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她何為克制。起碼，她得有正確的是非觀。”

    等她回到長春宮西配殿，紀明徹已在她殿中候了超過一盞茶的時間。

    ☆、139.出宮

    見到紀明徹, 辛虞難掩驚訝, “陛下不是在陪李嬪下棋嗎？”

    小家伙在外面野了半天心情好, 也不給親爹甩臉子了，咧嘴露出幾顆米粒小牙，“啊啊……”

    紀明徹低頭捏捏她小鼻子, 漫不經(jīng)心回：“她說你打了她的宮女，要朕來哄哄你，免得你將來找她麻煩?！?/br>
    辛虞一聽笑了,　“攔個路而已，嬪妾本來也沒打算去那亭子, 打她的宮女做什么？吃飽了撐的？”

    “朕知道?！蹦腥硕簤蛄碎|女，遞了杯茶給她，“你平日里出去多是帶著琥珀，以她的手勁若真打了誰，絕不會只是發(fā)紅那么簡單。”

    辛虞確實有些口渴，也顧不得嫌棄這是男人喝過的，接過來咕嘟咕嘟灌了兩口, “不是聽說陛下挺寵她的嗎？怎么沒叫小妖精迷得神魂顛倒, 失了判斷？”

    男人一本正經(jīng), “她來得晚了，被你捷足先登了。”

    “嬪妾？”辛虞呵呵，“您是不是太瞧得起嬪妾了？”

    “不然你以為朕為何在這里和你好好說話, 而非怒斥你嫉妒不賢？”

    “那是因為陛下火眼金睛, 一下就看穿了她那點微末伎倆?！毙劣莺敛蛔咝乃蜕嫌淉埰? 完了又有些好奇，“既然您沒被迷得神魂顛倒，怎么……”

    沒讓她把話說完，紀明徹先叫伺候的人都退了出去，獨個兒自后擁了她與她耳語，“還記不記得之前朕與你說過，設計陷害朕子嗣的那個人？”

    從那次慶功宴事件過后，這男人有越來越黏糊的趨勢。辛虞正琢磨怎么叫他哪兒涼快哪兒呆著去，聞聽此言，扯他手臂的動作一頓，“記得，怎么了？”

    男人湊近，溫熱的呼吸就撲在她敏感的耳側，“朕收到消息，這回進宮的宮嬪及其陪嫁宮女中，有他們安插的人?！?/br>
    說道正事，辛虞也顧不得留意對方這曖昧舉動，“可查出是誰了？李嬪還是她的宮女？”

    反正知道得已經(jīng)夠多，該滅口她墳頭都長草了，再聽男人提到這些她十分淡定。

    若是旁的女人，或許會說“難怪陛下最近頻繁召幸?guī)孜恍耺eimei”，她卻開口就問調查結果。紀明徹有些心塞，“已經(jīng)有了些眉目。”

    辛虞沒察覺他微妙的情緒變化，掙脫他的懷抱回身直視著他，“是誰？”

    懷里一空，紀明徹愈發(fā)不爽，“這個暫時不能告訴你，朕怕你肚子里裝不住事，叫人瞧出端倪來?！?/br>
    “那您干嗎和嬪妾說這些，嬪妾全然不知情豈不更好？”

    那是朕擔心你吃味，紀明徹恨不得撬開眼前這女人的腦殼。

    天知道他經(jīng)過了怎樣的煎熬才決定試著相信她也相信自己，放任某些情感一回。她卻跟個傻子似的，完全不解風情。

    第N次撩妃失敗，紀明徹已經(jīng)學會調節(jié)心情。正要重振旗鼓進行下一波嘗試，馮賀急匆匆進來，“陛下，蔣貴人小產了?！?/br>
    原本和辛虞與自家閨女相處還算放松的情緒瞬間變得緊繃，男人蹙了眉，“到底怎么回事”

    馮賀頭顱低垂，“說是嚴婕妤養(yǎng)的哈巴兒突然發(fā)了狂，往蔣貴人身上撲。蔣貴人奔逃時不慎摔倒，當場便見了紅。”

