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要慢吞吞爬到12點的時針，開口道：“該睡覺了。”

    “再玩一把再睡覺?！?/br>
    “玩完就一點了，不能再玩了?！?/br>
    陶瓷不聽，把耳機戴上。

    季承把桌上的臺燈關(guān)了，示意她不能再繼續(xù)玩了。

    陶瓷抬頭看他，“你關(guān)燈除了能弄壞我的眼睛并不能阻止我什么?！?/br>
    季承一想，陶瓷說得也對。

    輕嗒一聲，臺燈又被打開。

    陶瓷朝他得意洋洋的笑，“你先走吧，我最后玩一把就睡?！?/br>
    季承奈何不了她，“那就一把?！?/br>
    “嗯?！?/br>
    季承沒走，他一直等到陶瓷最后一把游戲打完關(guān)了電腦才走。

    陶瓷籠在被窩里，看著黑下來的房間，彎唇無聲的笑，“婆婆mama?！?/br>
    季承已經(jīng)見過陶瓷的父母，但是陶瓷還沒有去過季承的家，季承家在一個偏遠的小縣城，陶瓷準(zhǔn)備這一次勞動節(jié)找時間去一趟。

    季承雖然事先已經(jīng)告訴她路上可能會很累，但是陶瓷沒想到竟然這么累。

    他們先坐了三個小時飛機，到了之后還坐地鐵去了火車站，坐兩個小時的短途火車到了湖田站，火車之后，陶瓷和季承還搭了大巴車，再轉(zhuǎn)了一次公交才到季承的家。

    他們到達目的地的時候已經(jīng)晚上九點了，鄉(xiāng)村的夜晚很安靜，抬眼就能看見星星。

    陶瓷從滿是汽油味的公交車上擠下來，松了一口氣。

    季承父母早就聽說他們要來的消息，一早就在外面等著了，陶瓷和季承剛下車，就有鄉(xiāng)土味兒濃厚的口音叫了一聲季承的名字。

    陶瓷抬眼朝馬路對面張望過去，看見一個風(fēng)風(fēng)火火的銀發(fā)老太婆朝他們快步走過來。

    老人熱切的目光在陶瓷身上停了停，陶瓷不太自在的摸了摸手腕，彎腰喊了一聲‘媽’。

    老人殷勤的應(yīng)了一聲‘誒’。

    季承挽住他媽，陶瓷跟在季承身后一起過了馬路，對面站著一個精神爍爍的老年人，從他的五官里依稀能夠找到季承的影子，陶瓷跟季承一起，喊了聲爸。

    老人慈祥的朝她笑了笑，開口道：“我先帶你們?nèi)ノ堇?，你們先把東西放好再說?！?/br>
    季承父母習(xí)慣了農(nóng)村的生活，不愿意去城里生活，所以，前幾年季承拿錢給家里重新修了一個四層高的小樓，這在農(nóng)村算得上是榮歸故里，季承父母也拿著這棟小樓夸過季承好多次。

    但是在陶瓷看來，這樣的小樓實在是不入眼，樓道間是簡陋又隨便的水泥墻和地面，廚房洗碗槽下一根水管暴露在外面，廁所蹲坑后面放著一個白色裝沖廁所水的桶，臥室里還放著早就過時的笨重電視機。

    她本來就嬌生慣養(yǎng)，這一路快把她本來就不怎么好的脾氣給磨沒了，現(xiàn)在看著這些更不高興。

    她有些坐立不安，連包都還沒放下就開始期待走的那天。

    季承把行李放在角落，看她，“不習(xí)慣？”

    陶瓷連遮掩的意思都沒有，直接應(yīng)了一聲，“嗯?！?/br>
    “這里條件不太好，你忍忍?！?/br>
    “我能不能先洗個澡？”

