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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玨打得十分順手,他已經圈定好了,就在寄來城外的懷江畔和阿爾倫決戰(zhàn)。這一戰(zhàn)若不能勝,恐怕以后也沒什么機會能打敗阿爾倫了。歐陽玨幾乎將所有他覺得能有用的將領都召到了帳內,仗不是他一個人能打的,得倚靠所有人才行。眾人吵吵嚷嚷地議了兩天一夜,越議越精神,精神得差點為了爭論戰(zhàn)術而打起來。歐陽玨哈哈大笑著看他們這么議事,口渴了就隨手拎起一碗酒灌下去。好久沒這樣的豪情了,只覺得這樣才活得暢快。眾將領里有許多都是以前跟歐陽玨共過事的,自然覺得十分之熟悉,甚至還有三番五次脫口喊錯成“歐陽——啊不,顧將軍”的,心里也不是沒起疑,但他們都極有默契地不去問不去說。若眼前這個人是歐陽玨,那很好,再好不過了,換個名字也沒什么,誰管他怎么變成了顧相家的侄子?若眼前這個人不是歐陽玨,那也沒什么,只能說是國運未盡,上天又把武曲星給降了下來,也挺好的。終于議定下來,歐陽玨揮揮手讓各人散去,他也得回自己帳里休息一下,鐵打的也受不住,何況酒喝多了他胃疼,但也只能這樣才繼續(xù)保持清醒和亢奮的精神。回到大帳里便看到晏鳳元已經坐在那了。歐陽玨忙道:“你先坐會,我去沐個浴,一身臭味就不過去了?!闭f完就又要往外跑。“無妨,你先過來?!?/br>歐陽玨腳步一頓,朝晏鳳元走過去幾步就停了不再走,嘿嘿笑道:“真的,我這三兩天都沒洗漱,臭死了,可不能熏著王爺。”晏鳳元的面色依舊十分溫柔:“本王不嫌你,你過來?!?/br>歐陽玨搖搖頭:“那還是不行?!?/br>再僵持下去也沒什么意思,晏鳳元笑了笑:“你確實與關清月情誼深厚?!?/br>很顯然,關清月將裴遇那日帶的話都告訴了歐陽玨,生怕歐陽玨遭了晏鳳元的害,畢竟在關清月眼里晏鳳元和晏梓伏沒什么太大差別,全都是追著人畜無害歐陽玨迫害的魔頭。歐陽玨詫異道:“清月哥怎么了?”晏鳳元沉默地看了他一會兒,問:“你也在怕我?”歐陽玨的表情更驚訝了:“王爺你到底在說什么?你這段時間干什么去了?發(fā)生了什么事?”晏鳳元沒管他,站起了身,自顧自地道:“若你怕本王對你下手,何不躲得再遠一點,就這么幾步之遙……”話未說完,晏鳳元忽然閃身朝歐陽玨襲來,手中的紙扇朝他幾處大xue擊去。歐陽玨早有防備,拎起旁邊的板凳就朝晏鳳元扔了過去,趁著對方躲閃的一瞬間挑起纓槍做出防衛(wèi)的姿態(tài)。歐陽玨十分難受:“你們能不能把話都跟我說清楚?是對是錯我能分辨,我就不明白了,你們做的如果不是壞事,為什么就不能跟我說清楚?我在你們眼里就是這么不辨是非的人嗎?”他確實從清月那里得知了全部的事,可他知道得越多就越覺得迷霧重重。他非常憎恨這種感覺,因為許多年前晏梓伏也做過同樣的事。他就不明白了,怎么大家就不肯坐下來好好把事情說清楚明白?當年晏梓伏早點把竹樾的事情告訴他,難道他就不會信……哦,好像確實不會全信,就算信了也還是會救清月。歐陽玨恍然明白了點什么,問晏鳳元:“你要做什么?我信你不會有愧社稷,可你是不是要做的事情是我會阻止的?所以你不肯告訴我?要不這樣,你告訴我,我們或許可以找到另一種解決辦法?!?/br>晏鳳元依舊風淡云輕的樣子,似乎仍還在王府里和他飲茶談天那樣,笑著道:“或許本王也有一點看錯了你,你當真會不知道本王要做什么?”歐陽玨是知道的,他只是裝不知道。他自幼喜歡學著扮別人,其實也不自覺間將真正的自己給藏了起來。歐陽玨咽了口唾沫,喉嚨里火辣辣的,道:“難道裴遇和阿爾倫所說的話全是真的?我以為是你騙他的?!?/br>晏鳳元搖了搖頭:“并沒有。”歐陽玨追問:“晏梓伏是假的是什么意思?”他曾聽阿爾倫提起過,但當時根本沒當成一回事,到王鑫起兵后流言四起也只當是瞎編的。晏鳳元也不跟他僵持著,又坐了回去,擱了折扇,斟了兩杯茶:“便是你想的那個意思?!?/br>歐陽玨將前因后果聯系起來,終于能明白晏梓伏為何那么急著對竹氏所有人趕盡殺絕了,大概是害怕把柄落在了竹氏手中。雖然這也無法完全解釋晏梓伏性情大變,歐陽玨和晏梓伏一起長大,其實一直都是認為他性情善良開朗的,但自從竹樾那件事后就越來越暴躁。歐陽玨先不去管這件事,又問:“難道你真的要把皇上引來御駕親征然后交給阿爾倫?”晏鳳元喝了口茶,沒說話,算默認了。歐陽玨左思右想,還是只能搖頭:“我不能讓你這么做?!?/br>晏鳳元溫和地問他:“你當真覺得本王會為了一個被竹家余部熏陶多年的所謂真龍?zhí)熳佣α水斀窕噬希俊?/br>歐陽玨問:“那你想如何?”晏鳳元回答他:“一旦關清月將人交出來,本王會殺了他。如今的皇上依舊是皇上,但他永遠不會有所出,待他駕崩過后,自然會有晏家后人繼位。”歐陽玨乍一聽非常驚訝,細想想卻又覺得在意料當中。晏鳳元連看著長大的晏樺都能設計除掉,何況一個從未見過面不知秉性的人,哪怕那個人是先帝唯一的兒子。歐陽玨信晏鳳元此刻所說的是真話,但他不能聽之任之。歐陽玨倔著道:“根本無需這樣,我很快就能將阿爾倫一舉殲滅,管什么真假晏梓伏根本鬧不出風浪?!?/br>晏鳳元搖頭:“上官太子的疑云籠罩了前朝整整一百余年,幾度動蕩幾乎動搖國本,前史可鑒,本王不會去冒這個險?!?/br>晏鳳元接著道:“本王已經如你所言將計劃都告訴了你,那你待要如何?”歐陽玨緊抿著嘴,一言不發(fā)。晏鳳元無聲地嘆了道氣:“之前不肯告訴你,便是知道你不會愿意這么做,也不想讓你為難。如今便索性全告訴你,局既然已設,本王絕不會因你而改任何一步,只是向你保證絕不會讓皇上受到任何損傷。可你若執(zhí)意不肯,那本王也只能動手了。”歐陽玨現在是真覺得或許自己不知道這些事比較好,因為他現在不僅知道了晏鳳元的目的,還知道了晏鳳元不知道的事情。真正的晏梓伏是關清月。☆、夜會這是關清月親口對他所說。當年竹樾只將關清月隱去來歷名姓,當做路邊撿的孤兒養(yǎng)大,這才令清月一直視竹樾如師如父,不惜一切代價也要為竹樾報仇。直到最近清月才知道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