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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處都是,極為可怖。符陵冷冷地道:“這兩人都曾是朕的親信,背叛了朕,便是這樣的下場!”楚翔長年征戰(zhàn),砍頭死人之事本是平常,但此時只覺得一股寒氣陰森森地從腳底升起,凍得自己牙關(guān)發(fā)顫,十指不由自主地抓牢了椅把。靜山居士和王原都是符明安插的內(nèi)應,今日符陵首先取這二人的項上人頭,定是多日以前,就對自己和符明的密謀了如指掌,抬頭對上符陵冰冷的目光,那目光如利劍,正一層層將自己的偽裝剝?nèi)?,一絲不掛地赤裸在他面前,任他審視,無處可藏……季德又稟道:“皇上,臣等在靜山居士的后院發(fā)現(xiàn)了密室和地道,象是謀反的密謀之處!還抓到一名通風報信的小童,正在審訊?!?/br>符陵轉(zhuǎn)頭看了楚翔一眼,面無表情。楚翔臉色雪白,想起在密室里一次次的幽會交歡,那大紅錦緞上的鴛鴦戲水,心頭一陣陣毛骨悚然,“你,你……是什么時候……”楚翔無力地問,空洞的聲音已不象是自己發(fā)出來的。“你的疑問,朕回頭再告訴你,朕現(xiàn)在要帶你去見一個人?!狈暧謫柕溃澳阍趺礃?,能撐得住么?”楚翔聽他的口氣似有幾分嘲笑,努力穩(wěn)定情緒,淡淡地道:“我沒事?!?/br>第二卷二十一揮劍決浮云(下)符陵揮揮手,先讓那兩名衛(wèi)士下去,自己亦站起來往門外走,楚翔只得跟在他身后,卻見符陵招手讓季德過去,附耳低聲吩咐了幾句話,聽不見說的什么,季德面色嚴峻地點了點頭,帶著衛(wèi)士急匆匆領(lǐng)命去了。此時已經(jīng)夜深,楚翔內(nèi)外的衣衫早就被汗水濕透,走出門外,不知什么時候起了薄霧,細細密密的寒霧,從四面八方涌來,楚翔不禁打了個寒噤,更覺得頭重腳輕,雙腳踩在地上象是踩在軟軟的棉花堆里,歪歪倒倒走著,全然用不上力氣。旁邊太監(jiān)想要來扶,卻被楚翔一把推開了,咬牙緊走幾步,跟上符陵,符陵回過頭來對太監(jiān)們道:“讓他自己走!”勉力爬上輦車,楚翔靠著車壁閉目養(yǎng)神,不去多想,如今人為刀俎,我為魚rou,聽天由命而已。沒過多久輦車便停下了,楚翔掙扎下車,發(fā)現(xiàn)輦車停在一處院子里,院子四面皆是十余丈的高墻,人站在院中,如落深井之底,只有仰頭才看得到一方天空。院內(nèi)是一排排緊閉的鐵門,間或從鐵門內(nèi)傳來凄厲的慘哭喊聲,讓人汗毛倒橫豎。“這是哪里?”楚翔還是忍不住開口詢問。“天牢!”符陵扔下這兩個字,便走到院子一頭一扇沉重的鐵門前,很快有人開了鎖,符陵令人帶路,并示意讓楚翔先進去。是符明已被抓了么?楚翔走下長長的地道,墻上昏暗的油燈是唯一的光線,投下來人陰森森的影子。左右的兩排囚室皆以大塊的條石砌成,卻聽不見人聲,顯然是空無一人,一直走到隧道盡頭,帶路的人方停下對符陵躬身稟道:“皇上,人犯就在這里了?!?/br>符陵點頭,令那人退開,對楚翔道:“這便是朕要你見的人。”楚翔滿腹疑惑,忽然囚室里有人喊了一聲:“師弟!是你嗎?”接著是鐐銬的一陣嘩嘩亂響。