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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速,不論親身經(jīng)歷過多少次死亡,再次面對生死一瞬的時候,他依舊喉嚨發(fā)干,寒毛直豎。他在心里迅速盤算著,如果此刻龍準命令自己下車去接應(yīng)阿力的話,到底該不該答應(yīng)?現(xiàn)在不是和龍準決裂的最佳時機,可是為了一個毫不相干的人去搏命,顯然更不值得……正在他暗自舉棋不定的時候,龍準開口了:“別理他!快走!”那一刻蔣亦杰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大塊頭阿力在和新堂口里,無異于龍準的左膀右臂,這些年追隨著龍準出生入死,立下無數(shù)汗馬功勞,可是“別理他”三個字從龍準嘴里說出來,竟輕巧得好像丟棄一件垃圾、一張廢紙那么簡單。或許這就是龍準的可怕之處吧,他理智,冷酷,決絕,永遠以自己的利益為上,關(guān)鍵時刻,為了多一分安全逃脫的機會,甚至不惜眼睜睜看著最忠心的手下去送死??煞催^來想想,這不正是他在帆頭角屹立不倒許多年的成功哲學(xué)嗎?蔣亦杰一咬牙猛踩油門,車子竄出半米,方向盤極力打死,幾乎是傾斜著半邊車體,一百八十度轉(zhuǎn)向駛?cè)ァΨ接休v車剛剛趕得及跑來攔截,蔣亦杰完全沒有減速的意思,筆直撞上了那輛車的側(cè)前方,將對方車子頂?shù)迷剞D(zhuǎn)了幾圈,一頭扎進了路邊的灌木叢里。不管他們這輛車啟動,轉(zhuǎn)向,加速,阿力都絲毫沒有停下狂奔的腳步,有幾次他差點摸到了車尾燈,可轉(zhuǎn)眼又被拋得更遠。從后視鏡中可以清晰看到阿力渾身蒸騰起的滾滾熱氣,他雙眼通紅,臉被雨水沖刷成了青紫色,鼻孔闊張著,瘋牛一樣。力量快用盡了,他緊咬牙關(guān)機械邁動著雙腿,沒有發(fā)出半句呼救和叫喊,只是目光中漸漸彌漫起了絕望之色。前方的車子上坐著他追隨了十年的大哥,也坐著他共事多年的兄弟,還坐著一個對他充滿了威脅的眼中釘,不過現(xiàn)在什么都不重要了,只要停下腳步,等待他的就只有死亡——雖然照這樣奔跑下去,也終究沒有生存的希望。一發(fā)子彈轟爛了他的小臂,露出白花花的骨頭,他仿佛感覺不到疼痛,甩著半條干癟的衣袖向前跑著,又一發(fā)子彈擊穿了他的肩膀,人歪向一側(cè),依舊在跑著,第三發(fā)子彈打斷了他的膝蓋,韌帶與關(guān)節(jié)一起碎裂,他竟然還在跑著,或者說,是在遲鈍地跳躍著……最后無數(shù)子彈把他射成了一個可笑的血淋淋的篩子,巨大的身軀終于轟然倒地,手臂仍然頑強地伸向前方,直至僵硬。蔣亦杰通過后視鏡目睹了這場漫長的死亡,只覺得寒意透骨。當阿力在火場中眼都不眨將同伴拋棄的時候,一定沒有想到,有一天同樣的命運也會降臨到自己身上,并且來得更加痛苦,也更加凄涼。世人都以為江湖締造了無數(shù)英雄的傳奇,卻不知道那只是置身江湖之外的閑人為“江湖”二字渲染出的浪漫假象。真正的江湖沒有英雄,只有一個又一個失敗者,他們的區(qū)別只在于:有人死了,有人還活著。