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她知道從季承口中去了解那些時過境遷，太難。

    他難受也不會吶喊，受挫也不會尖叫。

    他習(xí)慣性沉默，像山像海，哭也藏在霧里藏在海水里，根本看不見。

    陶瓷低頭看路，邊走邊走神，有些泄氣。

    她捏在掌心里的手機(jī)震了震。

    陳慧：[謝謝你的傘，不過我還是那句話，婚姻在一定程度上也是伙伴關(guān)系，你們走不長，不信來日方長。]

    [……  我為什么要跟你來日方長，我可是有對象的人。]

    陶瓷本來想放棄，被陳慧一激，她又想知道了。

    自己男人當(dāng)然得自己最了解。

    陶瓷在胡思亂想的空隙，他們已經(jīng)到了餐廳。

    有服務(wù)員微彎腰朝他們問好，“兩位嗎？”

    “嗯，小包間?！?/br>
    “好的，請跟我來?！?/br>
    季承將傘遞給門邊的服務(wù)員，陶瓷等他，跟他一起并肩往里走。

    季承點餐，陶瓷坐在他對面目不轉(zhuǎn)睛的盯著他。

    季承抬頭想問她吃什么，撞進(jìn)她清澈的眸里。

    他收回目光在自己T恤上晃了晃，“我身上有東西？”

    “沒有?！?/br>
    “那你看我做什么？”

    “有事問你?！?/br>
    “先點餐?！?/br>
    “你隨便點，我跟著你吃點就行?！?/br>
    季承勾了幾個陶瓷喜歡的菜，交回給服務(wù)員。

    “想問什么？”

    “想知道你以前怎么過的？”

    “很重要？”

    陶瓷正要點頭，她動作一滯，窺見季承眼里陳年舊事翻滾的陰霾。

    人在往前走，苦才會后退，季承從黑白空洞的人生里爬出來，不需要也不想再去緬懷從前。

    陶瓷鼓著的爭強(qiáng)好勝勁兒散掉，她搖了搖頭，聲音被雨聲覆蓋大半，顯出堅定，“不，不重要了?！?/br>
    陶瓷酒窩若隱若現(xiàn)，滿臉乖巧的笑，“反正我也不跟你一起吃苦?！?/br>
    “哦，對了，我跟你講，我只能跟你共富貴，不能跟你共患難的?！?/br>
    “好好賺錢養(yǎng)你？”

    “嗯，要那種我每天好吃懶做也能有吃有喝?！?/br>
    “好?！?/br>
    是吧，陳慧知道就知道唄。

    她知道的都是過去的事情啦。

    反正她這個人沒什么骨氣，學(xué)不會跟人吃苦，何必知道那些難過的日子。

    吃完飯不久，雨就停了。

    兩個人邊聊天邊往拍婚紗照的地方走。

    要拍哪些系列，幾套衣服這些細(xì)節(jié)已經(jīng)提前敲定了，陶瓷和季承去就可以直接化妝準(zhǔn)備拍照。

    她換好衣服，穿上服裝師遞給她的白色尖腳高跟鞋換上。

    她平日只會穿稍微帶點跟的鞋，第一次穿這么高的跟，穿上之后覺得視野都不一樣了。

    “可以了，去攝影棚吧?！?/br>
    “嗯，好?！?/br>
    陶瓷跟在服裝師的身后往底下一層走，她沉浸在寬闊的視野里，洋洋得意。

    季承早一步到了。

    她沒有彎腰，剛好撞上頭頂?shù)氖裁礀|西。

    陶瓷叫了一聲季承。

    季承看她。

    陶瓷為了顯自己高，微展了展肩再碰了碰頭頂?shù)臇|西，“我以前都碰不到這么高的牌子，現(xiàn)在一換鞋就能碰到了?！?/br>
    季承莫名的看她一眼，彎了彎唇，笑意在眼底暈染開，“上面有字的?！?/br>
    “什么？”

    “小心碰頭。”

    “……”

