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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熟門熟路地沿著來時路返回,經過永生瀑布直沖山巔,再俯沖而下落回山腳。說起來他們真正在地底神墓里呆的時間并不算太久,但長久的仿佛永不見光的黑暗總讓人覺得度秒如年。重新見到天光,哪怕是個雨天陰沉沉的天光,也讓他們有種久違的輕松感……“光明神墓……”奧斯維德回頭看了眼白頭山丘,覺得這簡直是一種莫大的諷刺。曾經代表無上光明和希望的法厄,如果知道自己死后被困在這種地方,不知道會作何感想。換成任何一個普通人,恐怕都會被這種落差和滯悶折磨瘋吧……那樣的神祇,即便閉著眼睛再無所覺,也應該躺在陽光之下,與這個開闊而充滿生機的世界同在。山腳下負責守望的那些精銳隊成員還駐在那里,看到奧斯維德帶著凱文從天而降的時候,一個個都引頸而望。“陛下,法斯賓德指揮官他怎么——”奧斯維德低頭看了眼身前躺著的凱文,沖眾人道:“只是太累了,圣水已經拿到了,回城!”巨鷹長唳一聲,帶領長隊,破云而去……金獅國國內有一條長河,名蘇塞,以圣安蒂斯城最高處的大裂谷為始,支流途經各處城鎮(zhèn),以國境外克羅平原一處淺泊為終。曾經一度有傳言說那處淺泊就是當中描述的曾經的阿納圣湖。不管怎么說,蘇塞河是名副其實的金獅國生命之源,圣安蒂斯中心廣場祭臺上的圣壇水池就直通那里。奧斯維德他們總共接了三水囊的圣水。按照神官所說的,將圣水投入圣壇水池當中,讓它流入蘇塞河,就能拯救一國人的性命。為了保險起見,奧斯維德只將其中一只水囊里的圣水倒了進去,并發(fā)布了全國通令。平日里金獅國的民眾就是以蘇塞河為主要飲水源,這一下,各個城鎮(zhèn)更是在河邊排起了長隊,就連烏金懸宮以及各大軍團大本營,也都分發(fā)了摻了圣水的飲用水源。一夜過后,一些砂石化癥狀極其輕微的人已經略微感受到了圣水的效果,僵化的部位隱約有了些知覺,摸起來也沒有先前那樣僵硬了。但是因為效果緩慢而細微,有一部分甚至懷疑是不是心理因素的作用。但到了下午,當一些手指石化的人可以小幅度地彎曲關節(jié)時,眾人終于篤定,圣水真的有用!那一天,整個金獅國仿佛從衰頹中活了過來,鄉(xiāng)村、城鎮(zhèn),大小街道和集市重新開始有了人語聲,逃過一劫的人心情總是格外舒快而明媚的,仿佛任何一點動靜都能將他們逗樂。皇城巡騎軍指揮官當天中午再次沖到了皇帝面前,送上來的急報內容令人啼笑皆非:“陛下!長藤大街和小蒼蘭街兩條主道的住戶都開窗了!我還聽到了好幾戶人家屋里傳來了笑聲!哈哈哈哈!”他就在一連串的“哈哈”聲中,被奧斯維德用手里的羊皮卷打了出去。“特準你一個午休假,去神官院吃點藥再來我這里賣傻。”奧斯維德沒好氣地丟了一句。西邊和北邊兩處駐軍也發(fā)回了加急軍報,表明駐軍營里砂石化的那些士兵也開始有了恢復的跡象,狀態(tài)良好,目測很快就能恢復正常。米奧的那封寫得跟裹腳布一樣又臭又長,后半段對凱文和奧斯維德拍了整整一頁紙的馬屁,花式十八夸,看得奧斯維德牙都酸了。說實話,年輕的皇帝陛下雖然看起來依舊繃著一張臉,一副寵辱不驚的模樣,其實心情還是很不錯的。蟲災還沒完全解決,但擁有圣水的金獅國人底氣滿滿。當天入夜時分,皇城民眾甚至自發(fā)在中心廣場的圣壇前舉行了一場禱會。但凡能走動的人幾乎全都來了,他們向著懸宮的方向山呼三聲,重復了一遍新帝登基時的禮儀,而后,他們圍住了圣壇中心的雕像。圣壇水池正中矗立著一座巨大柱形浮雕,上面刻著舊時期的三大主神,后神,以及一頭威猛的雄獅。奧斯維德在全國通令里雖然沒提挖墳的事情,但提到了光明神法厄的圣水。解除了性命之危的民眾們朝著巨柱上法厄雕像的那面虔誠伏地,感謝光明神跨越千萬年的圣愿和祝福。奧斯維德站在懸宮城墻高塔之上,兩手撐著墻墩,在陰影的遮擋下俯瞰圍聚的民眾。當初坐上皇座的時候,他并不覺得這位置有什么值得爭搶和期待的。曾經的成長環(huán)境將他的性格塑造得非常自我,他喜歡事事親為,討厭把希望寄托在別人身上,也討厭被人寄托,甚至一度覺得皇帝這個位置意味著要擔負起其他無關人員的安危和未來,實在太過麻煩,無聊極了。但在這一刻,當看到全城的人都在歡呼的瞬間,他突然覺得,肩膀上的東西重一點,似乎也沒那么不好。當所有人都非常開心的時候,有一個人非常地不開心。這人正是曾經的光明神法厄,現在的青銅軍指揮官凱文·法斯賓德閣下。不知道是皇帝迷藥下得太重,還是之前在神墓里傷口反復愈合耗費了太多精力,凱文昏睡的時間比上一回還要久,他整整睡了一個禮拜,著實把骨頭都睡酥了。凱文睜眼的時候迷藥后勁還沒過,他頂著一臉“我是誰這是哪兒”的空茫表情,盯著皇宮里厚重大氣的穹頂看了好一會兒,才翻身坐起來。稍一動彈,他就聽見自己全身上下每個關節(jié)都發(fā)出了“嘎吱”的轉動聲,仿佛一架銹蝕透了的四輪破馬車。還好醒了,再睡就該直接全身癱瘓了……凱文自嘲了一句,瞇著惺忪睡眼,抬手打算揉一揉酸疼的脖頸。結果手一抬,就傳來了一聲“嘩啦”脆響,像是金屬碰撞的聲音。而且手腕大概睡軟了,動起來只覺得沉甸甸的,還挺費勁。總之,怪異得很!凱文皺著眉撩起一邊眼皮朝左手掃了一眼,瞬間所有困倦一哄而散,醒了個徹底。“哪個欠打的小畜生給我上的手銬腳鐐?!”凱文覺得自己一定是沒睡醒,還在做夢,說不定又夢到北翡翠國地牢那夜了呢!但是很快,他腦中斷片的記憶就全都連接上了——昏睡之前,他還在法厄神墓的主殿里,奧斯維德那個混賬玩意兒居然敢暗算他,給他糊了一臉迷藥。凱文:“……”呵呵。這手銬腳鐐是誰上的,還用說嗎?那一瞬間,他特別想讓時間回溯,重回千萬年前的阿納圣湖邊,他一定要揪住忒妮斯和斐撒,給他們徹底洗洗腦子: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