那些風(fēng)光無限的大哥長輩們,只是更善于偽裝而已,無論經(jīng)歷了多少苦痛付出了多少代價,把傷痕累累的一面隱藏起來,微笑著站在頂峰,用完好的一面去迎接歡呼與喝彩,也就成了所謂的“英雄”。-蔣亦杰駕著車在雨中疾馳,很快有兩輛轎車追了上來,一路死咬不放。子彈嗖嗖呼嘯而過,將幾扇車窗嘩啦啦震得粉碎。一名保鏢護住龍準,另一名保鏢手臂探出車窗舉槍還擊,他精準地射爆了對方一只輪胎,卻又對方的子彈射穿額頭,血和腦漿紅紅白白涂了一車廂。龍準緊緊握著座位上方的扶手,身體盡量壓低,見到已經(jīng)與激戰(zhàn)人群拉開一點距離,他從口袋里掏出一支舊式手機,手動著撥打出了一個號碼,與此同時,背后便淬不及防傳來一聲巨響,“轟!”貨車所在位置傳出震耳欲聾的爆炸聲,蘑菇狀的金黃色烈焰騰空而起,轉(zhuǎn)眼又被雨水澆注成了滾滾焦黑濃煙。強烈的氣流四處沖擊,身后兩輛車相繼失去了控制,蔣亦杰使出渾身力量穩(wěn)住車子,抓緊這有限的時間試圖將追兵甩開。龍準雖然沒辦法確認劫貨的是哪路人馬,但他早在策劃交易之初,就已經(jīng)準備好了對最壞狀況的應(yīng)對措施。貨車上安裝有爆炸力驚人的炸藥,用手機作為啟動裝置,萬一行動出現(xiàn)差池,為了不使這批貨物落入別人手里,變成威脅自己的罪證,他會立刻引爆炸彈毀尸滅跡——哪怕是以自己堂口的兄弟做陪葬。顛九的人似乎已經(jīng)認定了龍準就這輛車上,冒著雨緊追不舍。任憑蔣亦杰使勁本領(lǐng),也沒辦法將對方徹底甩掉。如果現(xiàn)在被追上了,對方一定不會輕易放過龍準。貨被炸沒了,人都死光了,鬧到社團長輩那里,也沒人能幫顛九主持公道。既然錯也錯了,不如索性一錯到底,干脆殺掉龍準,把整件事搞成一樁無頭公案,就算長輩們想要執(zhí)行家法,也來得名不正言不順了。可龍準不能在這個時候死掉!龍準一死,佛頭、顛九兄弟就會在帆頭角一家獨大,稱王稱霸,大哥依舊被死死壓在底下,拿什么出頭?蔣亦杰手里握有龍準的絕密罪證,想要扳倒他只是舉手之勞,可是再要對付和英佛頭,就沒那么容易了。對,一定要留下龍準,讓他再和顛九、佛頭斗上一斗,斗得兩敗俱傷,大哥也好坐收漁利,趁機壯大!想到這,蔣亦杰忽然轉(zhuǎn)向,三繞兩繞拐上旁邊一條彎彎曲曲的盤山小路。路邊是陡峭的斜坡,生滿半人高的雜草,雨水將泥土沖刷得柔軟滑膩,山下是茂密的小樹林。他將車速提到極限,與追蹤者短暫拉開距離,借著一大塊突出石壁的掩護,朝龍準大喊一聲:“龍哥,下車!”龍準遲疑了一下,立刻反應(yīng)過來,他打開車門奮力向外一躍,人跌在草叢里,翻滾著向山坡下滑去,剩下一名保鏢見狀,也跟著老大一道跳了出去,兩人迅速被草葉掩蓋了行蹤。蔣亦杰在下一個路口處大力甩尾,車門先是向外張開,又在慣性的作用下彈了回來,自動扣緊。蔣亦杰一邊維持著車子不在泥濘的山路上側(cè)滑失控,一邊費力掏出手機打給大哥:“蔣庭輝,我在大涼山道,被顛九的人追著不放,趕緊過來!”電話十分嘈雜,有風(fēng)聲呼呼灌進來,聽見弟弟不同尋常的急劇喘息,蔣庭輝就知道出事了,他怒不可遏:“明明白白告訴你不要幫龍準去押貨,你都當耳旁風(fēng)嘛!我馬上……”“要罵是吧?再多啰嗦兩句你想罵都沒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