    旁邊一米五幾的助理彎著腰通過。

    陶瓷看她一眼，只覺扎心和丟臉。

    啊。

    好丟人。

    第35章 寺廟

    第三十五章

    隨著婚期臨近，陶瓷陷入另一種忙碌， 忙著變漂亮變瘦變成超級無敵美少女。

    她在家里看綜藝、刷微博， 甚至在跑步機(jī)上跑步的時候都不忘記敷面膜。

    她放在跑步機(jī)的手機(jī)震了一下。

    陶瓷拿起來瞧了一眼，是很具體的婚禮當(dāng)天安排。

    陶瓷手指輕撫面膜紙， 抬著頭往二樓走。

    季承正在書房處理公事，陶瓷瞧了一眼電腦屏幕，把手機(jī)推到他前面給他瞧了瞧， 口齒不清的開口道：“這是安排，有什么不懂的可以吻我。”

    季承隔著面膜紙碰了碰她的眼瞼。

    陶瓷：“……”

    她伸手撫平面膜的褶皺， 繼續(xù)嘟囔：“干神…馬…”

    “不懂的吻你。”

    “是吻我！”

    季承又親昵的蹭了蹭她的唇角：“嗯， 吻你?！?/br>
    “……”陶瓷揭掉面膜紙，這次總算說話方便了，她再強(qiáng)調(diào)一次， “讓你不懂問我。”

    陶瓷懶得再敷面膜了， 干脆丟掉面膜紙，跟季承一起確認(rèn)婚禮安排。

    陶瓷邊看邊跟季承說， “明天想出去玩，你去酒店確認(rèn)那些內(nèi)容行嗎？”

    “要去哪兒？”

    “有一個朋友， 你知道嗎？叫趙璇?！?/br>
    “知道， 你高中同學(xué)?！?/br>
    “……”

    季承抿了抿唇， 喉結(jié)微伏， “看到你高中合照了?！?/br>
    “那你見過照片了， 就是那個女生， 她結(jié)婚四年了， 一直懷不上，所以王藝說讓一起去一趟寺廟拜拜。”

    她不怎么信這些東西，不過，大概人在某一個時候，都想在這種東西上找寄托。

    “等我一起去？”

    “你也想去？我們得呆好幾天?！?/br>
    “可以，公司最近不怎么忙。”

    寺廟隱在群山里，兩個小時山路。

    車蜿蜒向上爬，陶瓷仰躺在椅子上，睡得天昏地暗。

    她是聽見季承叫她才知道已經(jīng)到目的地了。

    寺廟不遠(yuǎn)處有一條淺淺的小溪流，陶瓷捧著水洗了洗臉，大概清醒過來。

    她接過季承遞上來的紙巾擦擦臉，并肩一起跟在王藝和趙璇身后往寺廟里走，趙璇和王藝去找主殿堂左手邊的“觀音堂”的送子觀音，陶瓷和季承跟她們分開，順著路直接去了主殿。

    陶瓷不懂什么佛，她觀賞笑嘻嘻的佛像玩。

    季承走到佛前面不遠(yuǎn)處，雙手合十朝它拜，念念有詞。

    “求什么？”

    季承松開手，側(cè)頭去看她：“保佑你福澤深厚，逢兇化吉?！?/br>
    窗外的陽光把佛像染出溫暖的顏色。

    這個早晨，她突然很喜歡佛祖，喜歡鐫刻在墻壁上的佛經(jīng)。

    大概她老了，開始逐漸喜歡這樣平和浪漫又溫暖的事。

    陶瓷抱著季承，仰頭看他：“佛祖跟我說了，它會保佑我們所有人的，出家人不打誑語。”

    第36章 孩子

    第三十六章

    陶瓷一直等不到趙璇和王藝，她讓季承在外面等， 自己去了側(cè)殿里找她們。

    王藝看見她， 朝她做一個噓聲的動作，示意她小聲些。

    陶瓷將目光落在趙璇身上， 她背脊挺得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