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套鍋，非常想擠過去買一套，但是怕一會兒肖妮下班了會跑，不得不掃了兩眼就走了。

他一直都很喜歡不銹鋼和玻璃的東西，無論是鍋碗瓢盆還是各種實用不實用的擺件小工具，見到了就想買。

大多數(shù)買來了也不會用，全都放那兒當(dāng)收藏了。

“我都說了你不要再找我了，”肖妮從商場人事部辦公室一出來就壓著聲音說，“林城步，再這樣下去你真的應(yīng)該去看病了！”

“我不問別的，”林城步把玻璃瓶遞給了她，“交換，牛rou干兒，剛做出來的……”

“用怎么做來交換?！毙つ菀姷脚ou干兒，態(tài)度就沒有那么堅定了，雖然還是皺著眉，但是很快伸手接過了瓶子。

“牛rou切小片曬到八成干，然后拿油把rou和辣椒一塊兒爆一下，連油帶rou一起放到瓶子里就行了，加白芝麻會更香，”林城步說得很快，“怎么吃你不用我教了吧，三四天吃不完倒出來再爆一下。”

“這么簡單？”肖妮看了看瓶子里的牛rou干兒。

“這個世界上，沒有復(fù)雜的菜，”林城步看了她一眼，語速突然放慢了，語調(diào)也變得很深，“越簡單越能體現(xiàn)最本真的味道，只看你怎么做。”

肖妮擺擺手：“行了不要發(fā)散以及朗誦……你要問什么？”

“他寫之前是在哪里？或者說是在哪兒取材？”林城步恢復(fù)了正常語調(diào)。

“這我真的不確定，”肖妮重新皺起了眉，“那陣他就已經(jīng)不太跟我聯(lián)系了……有可能是……我不確定，有可能是三院或者安寧醫(yī)院，他可能在附近租了房子的?！?/br>
“好的，知道了，謝謝?！绷殖遣近c了點頭。

三院和安寧醫(yī)院都是精神病院，這倒是能跟故事里好幾個鬼都有精神問題或者心理疾病相印證。

“城步，差不多得了，”肖妮往辦公室走了兩步又停下來看著他，“不要把自己也弄得……”

“放心不可能，”林城步笑笑，轉(zhuǎn)身進了消防通道，又探出半個身子來沖肖妮一揮手，打了個響指，“我不是一般人。”

我是一個牛逼的人。

他跳著三步跨完了一層樓梯，感覺自己要上天。

下了兩層之后才想起來這是商場七層，坐電梯更合適。

元午感覺自打林城步來過之后，自己就一直睡得不好，會做一些早上醒來就忘光的夢，或者是直接被嚇醒的夢。

但幾分鐘之后自己是因為什么被嚇醒的，又會很快就記不清了。

這個夏天啊，元午嘖了一聲，腦漿都烤干了。

他脫掉身上的衣服，光溜溜地站在水里，不知道泡泡水能不能讓腦漿活動起來。

今天他總算把新寫的故事放了出去，只有可憐的一章，他都不忍心多看文下讀者的留言，直接跟傻子的船來了東灣。

還是東灣好，什么人都沒有，沒有大頭，也沒有林城步，讓他覺得安心。

站了一會兒他低頭看了看水，在陽光的炙烤下，只沒過腳踝的這點兒水完全沒有一絲涼意，帶著夏天特有的濕熱。

一個怕水的，只敢站在河邊泡腳丫子的人，為什么要脫光了好像要游上個一小時似的呢……

他嘆了口氣，還熱。

其實要想涼快，往前三步就行。

水的顏色沒有明顯的改變，但元午知道，那里的水深至少兩米，只因為水很清，下面又有層層疊疊的水草，從水面上看不出實際的深度。

那些在東灣溺水的人，差不多都是因為低估了水深，也低估了水草的力量。

元午盯著水里搖曳的水草看了一會兒，慢慢退回到了岸邊，腳踩在了裹著草根和小樹枝的泥土?xí)r，心里的恐懼才慢慢散掉了。

他默默把衣服都穿好，坐回了樹下。

今天的效率還不錯，他在筆記本的電用光之前，寫出了一章。

傻子撐著船來接他的時候，他正靠在槐樹下用旁邊的藤草編帽子。

傻子一看就笑了，把自己頭上的帽子摘下來要給他。

“不用，我戴不慣草帽，遮得太多了看不到周圍，”元午上了船，看著自己手里編得有些奇形怪狀的碗狀物，“我就是閑著做來玩?！?/br>
傻子把帽子戴上，指了指頭頂?shù)奶枴?/br>
“我還挺喜歡曬曬太陽的，”元午往牛屁股上一靠，仰起頭，陽光閃得一片耀眼的白光，什么都看不清了，只隱約能看到有蒼蠅從牛背上飛起，在他臉上方盤旋，“曬太陽讓我覺得安全?！?/br>
傻子笑笑，把船撐進了蘆葦里。

這片蘆葦只有天天撐船來這里種田的人才能找到路，元午這樣的，哪怕是跟著傻子已經(jīng)來過無數(shù)次，也還是不知道應(yīng)該從哪里拐，又從哪里岔。

對于他來說，所有的蘆葦都長得一個樣。

船在蘆葦里穿行的時候，他會有種像是在探險的快感，未知，隱隱的不安，壓抑，以及最終穿出迷茫看到寬闊水面時那種長舒一口氣的愉悅。

再以及……看到一個鬼坐在他的船頭用腳扒拉水玩的那種煩躁。

“你去哪兒了？”林城步跟著他從船頭走到船尾。

“躲鬼?！痹邕M了船艙，在林城步要跟進來的時候回手指著他的腳。

林城步停下了，看了看自己的腳：“要脫鞋是吧？”

“不，”元午把筆記本的電源插上充電，“是不準(zhǔn)進?！?/br>
“行吧，”林城步在船尾的門邊靠著坐下了，“你吃飯了嗎？”

夏天天氣熱，加上天黑得晚，元午經(jīng)常會忘了吃飯這件事，這會兒林城步問了，他才注意到自己挺餓的。

“我給你做兩個菜吧，”林城步說，“咱倆喝點兒？”

“我這兒沒菜?！痹缯f。

“知道你這兒沒菜，”林城步往自己身邊拍了拍，“我這兒有啊。”

元午這才發(fā)現(xiàn)船尾的小桌子旁邊有一個很大的旅行袋，他頓時想要去門后拿刀：“你把行李都帶來了？”

“沒，我們鬼不需要行李，轉(zhuǎn)個圈兒就能換身裝備了，”林城步拉開袋子，“我這里面都是……”

“那你轉(zhuǎn)一圈?！痹缯f。

“嗯？”林城步愣了愣，“什么？”

“你轉(zhuǎn)一圈兒換身裝備我看看?！痹绱甸_眼睛前面的那綹頭發(fā)盯著他。

“你想看??？”林城步問。

“想看?！痹绫е觳?。

“先吃飯唄，”林城步有些尷尬地拉了拉袋子，“你看，我?guī)Я恕?/br>
“現(xiàn)在看?！痹绱?/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