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肚子唾棄道:餓死鬼投胎啊你。然后才抬眼開始打量屋內(nèi)。門內(nèi)很安靜,餐桌上還擺著沒吃完的晚飯,三雙筷子三只碗,滿滿的一桌菜,碗里只動了一半的白米飯已經(jīng)冷卻成米漿,僵硬得嚼不動。櫥柜上是棕色的相框,圈著幸福的一家三口,背景是樓下小區(qū)的公園,臉上掛著微笑,無憂無慮,幸福而寂寥。陸辰只看了一眼便收回視線,目光掃過屋內(nèi),先小心翼翼的探查過幾個房間,并沒有其他人或隱藏的喪尸,然后才就著貓眼看了一眼門外。那個隨后追來的喪尸是個一臉精致妝容的女人,紅色的吊帶裙,真是怎么清涼怎么穿,陸辰咂咂嘴。女人踩著一雙九厘米高的高跟鞋晃來晃去,看起來隨時都能摔倒。一頭酒紅色的長發(fā)高高束在腦后,幾縷可能因掙扎而掉落的發(fā)絲垂在臉頰邊,倒是別有一番風(fēng)味,看起來和生前相差不多,只可惜她滿嘴血污,有些面目猙獰……陸辰眼角一抽,感覺自己的視線都被侮辱了,遂扭過臉不再看,三步兩步走到飯桌前,抄起筷子沒有猶豫的吃了起來,飯米扒進嘴里,卻不由嗚咽出聲。臥槽,好難吃!陸辰捏住筷身的五指緊了又緊,最終還是沒有扔出去,他閉了閉眼,眼睛左右烏青一片,精神早已疲憊不堪。畢竟是夏天,飯菜放的久了,帶著一股難聞的餿味,陸辰赴死一樣吃到半飽才放下碗筷,黑夜如期而至,漫天星光璀璨奪目,沒有燈光的屋內(nèi),陸辰拍了拍靠枕窩在沙發(fā)上久久難以入眠。翻來覆去了一會,陸辰干脆摸出手機調(diào)到最小音量,打開音樂列表,隨機了一首……。然后,在激昂的樂聲中緩緩入眠。我還能依靠誰……我好想你。“希望我是在做夢。”希望明天睜開眼,又是晴朗的一天。不知所云的睡了一宿,第二天,陸辰呼出一口濁氣,在飲水機下接了一點冷水,拾掇拾掇自己勉強打起精神來,打算再戰(zhàn)便利店。又是晴朗的一天,日光照在身上,灼熱非常,似乎幾天前的那夜大雨,把整個夏天的雨水通通落了個精光。把板虎塞進褲口袋,陸辰照例透過貓眼向外看去,這幾天他已經(jīng)習(xí)慣沒事就往外瞄上幾眼了,似乎潛意識里還覺得,什么時候能看見一個不認(rèn)識的活人也好,然后告訴自己,樓下的喪尸只是一個集體玩笑。屋門前的女喪尸并沒有趁夜離開,反而帶著幾名男性悠哉的轉(zhuǎn)來轉(zhuǎn)去,看起來好像隨時打算干一炮。陸辰翻了個白眼,就一晚上也能勾引來這么多漢子,確實沒有辜負(fù)她那張滿是風(fēng)塵味的外表,但是,你們在別人家門口那啥那啥,考慮過我的感受嗎?有些失望得走回屋內(nèi),心里不知道為什么有些慌,窗臺上,一盆吊蘭開得正艷,陸辰拉上窗簾,轉(zhuǎn)過身靠墻蹲下,雙手抱住頭。好煩……屋內(nèi)墻上掛著的電子時鐘,紅色數(shù)字輕輕一跳,沒有機械表的那種“咔咔”聲,寂靜飄蕩在屋內(nèi)。喪尸們一個推著一個,從樓梯口慢慢擠滿到整個樓道,再擁擠著往前撲去。8點,門口突然傳來劇烈的撞門聲,伴隨著指甲刮過鐵門的刺耳長鳴,喪尸們開始發(fā)動攻擊,厚重的防盜門一陣一陣的顫抖起來。