楚翔大驚,忙撲上前,透過囚室門上一個小小的四方洞口看進去,果然關(guān)在里面的正是師兄狄豐!狄豐一頭亂發(fā),怒目圓睜,手足都上了鐐銬,身上的衣衫雖破了幾處,卻沒看到傷痕,估計尚未受刑。楚翔失聲叫道:“師兄,你不是回國去了嗎?怎么會又被他們抓???”狄豐搖頭嘆道:“我回去后見過了安瀾將軍,把你的東西轉(zhuǎn)交給了他,還是放心不下,想過來看看能不能再幫你什么?沒想到一踏進秦國境內(nèi),就落入了符陵事先安排的埋伏,反倒是連累你了!”楚翔苦笑道:“師兄,小弟求仁得仁,生死皆已無憾,你何苦為小弟三番五次涉險?”轉(zhuǎn)身對著符陵,怒道:“你處心積慮地安排這一切,到底想怎么樣?”符陵反問道:“朕想怎么樣?本來朕說了,那內(nèi)應的密件原是送給你的禮物,你托你師兄帶回去也就罷了,朕也沒打算為難他。但他回了周國沒兩天,卻又潛回了秦國,你師兄既然這樣流連忘返,朕若不盡盡地主之誼,留他在秦國好好住上一段時間,豈不是當我秦國乃是不知禮儀的蠻邦?”楚翔氣結(jié),握緊雙拳,用力砰砰地打著鐵門。符陵道:“現(xiàn)在人已經(jīng)見了,走罷!朕知道你是不到黃河心不死,到了黃河也不死心,朕以前和你說過的話,你都當成了耳旁風!你對朕說過的話,朕卻一個字也不曾忘,朕記得你曾說過,你輸?shù)每诜牟环抟囊布词悄恪姆瘍蓚€字!”他這會面色陰沉,口氣也愈來愈冷,牢牢捉住楚翔的手腕,又道:“朕還要帶你去個地方?!?/br>楚翔但覺他的手指如鐵鉗般又冷又硬,象是要把自己的骨頭捏碎,身不由己地被他拖著鉆出了地道,回到天牢的院子里,夜深露重,仰頭見天上月光已被霧氣遮住,只遠遠的天邊有幾顆寒星閃爍,發(fā)出微光。楚翔深吸了一口氣,暗想:他莫非要帶自己去見符明?與他作對的謀反的今夜正好一網(wǎng)打盡,自己怕是見不到明天清晨的太陽了……符陵挾著楚翔第三次上了輦車,這回走了一陣,忽聽得外面喊殺聲震天,符陵道:“定親王府到了,下車吧!”楚翔知他定已派出軍隊,先下手圍剿符明了,并不驚訝,隨他下了車,正是在定親王府大門外,但見千百支火把將府邸內(nèi)外照得如同白晝,雙方的衛(wèi)隊正在貼身廝殺。楚翔轉(zhuǎn)過頭去,目之所及,黑壓壓地一片,到處都是符陵的禁衛(wèi)軍,已將王府圍得水泄不通,心知符陵既然發(fā)覺符明企圖,定早就暗中調(diào)集了精銳部隊增援,符明應是未及發(fā)動兵變已被包圍,如今不過是作垂死一擊,覆滅只在頃刻之間。自己這幾個月來煞費苦心設計,欲將只手補天,卻似以卵擊石,自不量力,如一場黃粱美夢,醒來時兩手空空,楚翔一時既想痛哭,又想狂笑。兩人靜默地站在離大門百丈之處。過了約有大半個時辰,喊殺聲、兵器的撞擊聲漸漸地小了下去,從府門里沖出來的士兵越來越少了,符陵的禁軍卻不斷地涌了進去。待到薄霧散去,天邊露出一線灰白色的曙光,王府門外已是尸積如山。楚翔記起符明曾說他的帳下皆是死士,臨亂果然忠勇無畏,可惜眾寡懸殊,猶如螳臂當車,無濟于事。符明野心雖大,偏遇上堪稱一代梟雄的符陵,也只能嘆一聲時運不濟了。終于四周安靜下來,過了好一陣,楚翔見季德帶了幾名侍衛(wèi)押了個人從王府大門里走出,正是符明。他披頭散發(fā),雙手被縛在身后,身上的甲胄破了幾處,染上了斑斑血跡,連腳上的靴子也掉了一只,被衛(wèi)士推得跌跌撞撞