    “好，我教你用淋浴器?！?/br>
    老年人總是舍不得花錢，他們覺得能用就好，用不著什么都挑貴的。

    陶瓷學(xué)會了簡陋淋浴器的使用方法，帶好換洗的衣服進了衛(wèi)生間。

    她往常洗澡怎么也得摸一個小時，可能是因為不習(xí)慣，她這次二十分鐘不到就出來了。

    農(nóng)村啊，真的比想象中糟。

    季承不在三層，她一邊擦頭發(fā)一邊往樓下走去找季承。

    來之前，她大概聽季承介紹過這棟小樓的住戶。

    雖然是他給他爸媽修的，但是怕他們太寂寞，所以空置的房間也默許了七姑八姨用，他爸媽住三層，而二層和四層都是他家親戚在用。

    陶瓷在二樓聽見季承的聲音，她打開沒有關(guān)的門走進去，看見正站在房間里跟小孩兒說話的季承。

    他面色有些陰，目光嚴(yán)肅的落在一個十歲小男孩兒身上，“現(xiàn)在幾點了？”

    “十點半?！?/br>
    “該不該睡覺？”

    “該?！?/br>
    “那你不睡？”

    “放假了，我給我媽打電話了，她說可以隨我玩?！?/br>
    “那是你媽說的，跟我沒關(guān)系?！奔境忻鏌o表情掃他一眼，“你如果還想玩，我就把你網(wǎng)線給拔了，你信不信？”

    “……”男孩兒不服氣，“我媽說了可以玩的！”

    “你再頂嘴，明天我順道去給你把網(wǎng)斷了？”

    季承批評小孩兒時，一下都不笑，看上去真的有點可怕。

    陶瓷發(fā)現(xiàn)季承不是對誰都隨便寬容和包容的，她好像是很特別的存在。

    陶瓷看著還在教育小孩兒的季承，悄無聲息的從房間里退出來。

    農(nóng)村呀，挺好的。

    空氣清新，遠離喧囂。

    她聽見一樓還有聲音，保持著愉悅的心情好奇再往下走了走。

    季mama正坐在一樓，穿著圍裙邊看電視邊包餃子，動作熟練又快。

    她聽見腳步聲，以為是季承，她揚聲說了句，“承兒，問你媳婦兒要不要下來吃餃子？”

    “謝謝您，不用了，我晚上吃了東西睡不著?！?/br>
    陶瓷走到季mama邊上的椅子坐下，剛坐下，她驚呼出聲，雙手扶著長凳驚魂未定。

    季mama爽朗的笑出聲，“這長凳得坐中間，否則會翹?！?/br>
    陶瓷尷尬的抿了抿唇，這次好好的往中間坐了坐，“要不要我?guī)湍溩?？?/br>
    “你會嗎？”

    “嗯…”每個新媳婦都想要在婆婆面前好好表現(xiàn)，陶瓷也不例外，她仔細看過季mama手上的動作，拖長尾音繼續(xù)說道：“應(yīng)該會?！?/br>
    季mama將一疊餃子皮往她面前放了放。

    陶瓷再洗了一次手，學(xué)著季mama的動作開始包餃子。

    她跟廚房真的不是很搭，明明就是簡單至極的動作，但是偏生她哪哪兒都笨拙，一看就是沒下過廚房的。

    她應(yīng)該表現(xiàn)出賢惠的。

    陶瓷有些不好意思，她看了好幾次季mama的眼色，有些心虛，“我回去會好好學(xué)的?！?/br>
    季mama：“沒關(guān)系，你不會也行，反正承兒很擅長做這個?！?/br>
    季mama這句話完全不能安慰自尊心很強的陶瓷，她專注的觀察了一下季mama包好的餃子再拿著自己的皮兒試了試。

    還是很丑。

    “真的不會也沒關(guān)系，我已經(jīng)很謝謝你了?！?/br>
    陶瓷茫然的抬頭看著季mama。

    季mama瞇著眼朝她笑，“以前讀大學(xué)的時候，他就回來跟我說喜歡一個漂亮的小姑娘，因為這個小姑娘他真的很想成為一個很厲害的人，想要成為一個各方面都配得上她的人，因為你，他成為了一個這么努力的人，努力到自己能夠改變自己的命運，所以這點就足夠了，真的謝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