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在他背上用力揉著，“就是這樣，用力吸氣，呼吸?！?/br>
很長時間之后元午的呼吸節(jié)奏才慢慢恢復(fù)了正常，林城步跑到客廳倒了杯水進(jìn)來：“喝水?！?/br>
元午接過杯子喝了大半杯水，然后低頭看著手里的杯子。

“你怎么回事兒？”林城步輕聲問，“惡夢？”

元午沒說話，像是在回憶，過了一會兒才往后一仰，倒在了枕頭上。

“他快淹死了，快淹死了……”他閉上了眼睛。

“誰？”林城步問，拿過他手里的杯子放到一邊，“誰快淹死了？”

元午睜開眼睛，有些茫然地看著他，然后又閉上了眼睛：“我?！?/br>
“不，不不不不，”林城步彎腰湊近他，“不是你，不是你，告訴我，是誰淹死了？”

元午眉頭緊緊擰著，呼吸又有些不穩(wěn)，很長時間才有些猶豫地低聲說：“元……申？”

這帶著疑惑的名字一說出口，林城步頓時覺得全身都像是打通了似的，整個人都感覺到了一陣輕松，盡管短暫。

“是元申，”他把元午前額的頭發(fā)扒拉開，低頭親了一口，“不是你，你不是元申，你是元午，你是元午，元午……”

元午重新睡著了，看上去還算平靜。

林城步去客廳把電視關(guān)掉，進(jìn)了臥室。

他不太放心讓元午一個人睡在這里，如果元午一開始沒有扯手銬發(fā)出過聲音，他可能根本發(fā)現(xiàn)不了后來元午的憋氣。

雖說人不可能靠憋氣把自己憋死，但萬一憋出個腦缺氧來點兒什么損傷的，他就算是耶和華也不無法想像自己帶著個腦殘過完下半輩子。

他得在這兒盯著點兒。

他關(guān)掉燈上了床，靠坐在床頭，偏著頭臉沖著元午那邊。

挺煎熬的，這種情況下，哪怕自己沒什么心情，卻還是會有些……奔涌。

元午就睡在自己身邊，兩個人之間的距離也就一尺，他只要愿意，伸手就可以把元午從頭到腳摸個遍，就元午睡得沉得跟豬似的這個狀態(tài)，說不定他再干點兒什么都沒問題。

但是……他起身出了臥室，去廚房拿了一盒冰和兩聽啤酒。

打開筆記本隨便找了個電影，靠在床頭一邊喝啤酒一邊看著，心想著要是實在有什么不要臉的想法就把冰倒褲襠里得了。

不過他還是比自己想像的要偉岸一些，喝了六聽啤酒，化掉了三盒冰，他困得一腦袋扎地上就能睡著時，也沒什么壓不住的沖動。

也許是跟元午的關(guān)系一直就是他一頭熱，也許是因為元午現(xiàn)在的狀態(tài)讓他更多的是擔(dān)心。

天快亮的時候他起身回到客廳，躺沙發(fā)上睡著了。

盡管沒睡多久，但早上他還是按時醒了，今天要做豆腐，他得一早過去。

洗漱完了之后他給元午煮了點兒小米粥，又煎了雞蛋，把早點放到桌上的時候，元午從臥室里走了出來。

“醒了？”林城步看著他。

“嗯，”元午走到桌邊聞了聞，“好香。”

“吃這些行嗎？”林城步問。

“很行?！痹琰c頭，轉(zhuǎn)身往浴室走。

“我給你拿了新的毛巾牙刷什么的，放那兒了。”林城步說。

“好?！痹鐟?yīng)著。

林城步看他的臉色還算不錯，稍微放心一點兒，一邊喝粥一邊拿出手機，給小區(qū)旁邊的家政公司打了個電話。

“你上班嗎今天？”元午洗漱完出來在桌子旁邊坐下。

“嗯，”林城步給他盛上粥，“一會兒就得走了，你……”

“你手勁兒挺大啊?！痹鐘A起煎蛋咬了一口，摸了摸自己的臉。

“嗯？”林城步愣了愣，想起昨天晚上的事兒，有些不好意思，“你記得？”

“廢話一通大耳刮子還能忘了么？”元午瞅了他一眼。

“我……你那樣子，我又叫不醒你，而且我一開始也沒使勁，”林城步坐下看著他，“你昨天是怎么回事兒你還記得嗎？”

“……記得?！痹鐞炛曇粽f。

“是……”林城步剛開口就被元午打斷了。

“我不想說，”元午喝了口粥，“我想不通，不想說?！?/br>
“那我不問了，”林城步點頭，看了看時間，“我得走了，我中午回來，你……我把你銬沙發(fā)上你介意嗎？”

“我尿你沙發(fā)上你介意嗎？”元午問。

“那行吧，我就跟你說一下啊，一會兒，一會兒會有人來，”林城步很小心地說，“一個……家政工人?！?/br>
“你屋子不是挺整齊的么，還收拾？”元午看了看四周。

“不是，那人過來就是……就是待著，什么也不干?！绷殖遣秸f。

元午放下了手里的碗瞪著他看了半天才開口：“你找個人來盯著我？”

“啊。”林城步點點頭。

元午先是瞪著他，然后就笑了，笑完了之后嘆了口氣：“隨便你吧?！?/br>
家政的工人來得挺快的，是個大姐，以前林城步請人過來幫忙收拾屋都是她過來。

“我什么也不用干嗎？”大姐很吃驚。

“嗯，就是我朋友身體狀態(tài)不太好，上午您幫我看著點兒他就行，”林城步解釋著，“就是他要是要出門啊，或者突然哪兒不舒服的，您給我打個電話?！?/br>
“好好，”大姐點頭，“行?！?/br>
“收費還按您之前給收拾屋子來算，時間多長就算多久，”林城步說，“您無聊了看看電視什么的，就是別忘了盯著他?！?/br>
“放心，我知道了。”大姐拍拍他。

元午對于他叫了個大姐來家里守著似乎并不介意，拿著他的游戲機窩在沙發(fā)一角玩著。

在他準(zhǔn)備出門的時候說了一句：“中午回來的時候幫我?guī)ПХ取！?/br>
“好?！绷殖遣匠隽碎T。

昨天睡得不太好，為了安全起見，他沒有開車，打了個車去了飯店。

店里這兩天有點兒忙，老板娘閨蜜家要搞個大型家宴，定了十來桌，東西都得提前準(zhǔn)備，林城步還被拎著討論了半天菜單。

快中午的時候他才空閑下來給家政的大姐打了個電話，問了問元午的情況。

“除了不說話，別的都挺好的，”大姐說，“我開始以為他是啞巴呢?！?/br>
“好的大姐謝謝你，我一會兒就回去了，麻煩你再陪他一下?！绷殖遣秸f，中午這頓客人少，也不需要他做，他基本中午都能回去吃。

“行，沒問題，我正好看完這集電視劇?！贝蠼阏f。