    蔣美人是嚴婕妤曝出有孕后被診出喜脈升為貴人的，月份卻比嚴婕妤還要大上一些。這才兩個半月正是不穩(wěn)當?shù)臅r候，突然被嚴婕妤養(yǎng)的哈巴兒驚嚇小產……

    辛虞偏頭看了男人一眼，她沒記錯的話，嚴婕妤這條狗是半月前嚷嚷無聊公主府送來陪她解悶兒的，同時進宮的還有專門伺候它的一個婢女。

    見辛虞望來，紀明徹斂了斂面上表情，“出去這么久你也該累了，你先休息，朕去看看。”

    男人趕到翊坤宮東配殿時，里面正鬧得厲害。

    蔣貴人趴在榻上咬著帕子嚶嚶哭泣，旁邊許婕妤、趙婕妤等都在安慰，嚴婕妤臉色發(fā)青，正指著地上一個小宮女責問：“你是怎么照看雪團的？好好的它為何會突然發(fā)狂沖向蔣貴人？你、你這讓我如何同陛下交代？”

    那宮女額頭已經(jīng)磕起好大個包，面無人色一臉是淚，“奴、奴婢也不知。雪團性情溫順，從不咬人，大長公主這才敢叫送進宮里。您正懷著身孕，大長公主怎會讓您身邊有一點危險存在？”

    他看得心煩，沉聲開口打斷，“這是做什么呢？”

    眾人忙上前行禮，嚴婕妤更是往他面前一跪，眼淚刷刷留下來，“陛下，嬪妾新得了兩盆稀罕的墨菊，想邀上眾位姐妹一起賞鑒。閑話時王貴人提起嬪妾養(yǎng)的雪團，嬪妾就叫人抱上來給她瞧，誰知雪團竟突然發(fā)狂，汪汪叫著撲向了蔣貴人，攔都攔不住?！?/br>
    她滿面都是慌色，“陛下，會不會其實是有人要害嬪妾？嬪妾也才有孕兩月，要是、要是……”她膝行兩步拉了男人的袖子，一臉后怕，“陛下您可得詳查此事，還嬪妾和蔣貴人一個公道！”

    見她這樣，蔣貴人面上更是悲痛，不顧虛弱起身跪在了地上，“陛下，是嬪妾沒用，沒能保護好皇兒，嬪妾愧對陛下圣恩?！?/br>
    王貴人被提到，生怕這把火最后會燒到自己頭上，咬牙，“這種不服管教肆意傷人的畜生，就該亂棍打死才對！否則今兒不沖撞蔣貴人，他日也會沖撞其他人，嚴jiejie腹中龍嗣怕是難以保全。”

    她這是咒誰呢？嚴婕妤淚眼中閃過不滿，但未表現(xiàn)出來。

    都說一個女人相當于五百只鴨子，這屋里十幾號女人，你一句我一句頭都大了。紀明徹叫人把雪團和那小宮女一并帶走，嚴審所有與狗接觸過的人，又安慰了蔣貴人幾句，賞下一堆藥材給她養(yǎng)身，起身回了乾清宮。

    這事查來查去，也沒查出個結果來。最后雪團真如王貴人所說，被亂棍打死，養(yǎng)狗的宮女則杖五十，血粼粼被丟出了宮。

    辛虞聽后沉默了好一陣子，正在坐月子的蔣貴人那邊，卻收到個紙條，上面只有幾個簡單的字詞——“慧通”“批命”“惡煞奪運”。

    蔣貴人的孩子沒了，除了她自己咬牙切齒要尋出真兇報仇，宮里其他人日子照過。

    去年鬧災，宮里采買了不少宮女，這會兒已經(jīng)調*教出來可堪一用，皇后便準備放一批宮人出去。

    各宮都收到了通知，辛虞把自己身邊幾個宮女都扒拉了一遍，發(fā)現(xiàn)最大的玲瓏也要年底才滿二十，琳瑯比她還要小上倆月。

    但即便年齡差些，若她開口，仍然能討到個恩典提前放出去。辛虞叫來兩人問了問她們的意見。

    玲瓏還是那套說辭，“奴婢幼時被拐，出宮也沒有親人投奔，還不如留下來伺候小主一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