有鐵屑從門楣上“簌簌”掉落,陸辰回過神來立馬倒抽了一口涼氣,再站起身面向玄關(guān),明明知道不可能,還是忍不住吐槽道:“動靜這么大?”李叔家的防盜門用了不少年頭了,如今再被喪尸擊打,隨時可能坍塌在地,陸辰有些愣,眼中帶著自己都不知道的驚恐的,怎么辦?我該怎么辦?李叔家在3樓,樓下依舊是一群滿臉橫rou亂飛的喪尸,眼巴巴的等著自己自投羅網(wǎng),一旦陸辰跳下去,那就是rou包子打狗——有去無回。不怕死,但是不甘心。8點06分,門楣上的鐵屑越落越多,撞擊節(jié)奏雜亂無章卻始終不曾停歇過。喪尸們不知疲倦,也不用理會有關(guān)rou體的疼痛,只是保持著這種混亂的撞擊節(jié)奏,用“砰砰砰”的撞擊聲,壓在陸辰的心臟上,越來越重。這是一種精神上的壓迫。喪尸們從口中吐出詭異的單節(jié)發(fā)音,“啊——啊——”著呼出一口惡氣,他們忘記了怎樣表達(dá)自己的思想,只會不停的逼近,依靠本能,一邊湊近到門邊,一邊不停的撓著阻擋自己前進的最終障礙。就像饑餓的大漢,對于他人掉落的一片面包那般的執(zhí)著。陸辰鐵青著一張臉,即使眼鏡度數(shù)已經(jīng)偏低,他仍然清楚的看見門框被撞得向里凸出了幾分,那“砰砰砰”的聲響,很快伙同他的心臟,一起向他施壓。8點10分,捏著日本軍刀的五指不受控制得開始顫抖,脖頸上的血管便跳得腦袋直疼。——哎哎!就是那個孩子,聽說他父母給他留下一筆豐厚的遺產(chǎn),好像是有好幾百萬呢~他家里親戚正吵著要給他當(dāng)監(jiān)護人呢,真好,一下子就發(fā)了財。——別這么說,孩子還小,誰能想到自己就……——我就是隨便說說,我可不想突然死掉。十六歲的陸辰,個子還沒完全長開,看起來好像只有十二、三歲,正拖著行李箱自己往學(xué)校走去,行李箱有些重,他拖得滿頭大汗,卻腳步不停,走得飛快。根本沒人是真的關(guān)心他,看!連開學(xué),都沒人知道。不過這樣也好,如果不是他們連他的學(xué)校在哪里都不知道,他也不能順利的帶著遺產(chǎn)和自己,離家出走。不對,不是離家出走,他已經(jīng)沒有家了……喪尸大力的撞擊好像隨時都能破門而入,陸辰呆呆的僵硬在原地,手里捏著日本軍刀,大腦里卻空白一片。我該怎么辦?結(jié)束了嗎?門外喪尸們陣勢略退,卻又突然一陣瘋狂的撞擊。陸辰只覺得上下眼皮都開始瘋狂的抽搐起來,咆哮從心底清晰的送入腦海:不要!我還不能死!工資還沒結(jié)。還有,我還想,再回家看一眼……8點13分,李叔家的防盜門終于不堪重負(fù)倒塌在地,發(fā)出“轟隆”一聲巨響,頭破了一個洞的李叔帶著漏風(fēng)的頭顱率先邁進門內(nèi),身后是一打喪尸小隊,沖著陸辰?jīng)]有任何思考的直撲而來。請問,自己率眾打破自己家的門可以跟保險公司索賠嗎?私闖民宅的陸辰驚恐的瞪大雙眼,滿心都是抗拒,不許用你烏黑的牙齒咬我!“你打算用眼神讓他們撤退嗎?”陸辰心里突然閃出一道很輕柔的嗓音,那嗓音的主人帶著幾分說不出的寵溺道:“傻瓜,向后跑啊?!?/br>陸辰的雙腿便飛快的向后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