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色變了變,瞧眼伺候的都退下去留空間給她們娘倆說體己話,才壓低聲音,“統(tǒng)共四個接生嬤嬤家中全出了事,你是想明說自己有問題嗎?” ☆、127.交代 對于慶延大長公主的謹慎, 嚴良媛絲毫不以為意,“我分開了一個一個下的手, 有誰會注意到?娘想保護自己人就直說, 何必找這些理由?” 大長公主簡直不知該說這個女兒天真還是愚蠢, “你以為那天就做得天衣無縫了?曾有人暗里調(diào)查過這件事你知不知道?小皇子的墳冢被人動過你知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就敢下這個手,萬一行動失敗,你就是自己把刀遞到別人手上?!?/br> “他們也敢!”聽說自家兒子的墳冢被人動過, 嚴良媛先是怒, 而后反應過來,開始心慌,“那對方是不是發(fā)現(xiàn)了?” “不知道?!笨此@樣子大長公主就想嘆氣,“我提前叫人把尸身換了, 也不知對方有沒有瞧出端倪。” 嚴良媛放下點心, 又在意起另一件事,“皇兒的尸骨呢?你放哪里了?” “火化了, 骨灰就埋在莊子上。這個把柄不能留,燒了干凈?!?/br> 嚴良媛聽完沉默一瞬, 翻了個身面朝里躺著, “我乏了, 母親回去吧?!?/br> 這邊慶延大長公主情緒不怎么好離開杏林深處, 那邊許婕妤也收到了回信, “這幾個, 都是嚴良媛在宮外的人手?” “是。去調(diào)查的人剛好是當初盯著幾個接生嬤嬤那里的, 還認出了兩張熟面孔?!?/br> “那可就有意思了?!痹S婕妤饒有興味的笑起來, “你說,那個將蠟封的紙條塞到門框邊角的,到底是誰?” “不知道,這人做得隱秘,要不是晚上關院門時滾出來,奴婢們也沒發(fā)現(xiàn)。但想來應該是嚴良媛極信任的心腹,姓名、住址,寫得太清楚了?!?/br> “跟了自己那么多年的人,說舍棄就舍棄,也不怪人心寒。”許婕妤慢慢搖著團扇,偏頭問自己最得力的幫手,“你說,萬一哪天人抓了你,我該如何做?” 宮女毫不猶豫,“奴婢一家子的命都是小主救的,小主卻只收了奴婢一人的身契,讓奴婢三個弟弟還能博一把前程,奴婢感激不盡,死也不會拖累小主半分。” “不過隨口一說而已,看你認真的?!痹S婕妤笑睨她一眼,“我才沒那么傻,讓自己的心腹出手,和自己出手有何區(qū)別?這樣的事,還是叫別人去做好了。” “還是小主英明?!睂m女送上一記馬屁,又問:“那您看,這事該怎么處理?” 許婕妤道:“不急,底細都摸清楚了就行。不等人動手,她自己就先把孩子折騰沒了,陛下心中有數(shù),肯定不會再晉她的位分,估計想再得寵也難。還是和王嬤嬤一起留待日后派上用場吧,到時候說不準就能一棒子敲死了?!?/br> 王嬤嬤被救后先開始什么也不說,后來聽聞常嬤嬤和杜嬤嬤一家子在離京途中為山匪所殺,一家息數(shù)喪生于之前那場疫病,孫嬤嬤則全家老小失蹤,終于吐露了實情。 許婕妤是怎么也沒想到,對方得意了那么久,居然生了個妖胎,而慶延大長公主也夠狠辣果決,當場就讓四個接生嬤嬤聯(lián)手將孩子溺殺。