決掉了,下一座山又高聳起來,好在蔣小妹胃口極佳,來者不拒。眼看著肚皮很不雅觀地一點點鼓起來,還是大哥的一通電話解救了他。電話鈴聲響得急促,蔣庭輝接起之后不住“嗯嗯”點頭,三言兩語匆匆掛斷,即刻向楊笑基告辭道:“楊生,不好意思,我有些事要去處理,今天先聊到這,下次我來做東,咱們再詳談?!?/br>從酒樓出來,蔣亦杰推了推大哥:“你先走吧,這里叫車很方便,我自己回家?!?/br>蔣庭輝直接把人架到車門邊:“說什么呢,快上車,我載你!”明明是意料之中的回答,再平常不過,卻足以讓蔣亦杰心花怒放了。他沒喝酒,腦子清醒得很,知道那是“我載你”,不是“我愛你”,可是心情太好,看什么都順眼,聽什么都順耳,一邊往車上爬還一邊不自覺嘴角含笑。管它是什么,反正都有個“我”,有個“你”,足夠了!-回到家,王大關還沒睡醒。自從在楊笑基的場子里做事之后,他常常深更半夜才回家,已經(jīng)過得黑白顛倒了。蔣亦杰傻呆呆在沙發(fā)上坐了一會,忽然想起什么,單腿跳到臥室床頭,從柜子里拿出一個方方正正的鐵皮盒子,小心掀開盒蓋,里頭躺著一支曾經(jīng)點燃過的香煙。那是幾個月前在三角街附近巷子里,大哥親自叼在唇間點燃,又塞到他嘴巴里的。如果這輩子依舊只能偷偷喜歡大哥,那么這支煙,起碼可以算是兩人第一次間接接吻的證明吧。照此算來,在情情愛愛上自己也并不是什么都沒撈到。以往和王大關一起看DVD的時候,面對這種自作多情的暗戀者,他總會鄙夷地罵上一句“賤格”,可落到自己頭上,卻又“賤”得心甘情愿,“賤”得死心塌地。蔣亦杰把那支煙拿起來聞了聞,一股澀澀的焦香味鉆進鼻孔,隨即大哥那張棱角分明的臉也浮現(xiàn)在了眼前,“小妹,小妹,”大哥喚得柔情蜜意,蔣亦杰用力晃晃腦袋,大哥卻不依不饒,“小妹,小妹……”“小妹哥,”王大關睡眼惺忪地出現(xiàn)在臥室門口,頭發(fā)被壓得一邊倒,眼角掛著幾顆黏糊糊的眼屎,真是大煞風景,“快快快,快給我支煙,急著去拉屎呢,我那沒存貨了!”一眼看到蔣亦杰手里捏著的半支煙,他幾步到了跟前劈手奪下:“看看你,總是這么浪費,煙屁股也是可以抽的嘛,何況這大半根呢?!笔Y亦杰尚來不及出手阻止,他已經(jīng)利索地叼在嘴上,一陣風沖向了洗手間。“誒!誒誒!”蔣亦杰緊跟著跳下床,卻遲了半步,連王大關的衣角都沒抓到,眼睜睜看著自己美好的“初吻證明”被王大關隨隨便便叼在了嘴上。更讓人火大的是,那家伙連牙都沒刷!這簡直是赤|裸裸的褻瀆!王大關剛剛脫了褲子坐在馬桶上,蔣亦杰就“嘭”地破門而入,把王大關的頭頸夾在腋下大力拖了起來:“死馬騮!拉屎?怎么不去吃|屎!”王大關像只待宰的小雞仔一般,被人揪著頭拎到了客廳,兩條手臂徒勞地揮舞在半空,依依呀呀亂叫,褲子墜到了腳面上,整個屁股光溜溜、涼颼颼地暴露在空氣里。他完全不知道自己錯在哪,只管哭爹喊娘地討?zhàn)埖溃骸靶∶酶?!我錯了!錯了!以后我我我再也不拉屎了!”在這棟舊式唐樓的隔壁,墨鏡男王大衛(wèi)正趴在窗口俯瞰整座充滿了“浮華欲念”的帆頭角。當然,這棟唐樓只有四層,所謂的“俯瞰”,也只限精神層面而已。忽然,他看到相距不遠的對面窗口里,光著屁股的王大關和一瘸一拐的蔣亦杰正扭打在一起,兩人先是在陳設古舊的客廳里轉著圈,又一起摔倒在地上……情景如此生動,如此富有感染力,靈感如石油般從王大衛(wèi)的腦海里噴薄而出,他亢奮地轉身飛奔到書桌前,抽出厚厚一疊稿紙,捏著鋼筆噗嗤噗嗤飲飽墨水,鄭重寫下了新劇本的標題——。-席間那通電話是聞琛打來的,說是黑口仔和金毛飛兩人一語不合鬧到動了手。兄弟幾個都年輕,偶爾磕磕碰碰沒什么大不了,可今天因為蔣亦杰突發(fā)奇想作弄了金毛飛一記,把他惹出了火,蔣庭輝生怕金毛飛這野小子瘋起來別人制不住,于是匆匆往回趕。事情的起因僅僅是一句不恰當?shù)脑挕?/br>昨天大家各有任務,Sos這里,就交給了黑口仔一個人照看。按規(guī)矩,每天夜里的流水都要點算清楚,計入賬目,第二天再存進銀行戶頭里??墒墙裉煜挛绾诳谧写掖颐γε苓^來說,他早上帶出去的那筆錢丟了。據(jù)他自己講,他從三角街離開的時候銀行還沒開門,就打算先回家睡會,中途還順路去了趟菜場。結果一覺起來,發(fā)現(xiàn)裝錢的牛皮紙袋找不到了。聽了這些話,不等聞琛說什么,金毛飛就吃了槍藥一樣逐條質(zhì)疑起來:“平時琛哥都是差不多時間去存錢的,怎么銀行就有開門?明知道身上帶著錢,干嘛無緣無故非跑去菜場轉一圈?再說那么大一包,又不是十塊八塊,就算掉在地上,也有聲音的,會聽不見?說什么丟了,哼?!?/br>黑口仔平??偸俏ㄎㄖZ諾,逆來順受的模樣,誰想到忽然轉了性,漲紅著臉孔高聲反問道:“這算什么意思?擺明就是講我私吞嘍?”他不說話還好,一反駁更顯得色厲內(nèi)荏,怎么看都有點刻意剖白的意思。“對!就是講你怎么樣?要怪就怪你做事不清不楚惹人懷疑!”金毛飛正不痛快,蔣小妹仗著有他大哥撐腰,惹自己也就罷了,連平時做慣了縮頭烏龜?shù)暮诳谧卸几液妥约簩χ?,他按耐不住,一伸手指向了對方的鼻尖?/br>黑口仔不知是怕還是氣,渾身都止不住抖了起來,揮舞著完全沒什么殺傷力的拳頭沖著金毛飛面門就揮了上去。金毛飛早就恨不得抓個人出來揍一頓,逮著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