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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舊歡如夢(H)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101

分卷閱讀101

    不知道是哪根線搭錯了,阿四覺得不說點什麼就不自在,一脫口而出的竟是這個。他讓師父暫時讓鐵嘴活下去,其實已經(jīng)是師父的一大讓步,這在以前根本是沒法想象的,師父決定的事情,就算是師父自己也不愿意更改,這次肯聽他一言,也不知道是為何。

也許是師父十分清楚,鐵嘴這樣不行吧...師父也曾經(jīng)和鐵嘴一樣恨他入骨,但是師父也看開了,也許是因為已經(jīng)成功報復(fù)過他,所以才覺得舒了口氣吧...

那鐵嘴怎麼辦?師父說鐵嘴“幼稚”,“像個孩子”,又是為何呢?

他猜不準(zhǔn)師父到底想讓鐵嘴如何,而且他也隱約覺得師父不想真正殺了鐵嘴。他多想告訴鐵嘴,他不會讓師父殺了他,但他也不知道,讓鐵嘴活下來之後他到底想怎麼樣。

望月門不能一輩子關(guān)著鐵嘴,而鐵嘴一旦重獲自由,不免又要興風(fēng)作浪地和他斗法。這次把望月門攪得翻天覆地已經(jīng)讓他差不多是廢了一雙手,再這麼搞下去說不定他真的會被鐵嘴慢慢磨死。

一想起自己被鐵嘴囚禁的日子,他從心里惡心。雖然不想承認,但是也許...被鐵嘴悉心體貼了那麼多年,自己已經(jīng)把太多的信任和依賴交給了鐵嘴。

“我不會讓你一直呆在這里的...”

“四師兄,我們帶他去...洗身?!边@里的人是相當(dāng)不喜歡接近鐵嘴,不僅僅是因為鐵嘴在望月門的名聲已經(jīng)一落千丈,有些聽說過他“神斷”之名的人對他更是失望透頂,阿四看見這些人不想做事的面孔,心中不禁有些煩躁。

“你們不必動手,把那熱水抬進來,撤下吧。”

“可是我們是監(jiān)視的...”

“有我在你還怕他跑了不成?”其實他本來是想說“你四爺我看著還唧唧歪歪個屁”,還好及時住了嘴。最近和師父呆久了,自然而然又把平時說話的習(xí)慣和本性都壓抑住了,差點以為自己從良了...

鐵嘴被綁了好幾天,渾身都是淤青??词氐牡茏右姲⑺膬墒植槐?,想要幫他忙,被他喝走,“都說撤了,還看什麼看?!睅讉€弟子這才走了出去。

真是諷刺...以前明明是鐵嘴侍奉他前伺候他後的,現(xiàn)在倒是他在幫鐵嘴洗澡。鐵嘴見他只剩一只左手也還很吃力地為他忙前忙後,不禁說道,“你是不是犯賤?”

阿四真想用他的左手把鐵嘴的頭按到面前的熱水桶里弄死他得了?!安皇钦f我沒人性嗎?難得我好人一點,你還那麼多意見?”

“你少來這套?!睉讶岵贿m合這個男人,鐵嘴心知肚明,“你無非是想讓我把你治好,下輩子也別想?!?/br>
“我還真沒這麼想過。不過,我這好像也差不多好起來了,所以...”

“所以我沒用了?”鐵嘴說了幾句話,終於有點人的聲音了,“你現(xiàn)在是來送我最後一程?”所以才做些根本不適合他的好事?“你和你師父終於商量著要對我下手了吧?”

那夜是他毛病了,覺得陳皮阿四是真要讓他活著?;钪惺颤N意思?自己活著一日,就不能放棄對陳皮阿四的恨意。

讓他死了才算是解脫吧...

“不是。”阿四看他神色,似乎是放棄了一切,不禁想著,這少年除了怎麼想他報仇之外沒有考慮過其他的活法嗎?“也許你的期待要落空了,我不打算讓你死。”

鐵嘴只是垂了眼睫,看著熱水里面自己的倒影,任由阿四笨拙的左手為他洗頭。

“雖然我是很想把我這條爛命給你...”阿四的左手已經(jīng)沒了力氣,只能放在木桶的邊緣稍事休息。

“不用你幫我洗了,惡心。”鐵嘴在熱水里泡了一段時間,四肢漸漸舒展,除了脖子上還是扣著鎖魂鏈,似乎已經(jīng)沒有別的不便,就自顧自地洗了起來。

阿四看他穿了新的囚服,看守的弟子也已經(jīng)端來了粥。

看鐵嘴已經(jīng)比之前要好得多,阿四站起身來說道,“好好休息。這條命我也只能給你一半?!?/br>
鐵嘴沒有反應(yīng)。

“因為另一半...在師父手里?!?/br>
鐵嘴冷不防地把手里的熱粥丟了他一身。

ENDIF

作家的話:

八爺...fg啊fg立起來了啊這樣不行

☆、九十三

阿四在望月門住了半個月,依然沒有找到治好雙手的眉目。他多次想要和二月紅辭行,想到外頭去尋找治療之法,卻次次被文錦和二月紅央求著攔下來。

從初冬轉(zhuǎn)入深冬之後,山上就冷得讓阿四不停發(fā)抖。雖然他在塞外跑了幾年生意,但那兒的氣候和長沙又陰又冷的冬天也不能比,原本沒有一點點感覺的手都仿佛骨髓被鉆了一樣疼。

尤其是已經(jīng)支離破碎的右手,手骨完全沒辦法接上,看著傷口日益猙獰,他好幾次都想要托人幫他給剁了,然而望月門內(nèi),他雖然受盡禮遇,卻還是沒人聽他的。

在二月紅的授意下,阿四在望月門內(nèi)幾乎沒事可做,而阿四在門內(nèi)也漸漸聽到不少風(fēng)傳。諸如掌門終於把那家夥軟禁了,外頭都已經(jīng)聯(lián)絡(luò)不到陳皮阿四,也說望月門終於把他這魔星收回去了。不管之前如何失利,這次總算是成了事。

師父是真的這樣打算的嗎?他旁敲側(cè)擊,師父只對他說,“你想要什麼時候下山,我不會決意阻攔。阻擋你腳步的,現(xiàn)在不是我的意志?!?/br>
冬梅又開了。今年的隆冬,山里下了小雪,地面凍得硬梆梆的,阿四厚重的大衣被雪淋了,更覺一雙抬不起來的手跟冰塊似的冷。

這個地方很熟悉,是他這次上山來之後竭力避開,卻無論怎樣也避不開的地方。半個多月前這里的尸體堆得像山一樣高,散發(fā)著陣陣惡臭,弟子們處理了好些日子才清理過來,有些尸體因著鐵嘴的陰陽術(shù),還會微微掙扎顫動,把好些弟子都惡心吐了。

直到今天阿四才第二次來這個地方。這里和師父住的地方隔得很遠,是望月門里一塊最清凈偏僻的地方,種滿了梅樹。阿四不喜歡花香,一連打了好幾個噴嚏,都分不清楚到底是天冷還是花香。

那個晚上充滿了血腥,又黑暗,他完全沒想到原來這地方本來是這麼美的。梅樹林後是一片空曠的地方,這是那夜他失去意識的地方,孤零零地立著一個石碑,上面的字十分工整有力,筆鋒渾厚,是阿四熟悉的筆跡。

師父的字和外表不大像。

石碑上流滿了雪水,又沒有堆起來,在整齊圓滑的兩側(cè)都掛上了稀稀疏疏的冰渣。據(jù)說這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