這若是讓陛下知道了…… 如今又多了她殺人滅口的證據(jù),真要感謝她這次的作死,不然王氏這枚旗子提前用掉,就錯過這些消息了,可能還會因為證據(jù)不足達不到一擊斃命的效果。 知道長平帝要來用五膳,臨近中午時,夜闌聽雨上下都忙了起來,除了辛虞這個真正的主角。 她現(xiàn)在懷著孕,素面朝天已經(jīng)有陣子了,又不用侍寢,也真沒啥準備要做的。 何況不管是不是意外驚喜,孩子有了,孩子他爹就可以光榮下崗了,她才懶得費工夫在他身上。 于是紀明徹提前了一點來到時,就見熱火朝天中,就只有坐在臨窗大炕上做針線的自家愛妃和她身邊幫著分線的宮女一臉淡定。 女人螓首低垂,頭上只簡單綰了個纂兒插了根蟲草簪子,脂粉未施一張小臉被窗外的陽光映得瓷白如玉,認真中又透出幾分淑靜,讓人恍惚看到了夢境里的仙子。 紀明徹很少有機會欣賞到這樣的美好,平日里也不大會關注某某嬪妃梳了什么發(fā)式又穿了什么衣裳化了什么妝,此刻瞧見,不由揮手止了眾人的問安,站在院中透過大敞的窗子靜靜駐足片刻。 結果眼睜睜看到了仙女到女金剛的一秒鐘無縫切換。 因為預產(chǎn)期是在過年那會兒,正是冷的時候,辛虞嘗試著做過兩件簡單的嬰兒小衣,又開始鼓搗帽子。 接觸皮膚的地方是不敢有花紋的,她只在外層繡了只萌萌噠推毛球的貓咪,然后中間絮了點棉花,做起來也不算十分浩大的工程。 將最后一點縫好,她拿小銀剪刀處理好線頭,隨手往針線筐里一丟,又把針插好,直接套在兩手上撐了撐,“也不知道這個大小是不是正好……” 話到一半,就聽到聲什么開裂的“刺啦”,她動作一僵,隨即臉黑了,“這內(nèi)務府給的什么線?這么容易斷,做出來的衣裳能穿嗎?” “是小主手勁兒太大了吧?”琳瑯無語,“就繃了幾根線,稍微修一下應該沒事?!?/br> “你看看,還有哪兒壞了?”辛虞將帽子遞過去。 琳瑯仔細瞧了瞧,也伸手扯了兩下,“沒有了,就這幾個線頭,處理下便好。小主這已經(jīng)縫得很結實了,您看?!?/br> “我力氣有那么大嗎?”辛虞不信邪,四下掃視一圈,她一掌拍在了一邊小炕桌上。 琳瑯還未來得及攔,就聽“砰”一聲,可憐的小炕桌發(fā)出痛苦的哀鳴,竟有些搖晃。 琳瑯再控制不住一臉無語,辛虞則訕訕然縮回手,“好像是大了些,以后我盡量控制住體內(nèi)的洪荒之力,不破壞公物,我保證?!?/br> 紀明徹在外看到那一幕,疾步進來就聽她如是說,額角青筋都要起來了,“一個炕桌有什么要緊?但你是雙身子的人,就算不為自己考慮,也不為腹中皇兒考慮嗎?胡鬧!” 額,渣皇帝來得真不是時候。辛虞心虛地避開他靈力的視線,趿鞋下地行禮,“陛下萬安。不知陛下駕臨,嬪妾有失遠迎?!?/br> 紀明徹是真有些被氣到了,也不叫她起,“別人懷個孕都是千小心萬仔細,怎么就你不知道愛惜身子?剛動作那么大,萬一動了胎氣怎么辦?好容易躲過算計,自己還不當心?” 天知道她真心沒用多大力氣啊,辛虞不敢頂嘴,只把頭又低下去幾分。 紀明徹訓夠了,才拉起她,翻過剛才拍炕桌那只手,冷著臉問:“有沒有傷到哪里?疼不疼?” “沒有。”辛虞趕忙搖頭,“嬪妾真沒使多大勁兒,手都沒怎么紅?!?/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